“终于睡醒了？你还挺能睡的。”男人摘下口罩，径直走到她面前。
“嗯，我以为你还没醒，我刚才……你没关窗，所以我就……”
乔艾有点语无伦次，从她支支唔唔的话语里，江澈基本听明白了她想说什么。
“你的早餐。”他把手里的纸袋递给乔艾，弯着眼睛耐心十足道：“路上吃吧，我送你去学校。”
“哦。”
乔艾回房间背上书包，包里东西不多，只有几个练习本、一个笔袋以及一个水杯，挺轻的。
她拎着早餐跟在江澈后面出了门，等电梯的时候，江澈注意到她穿的是昨天那件加绒卫衣，电梯门打开，他没往里走，还把迈步要进电梯的乔艾拦了一下。
“小乔艾，你穿成这样肯定会冷。”
她笑了一下，“没事，我扛冻。”
“……”
江澈应该在楼下的早餐店吃过了，给她的袋子里是一人份的早餐，一杯封了杯的热豆浆和两个热腾腾的包子。上了车，乔艾不客气地啃着包子，她吃东西很快，几口把两个包子吃掉，又咕咚咕咚地喝豆浆。
江澈转头看了她一眼，眉眼微弯了下，语气似笑非笑道：“为什么吃这么急？”
她咽下一大口豆浆，刚想回话，张口就打了个饱嗝。
江澈沉沉一笑：“慢点吃，吃那么快容易消化不良。”
乔艾尴尬地‘哦’了一声，喝豆浆的速度不自觉放慢，没像刚刚那样狼吞虎咽。
江澈以为她是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今天早上饿的，其实她自打上了初中，爸妈工作忙没太多时间管她，她又是住校生，每天赶食堂赶饭点的早就习惯了争分夺秒。
***
帝都一中是一所占地面积、教学、师资、设备都遥遥领先于其他中学，也是帝都唯一一所初中部和高中部并驾齐驱的贵族学府，在帝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
江澈给乔艾找了这么家中学，主要是考虑她以后高中可以在这所学校连读，只要分数线够了，可以直接升高中部。
初中部的教学楼座落于东面，与西面的高中部相隔甚远，初中高中的学生宿舍、食堂以及操场都是分开的。
此时校园内有些空荡，教学楼里时不时传出朗朗读书声。
初三在顶层，江澈带着乔艾直接来到初三教师的办公室前，门虚掩着，透过门缝可以看到距离门口最近的桌边坐着个戴黑框镜的女老师。
帝都一中分班制是按学生的成绩，初三一共六个班，乔艾成绩中等偏上，被分到了三班，那戴黑框镜的女老师便是三班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纪芳。
江澈礼貌地敲了下办公室的门，推开，领着乔艾走进去。
纪芳闻声朝他们看过来，笑着起身迎了两步，与江澈握了握手，她说：“江先生，你来得挺准时的。”
此刻，墙上的钟刚好九点整，一秒不差。
江澈淡然一笑，他向来守时，能卡着约好的时间点便绝不早到一秒。把乔艾往跟前拉了一下，他笑着说：“纪老师，这是乔艾。”
纪芳点了点头，微笑看了乔艾一眼，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又对江澈说：“江先生，三班这会在上数学课，我先带她去教室。”
江澈‘嗯’了声，伸手去摸乔艾的头，手掌在乔艾脑袋上撸了两下，摸狗似的弯着眼睛叮嘱道：“我还有事先走，小乔艾你好好适应一下，晚上我来接你。”
纪芳笑得很温和，这就要领着乔艾往外走。
乔艾偏了下头，让开江澈的手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又不是小孩了，你别老摸我头。”
江澈像是没听见似的，手掌又覆到她头上撸两下，她的发质很软，手感不错。
他冲纪芳笑了笑说：“纪老师，乔艾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被纪芳领着往外走的时候，江澈随后跟了出来，他没看她，也没再说什么，迈动长腿头也不回地下楼。
三班在走廊中段靠近楼梯的地方，到了教室门口，隔着门板已能听到里面数学老师在讲锐角三角函数。
乔艾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心说帝都一中跟她之前的学校进度差得有点多，要不是她平时有提前温习课本的习惯，还真听不懂那老师在讲什么鸟语。
纪芳抬手敲了敲门，里面的讲课声突然停了，她推开门领着乔艾走进教室，里面几十双眼睛瞬间都聚集到她们身上。
“占用大家几分钟时间，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来的转学生乔艾。”话音落了，她低声对身旁的乔艾说：“你做个自我介绍吧。”
乔艾淡漠着脸，目光在教室里瞥扫一圈，淡淡地说了四个字，“我叫乔艾。”
一阵沉默。
纪芳：……
数学老师：……
学生：？？？
这就没了？
乔艾觉得自己就像个人形棒槌一样杵在众人的视线之中，被尴尬的氛围包裹。不过还好，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纪芳咳了两声，对她说：“你随便找个位置先坐。”
她的目光又扫一圈教室，看见后排临窗的位置有个男生趴在桌上睡觉，旁边的位置是空的，她立刻抬步走了过去。
整个教室就剩那么一个空位，其他人都是两两一桌。
尽管对方是个男生，乔艾也没太在意，直接放下书包，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教室里所有学生都转过头来看着她，眼神或震惊或惶恐或噙着意味不明的笑。
“卧槽！她居然坐到许千丞旁边了。”
“我佩服她的勇气。”
“许千丞不是死活不跟别人坐一桌么。”
“他肯定睡着了吧，要不早该炸了。”
“早自习到现在他一直在睡，肯定睡死了。”
……
本来死寂一片的教室忽然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尽管声音不大，乔艾还是隐隐听清了这么几句。
她挑了挑眉，转眼看了看身旁趴在桌上整张脸都埋进手臂里的男生，心说这男生有什么特别的么？一个人坐后面，除了成绩垫底，估计没什么特别，毕竟分班都是按成绩，座位八成也是按成绩名次排的。
“吵什么吵，上课。”数学老师用手中的尺子用力敲了一下讲桌，语气带着股不耐。
学生们都收了声，乖乖坐好，面向讲台上的数学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