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海氏听她这么说,心里倒是放心了不少,多少有点舍不得她。
等两人吃完了火锅,海氏想着明日苏念可能就走了,缠着苏念说是想吃螺蛳粉。
她听高格格隔三岔五的让御膳厨做螺蛳粉,毕竟她以前听都未曾听说过,有点馋嘴。
想着苏念见多识广,说不定会做,苏念倒是会,不过做起来比较麻烦罢了。
这会,两个人在阴沟内翻找螺蛳。
海氏看了看旁边的苏念,猝然随意的问了一句道:
“苏念,你明日真的能顺利离开皇宫吗?要不你跟我说说你的计划,说不定关键时刻,我还能借机帮你一把。”
苏念微微顿了顿神色,一边捡起阴沟内的螺蛳放在背篓里,一边扬眉淡声道:
“不用了,知道的越多,对你越没什么好处,你放心吧,我计划了这么久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海氏微微皱眉,暗叹了一声道:
“当初我爹娘将我送进宫里头就是想让我奔出个好前程,光耀门楣的,后来熹妃娘娘见我温顺知礼,这才让我入了主子爷的府邸做侍妾。”
“若不是担心连累家里人,辜负爹娘对我的殷切期望,我都想跟你一块离宫,吃香的喝辣的多好啊。”
“你走了之后,我一个人待在这冷冰冰的皇宫多无趣啊,苏念我舍不得离开你,到时候到宫外你若是安顿好了,可一定要给我报平安---。”
弘历今日跟前两次不一样,忙完公务后,他便刻意的绕道来到极其偏僻幽静的沉香榭。
因为沉香榭离他的前院距离最远,因此他闲少往这边走动。
不知为何,今日心思不明的来到这边四处转悠一下,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撞见那丫头。
他在院子内来来回回,踱步了好几圈,也没见到那丫头的影子。
正有些失望打算回前院。
这会,他恰好走到偏僻的青石小道上,便听到那边茂密杂草丛生的阴沟内传来两道细碎的言语声。
而且听声音貌似有点耳熟,他便示意身后跟着李玉不要出声,等他悄没声息的走过去的时候,简直大跌眼镜。
没想到两个丫头将衣裙给全部撸了起来,露出圆润白皙的光脚丫直接踩在污垢的阴沟内四处捞螺蛳。
时不时的露出几许旖旎春光,显得极其的香艳露骨。
按照皇家的规矩,女子是不能轻易,露足示人的,若是被男子瞧见了,会玷污自个的名节清誉。
好在乾西二所只有他一个正常的男子,其他的都是小太监。
要不然就她这般不懂规矩的模样被男子瞧了去,铁定是要挨一顿板子的。
更令他出乎意料的是这丫头居然在处心积虑的筹谋设计离宫之事。
顿时惹得男子的面色微微沉了沉,宛如黑炭一般,冷如冰霜。
若不是之前他便暗地里派人特意去福晋的府邸仔细查询了她的事,确定她在入府邸之前没有跟其他的小厮存有私情。
加上那日她振振有词的为自己自证清白之事,看来此事确实冤枉了她。
他必定会以为这丫头处心积虑的出宫就是为了跟她的老相好比翼双飞。
他有些恼火的直接扭头便拂袖离去了。
李玉没想到这丫头这般胆大妄为,旋即慌慌张张的紧跟着主子爷后面,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弘历本来明日打算跟五弟弘昼一块去猎场狩猎的。
他转头朝着李玉吩咐了一声,让他去五弟的府上知乎一声,说是取消明儿的行程。
他倒想亲眼好生瞧瞧。
那丫头究竟如何计划出宫的。
待入了正院后,有底下的丫鬟不明就里,恭顺的上前来给他敬茶。
惹得弘历恼火的直接抬手将青花茶盏掀翻在地,瞬间便成了一地的碎片。
李玉忙朝着那丫鬟使了使眼色,没一点眼力劲,旋即挥了挥手示意那丫鬟赶紧退了下去。
看来今儿主子爷气不顺,难得有了兴致,瞧上了那丫头,谁知道那丫头胆大包天居然策划离宫之事。
还恰巧被主子爷听了去,可不惹得主子爷火冒三丈呗。
此刻,弘历端坐在红木椅子上,有些心烦意乱的抬手揉了揉眉心。
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侍妾,也不知怎么的居然搅乱他的心绪。
也许这院子内的女子各个都想法设法的巴结奉承他,对他百依百顺,千方百计地想要争宠上位。
不论她们争夺的是他背后的富贵权势也好,还是真心诚意的图他这个人也罢,就没瞅见这般不识好歹设计逃离后宫的。
弘历想了想,又郑重其事地吩咐了一声道:
“李玉,你现在立刻派护院侍卫重兵把守整个院落,若是发现可疑人等,一律仔细盘查清楚,方可放行。”
李玉诺诺的应了一声,心里却暗自嘀咕了一声。
没想到区区一个身份卑微的侍妾既然值得主子爷这般耗费心思,大动干戈地加强兵力把守乾西二所。
还依稀记得上次重兵把守,还是咱们院子内遭遇刺客那次。
可那丫头压根没有通天的本事可以逃离皇宫,主子爷确实有点小题大做了。
李玉恭顺的应答了一声,正要转身去办。
弘历抬手揉了揉眉心,暗自想了想,不过一个区区的身份卑微的侍妾确实不值得他如此兴师动众的。
若是传出去了,还以为他的府邸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刚才他是被那丫头一时气糊涂了。
他又缓了缓神色,扬声道:
“罢了,不用了,你退下吧!”
***
翌日一清早,苏念将早就收拾好的包裹给藏匿起来了,用了早膳,她便在屋子内有些心急如焚的来回转悠了几圈。
等了半晌,见小德子还没回来,她只好走到院子内,随意的一屁股坐在拾阶上,百无聊赖的拿着一根木棍子在数地上密密麻麻的蚂蚁。
免不了陈氏和李氏见状,背地里奚落嘲讽几句。
可自从上次她们在苏念面前吃了哑巴亏后,知道眼下的苏念性子不比以前那般好欺辱拿捏的,也不敢主动上前来找她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