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紫竹上带着的雷电让她难以承受,即便只是一触而过,依旧让她魂魄震颤,仿佛马上就要魂飞魄散一般,令人恐慌。
姜藜刚刚稳住,又一股风从另一个方向袭来,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
那股风不由分说的推了她一把,让她整个人都朝着面前的一棵大紫竹扑了过去。
姜藜瞳孔微震,惊慌之下拼命往一旁躲闪,可她的身形飘忽无力,哪里是这股风的对手。
最终,她的身躯还是与紫竹发生了正面的碰撞,一条腿就那么轻飘飘的消散了。
一股直达神魂深处的疼痛瞬间席卷了姜藜,疼得她眼泪都止不住往下流,魂魄也变得透明了一个度。
她忍着疼与紫竹尽量拉开距离,在紫竹林中四处奔波,寻找着宽敞的空地,以图能有庇护之所。
可是这些紫竹就像是精心设计的一样,无论她到哪儿,身边都是围绕着粗壮的紫竹,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姜藜咬着牙,低头看向自己缺失的一条腿,心中有些发冷。
紫竹的危害太大,这样的损失是不可逆的,等到魂魄逐渐削弱,等待她的就是真正的消亡!
“呼!”
又是一股风从北方刮来,似乎认准了姜藜一般,径直向她袭来。
姜藜不由得心中一紧,连连躲避,结局却依旧不怎么好,另一只脚脚踝以下部分又消失了。
“唔!”
太疼了!
太疼了!
神魂受损的疼痛实在太强烈了,她不禁痛苦的呻吟起来,魂魄也疼得不停的震颤。
姜藜眼泪就如那溪流,不断往下掉落,根本不受控制。
可她能做什么呢?
她除了躲,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她疼得厉害的时候,这次两股风从背面与侧面同时袭来。
姜藜这下是真的慌乱了,因为这两股风比之前的风都要厉害。
她拼命地想要逃窜,两股风却不依不饶,直接将她整个魂魄都贴上了紫竹。
她的魂魄与紫竹紧紧贴在了一起,一点缝隙也没有,那一瞬间,姜藜的神魂深处都空白了一瞬,仿佛间什么都没了。
可下一秒,无法想象的痛苦袭来,传进了她魂魄的每一个角落。
她的身体不断颤抖,与紫竹贴合的部分开始滋滋滋的冒出白烟,随后开始一点一点消散。
这一刹那,姜藜突然感受到了绝望,因为这一次,她的神魂是真的在消散了。
也是这一刹那,她的脑海里想到了这一世的慕慕。
她从什么都没有,一步步走到了现在,其中经历了危险,却也得到了亲人的庇护,天道的眷顾。
这一世很累,却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与成就,更是立志要解开封印让大陆的修士重新飞升。
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这个机会可能要消失了。
这种死亡逼近的感觉,比她前世死去时还要强烈,是一种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无力感。
可是姜藜还是不甘心,就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她就能打开封印,让师尊师伯他们都能飞升。
哪怕那个时候再死,她也死得更有价值,更有意义不是吗?
姜藜不甘心,极度的不甘心!
她要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她绝不能放弃!
强烈的求生意志从她神魂深处爆发,只是这一次,刀心没有再冲出来帮助她,她的意志也没有起到作用。
她的生机依旧在不断消散,神魂淡到透明。
与此同时,她躺在溪水中的身躯也开始逐渐消散,被那些小鱼儿不断分食。
只是奇怪的是,她的身体里并没有血液流出,就好像是一副空壳拼凑出来的。
“唔……”
姜藜疼得颤抖,双眸大睁,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逐渐消散。
这一刻,她更加深刻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滋味。
她的生机一点点断绝,直到最后一点神魂消散在紫竹林中,溪水中的身体也化为了乌有,整个人都从世界上消失了。
在她消失的那一刻,困在天然阵法里的季无尘却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
他猛的抬起头,向天空直直看去。
他感应到那块养魂玉碎了。
曾经在姜藜提升灵根成功后,他送了一块养魂玉给姜藜,长久佩戴可以在无形中滋养神魂,有助于神魂壮大,是辅助修士修行的好东西。
可就在刚刚,那块玉碎了。
“嘭!”
他手中的阵旗直接被他捏碎,心中不知生出了什么感受。
姜师妹出事了吗?
季无尘眼神一沉,将阵旗残灰一把扬到了空气之中。
灰尘迷蒙,他却脸色若冰,扬起手中长剑竟对天然阵法发起了猛烈攻击。
既然无法解阵,那他便强行破之!
“姜藜,你竟然打我?”
对面的女孩儿一脸震惊的捂着自己的脸,双眸仿佛在喷火!
姜藜回过神来,冷着脸说:“打得就是你!沈清萝,不要以为你是大家族的弟子就可以随意欺负别人!”
“我们走!”
她弯腰扶起被欺负的弟子,厌恶至极的瞪沈清萝一眼,然后转身就要走。
沈清萝这时却是气急了,冲上前出手阻拦,更是直接用上了法宝想要收拾姜藜。
姜藜也不怕她,二人就此战到了一起。
沈清萝是个半吊子,除了依靠法宝,本身实力极差,没多一会儿就被姜藜打得爬不起来。
可是二人打斗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宗主耳朵里,她们身为同门,却互相残杀,实在是视门规为无物,便各自受到了惩罚,被罚去面壁思过。
沈清萝哭着闹着不愿意,却还是被硬押了下去。
姜藜也跟着被押走,从此二人结下了血仇。
再后来,她们思过结束被放了出来,季无尘前来接自己的徒弟,又被沈清萝看在了眼里,恨在了心头。
她一次一次挑衅姜藜,用尽各种办法置她于死地,最后却被季无尘一剑取了性命。
她的一生太过短暂,甚至连修炼的意义都没寻到。
姜藜心中微叹,整个人却是突然醒了神。
她突然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除了一片白雾,再无任何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