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决定好了吗?”陈局对着林沉神情十分凝重。
林沉目光看了一眼车上昏迷的白可,背过身眸光远视一望无垠的平原山川,他们站在崎岖的前路之上,脚下的路坑坑洼洼,不太平稳。
“我们两个都归队的话,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林沉缓缓道,话语又沉重变得仿佛轻松一些:“陈局,白可是你看着长大的,她的父母怎么死的你也有目共睹,你不会也想看着她死吧。”
陈局眸光看向他,神色犹豫,好一会儿才道:“此去凶险。可能你们会越走越远,或者再也见不到了。”
林沉笑了一下,从刚才就再也没有看一眼白可,缓缓道:“以前,有个人对我说,使命面前,儿女私情就晓得很微不足道了。我已经习惯了了黑暗,所以陈局,你的人,给你送回来了,走了。”
说完,林沉真的就这么离开了,从始至终都没有再看白可一眼,陈局看向他的背影,这种视死如归的背影,倒像是以前的一个故人。
熊芸见人离开,连忙跟了上去:“林沉!等等!”
走到山地车边的林沉听着这声呼喊,抓着车把手的门顿了顿,侧眼望了过去。
是白可身后的小跟班,一名年轻刚好二十出头的小警察。
“小丫头,有事?”
熊芸看向他,迟疑了半晌才犹豫地问:“你不再看看她吗?没有什么话想跟她说吗?”
林沉听着,抓着门把手的动作紧了紧,突现的骨节在手背上,最终他缓缓松开,低头轻笑了一下,对着熊芸道:“不了。让她好好活着,回去吧,好好照顾她。”
林沉说完,直接快速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山地车在崎岖的路上也行驶得非常快,后视镜的熊芸越来越远,林沉似乎看到车上下来一个人,那个人远远地捂着伤口,站在车边,目送他的车越走越远。
熊芸捂住嘴,眼里溢满了泪水,最终无声地落了下来。她不是为了自己哭,她是为了白可,为了林沉,为了他们两个人哭。
熊芸转过身,就看到白可站在车边,她的身后站着陈局。
“回来。”白可什么都没有说,眼睛却红红的,却对她笑了一下。
熊芸走了过去,扶着她,又难过又担心:“老大,你怎么下来了,你的伤。”
“不碍事,医生处理过了。”
她的声音还很虚弱,又看向陈局:“我们走吧,这里不宜久留。”
“嗯。”
三个人再次上了车,与林沉完全相反的方向离开。
白可看向车窗外,无声落下一滴泪。
这一场注定的离别,他们并肩前行不过一年的光阴,而她终归光明,却始终把他留在黑暗里,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回来吗?她没有把他带回来。
再见会是怎样,白可却想象不出来。
这么想着,她擦了擦嘴角,仰起头,看着日出从远处的云层中缓缓升起,阳光落入她的眼底,碎成一束向日葵似的花朵。
白可看着,随即露出一个笑容,一个很坚定的笑容。
无论如何,她也要将人带回来。
“——咔!过了!”
雷导喊了一声,所有的画面回归现实,贺甜和顾时一从道具车上下来。
贺甜接过助理递过来的纸巾,对着顾时一和沈一添道。
“天啊,这也太好哭了吧。”
顾时一也流泪了,刚才差点就受不住,这要是收不住得重新来了。
竹惠给她递过来纸巾和水。
“嗯。”
沈一添缄默无言,眼神落在顾时一身上,刚才去看了一眼她的镜头,最后流泪的动作绝美。
雷杰走了过来,看向顾时一和沈一添:“要不要看看你们的成果。”
顾时一听着,不确定地问:“可以吗?”
雷杰抬眸与沈一添对视了一眼,对顾时一说:“可以。”
于是三个人跑到拍摄机边看着刚才饰演的整个流程。
从开始到结束,看完之后,贺甜又落泪了。而沈一添和顾时一没有。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最终沈一添忍不住夸奖她:“演的很好。”
顾时一回应道:“还是因为有沈老师带,才能有这样的效果。”
雷杰看向顾时一,笑着调侃道:“时一,他可很少夸人,你啊,有福了。”
“嗯,很幸运。”
“今天收工早,我请客,请大家吃火锅怎么样?”
大伙一听,各个都沸腾了,连声叫好。
顾时一这个无辣不欢主义者更甚。
贺甜也很开心地挽着顾时一的胳膊笑得那叫一个璀璨。
雷杰于是将附近的一家火锅店花了大价钱包了下来,整个店里,一边是演员,一边是工作人员。
几个主演以及导演都坐在这个六人桌上。
雷杰举杯对着众人道:“这段时间辛苦了,等这部戏正式结束,再请大家吃大餐。”
众人:“谢谢雷导!”
雷杰喝完,又对着自己这一桌的人:“也辛苦你们了。来碰一个。”
顾时一已经喝了一杯了,脸上已经有轻微的红晕,沈一添递给了她一杯果汁,对着雷杰道:“时一酒量差,以这个代替不碍事吧?”
“不碍事不碍事。明天还有戏呢,可不能醉。”雷杰说着。
但顾时一不许,觉得这桃花酿还挺好喝的,红晕着脸给自己斟酒:“我才不会。就一杯。来,雷导,副导,编导,还有沈影帝,小甜甜。喝!”
雷杰见着,见沈一添没阻拦,几个人碰了碰杯,顾时一一口下肚,特别猛。
沈一添将她手里的酒杯拿了过来,放在自己手边,将果汁放在她面前,低哑的声音在她耳侧响起:“不许喝了。”
“嗯。”顾时一乖乖地点了下头,脸颊已经绯红,脑袋也有点昏沉沉的。
接下来,雷导一边跟沈一添以及编剧聊天。
而沈一添时不时回答几句,没有吃多少,一直给顾时一加菜。
到最后,顾时一一把抓住他的手,可怜兮兮道:“别夹了,吃不下了。”
沈一添这才停顿了下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
一直到晚上九点,大伙才纷纷离开了。
顾时一走路飘忽忽的,却很稳,竹惠还没来得及给她开门,她直接就像上车,一头撞在了门板上,疼的她清醒了不少。
竹惠上来连忙看向她:“时一姐!你怎么样?”
“没事没事。”顾时一摆了摆手,竹惠将车门扒开,扶着顾时一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