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69

姜学舜很少关注家庭,这才想起自己有个女儿。

他邀请郑霏怡陪自己参加宴会的次数逐渐增多。每次姜稚妤拿回奖项之后,他都很乐意在宴会上分享。

他夸奖郑霏怡很会教育孩子,郑霏怡满脸红光,眼中涌出欣喜的泪花。

姜稚妤很少看到妈妈露出那样温柔的笑容,她突然感到羡慕,羡慕爸爸总能轻易得到妈妈的目光和爱意。

但没关系,她挪挪屁股,和妈妈挨紧一些,能看见妈妈的笑容她也觉得很幸福。

初中时,姜稚妤拿下了一个含金量很高的小提琴奖项,恰好是她生日,爸爸大手一挥,特意空出半天要陪她和妈妈出去。

妈妈显得很高兴,提议说我们一家人去一个艺术展吧,结束后顺便去拍卖会。

姜稚妤其实很想去游乐园,前桌的两个女生都和爸妈一起去过,还给她看过照片。

她当时心里很羡慕,只是自尊心让她没表现出来。

而姜稚妤开口时变成了,我也想去艺术展。

妈妈说这是对她努力的奖励,她第一次那么期待一件事,不仅提前完成功课,甚至前一晚激动的睡不着。

生日那天一家人一起切蛋糕,吃完后去艺术展,还在车上姜稚妤就浑身泛红疹,她忍到艺术展时才被展馆里服务员发现。

爸妈不在,他们和妈妈以前的朋友社交了,她被爸爸助理送到医院,一检查是过敏。

“宝宝你没事吧,你是坚强的宝宝,那里有助理和医生照顾你,你一定能好好的。”

视频里妈妈还在展厅,妆容精致的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

“我没事,妈妈你先玩吧!”

太难受了,姜稚妤用力提高音量,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点。

“真乖!那你自己照顾好自己,爸爸难得空出时间,等晚上爸爸走了妈妈再来看你。”

妈妈飞快挂断电话。

这时医院检查出了她的过敏源,原来是生日蛋糕里有黄桃。

她从小就黄桃过敏,蛋糕是爸爸买的,妈妈以前还记得。

这一天,姜稚妤不抱怨,也不喊痛,吊水时还认真看啃完了妈妈布置的一本书。

因为她实在不想让本就很可怜的妈妈不高兴。

某一次放学,助理来学校接姜稚妤的时候,车上还坐着一个漂亮女孩。

之后又在不同场合见过几次,女孩对姜稚妤表现得很关心。

女孩最后一次出现是和爸爸一起,爸爸的表情透着不快和警惕。

一天天长大,某一天姜稚妤突然明白那个女孩是爸爸小二。

她听班上同学说过,也在网上搜索过。她本来就是早慧敏感的孩子,精英教育让她拥有了强大的搜集信息的能力。

姜稚妤当时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她觉得自己早就该想到。

可她怎么料想的到呢?郑霏怡每天在

她耳边说,妈妈爱你,爸爸爱你。

面对妈妈,最终姜稚妤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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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怎么说。

她在妈妈看狗血电视剧的时候,隐晦提醒过,妈妈嗤笑一声说你爸不是那样的人。

她和妈妈委婉聊起事情经过,说这是同学的苦恼,妈妈皱眉训斥她不要每天想这些无聊的事。

妈妈不相信她的话,姜稚妤突然意识到这个现实。

姜学舜随口说一句不走心的夸奖,郑霏怡会珍藏在心里反复咀嚼;她哪怕把自己的心掏出来,妈妈也不会认真对待。

大人总以为小孩子不懂事,可小孩什么都看在眼里。

姜稚妤很早就明白郑霏怡对她的关心,不过是为了向姜学舜证明她的价值。

她也很配合,如果自己的努力能让这个千疮百孔的家庭维持表面和谐的氛围,她愿意做这个工具。

所以不管郑霏怡提什么魔鬼的要求,她都会拼尽全力努力完成。

在最无忧无虑的年纪,她用力的奔跑,每天心里都怀揣着巨大的不安和压力。

她害怕秘密曝光的那一天,又害怕自己没达到父母的标准,变得没用了。

纸终究包不住火,姜稚妤十二岁那年,郑霏怡发现姜学舜出轨,往前甚至可以追溯到她怀姜砚的时候。

两人结婚时的婚礼轰动全城,离婚倒是离得潦草而突然,悄无声息。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却是姜稚妤眼中妈妈的重生日。

她为妈妈而落泪,也为她以后的解脱而感到开心。

家庭,这座摇摇欲坠的建筑终于瓦解土崩,姜稚妤站在废墟上,依然活得比谁都认真。

离婚后,郑霏怡用酒精和消费享乐逃避痛苦,姜学舜越发肆无忌惮,私下身边女孩不断。

姜稚妤就像郑霏怡没有离开过一样,每天在空荡荡的别墅里早起,运动,上学。

有些纠葛并不是分开了,每天见不到了,就解决了。

姜学舜在外冠冕堂皇,几乎没人知道姜学舜出轨的消息,这是郑霏怡心软的妥协。

离婚后她每次在宴会上露面都一脸“我过得很好我根本不care”的姿态。

只有姜稚妤知道,她私下四处打听姜学舜的消息,在漫漫长夜里独自落泪,或者向姜稚妤哭诉。

整个世界只有姜稚妤近距离看到郑霏怡的痛苦。

越是这样,姜稚妤越是冷静和努力,一次次使出全力。跑步时耳边呼啸而过的空气声,像是一个人独自对世界呼喊。

时隔七年,姜砚被找回来的时候,这个家像是被火焚烧过后的废墟。

姜学舜想象当中的父慈子孝的场景并没有发生,姜砚像个充满野性、倔强的小兽,和家里所有人都发生过激烈摩擦。

除了姜稚妤。

“你不管管你弟弟。”姜学舜气急败坏。

姜稚妤:“青春期嘛。”

“十一岁就青春期?”

“嗯,可能在外面误食过催熟剂。”

姜学舜额角青筋直跳的被气走了。

姜砚只听姜稚妤的话,她还发现他经常在角落默默注视着自己,大概是好奇她是如何在这个奇怪的家里长大。

向来独来独往的姜稚妤也体会到了身边多了个小跟班的感觉。

步入高中,姜稚妤推荐妈妈进了学校的家委会。

这时妈妈和身边的亲人朋友全疏远了,因为她的坏脾气,和她最紧密无间的人只剩下姜稚妤。

或许她离不开姜学舜,姜学舜是她的药。

郑霏怡在家委会受到追捧,被选任为会长,身边富太太经常向她取经,询问教育上的问题。

她也乐得其所,答应了分享教育经验的邀请。

昨晚抓着姜稚妤谈心的时候,郑霏怡还是个愁容满面、苍白如纸的女人。四十岁的她在十五岁的姜稚妤面前,像一个任性的小女孩,喜怒无常。

可整装出现在外人面前后,穿着风衣长裙的郑霏怡,身上的翡翠珠宝闪烁光泽,气质雍容优雅,俨然是上流贵妇。

郑霏怡驻足向同学问路,笑眼温柔,离开时留下一串惊叹声。

同学:你妈妈说话好温柔,好羡慕你啊,你这家伙肯定很幸福吧。?”

姜稚妤扯了扯嘴角,笑笑不说话。

姜学舜和校股东关系不错,给学校捐赠过图书馆,学生们都知道他,看到有他采访的财经杂志会买下。

高中生对上流精英总有着莫名而美好的幻想。

学校里流传着关于姜学舜的传闻:姜学舜纵横商海,手腕通天的同时有一颗传统的心,爱妻护女,是个人人尊重仰慕的大人物。

姜稚妤:“……”

不是的,姜学舜成功人士的外表下是一颗腐臭的心。

姜稚妤无语的离开。

十八岁时,姜稚妤碾压性的履历已经在圈子里小有名气,同龄人中拥护者不少。

姜学舜会炫耀似的带她去各种社交场所,美名其曰扩展人脉,增长见识。

一次慈善晚宴,举办方是姜学舜想达成合作的集团大股东。

听说对方和姜稚妤同一个高中,是高她很多届的师兄。

她跟着姜学舜出席晚宴,席间随手打了下高尔夫。

高中课业繁忙,她很少接触高尔夫手艺生疏,于是打出了很差的成绩。

姜学舜一只手夹着雪茄,斜眼看了眼姜稚妤,笑着对举办方说,“就这,还学校第一名。”

“哈哈哈哈!”两个男人笑着离开,仿佛看到什么好笑又满意的场景。

姜稚妤站在原地,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走过来,结结巴巴的交谈,说自己是长辈介绍的。

当时姜稚妤扭头就走了。

她在图书馆等姜学舜找到自己,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姜学舜,说,“我可以一直做让姜家骄傲的女儿,但我不是你的工具。”

姜学舜脸色发青,嗤笑道,“小孩子取得一点成绩就以为自己了不得,如果不是在北城,不是我给学校捐了那么多钱,你以为你自己还是第一名吗?你知道外面想进姜家大门的人有多少吗?”

当天晚上姜稚妤就从姜家老宅搬了出去。

姜学舜冻结了她的卡,可她还有妈妈给的卡,外公给的卡,小叔叔给的卡……前十八年获得的奖励金足够她花到下辈子。

她住进了酒店总统套房,开始进行出国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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