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薇正慌乱又焦急的的等待着警察登记好信息,让她跟着老奶奶回家。里面的一个警察出来径直走向了老奶奶和她嘀咕了几句。老奶奶看了她意味深长的一眼就走了。

“那我呢”!小薇抬起头,望着警察问道。警察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冷漠的说了一句,你坐到那边去等一下。说完扭头就走了。小薇老老实实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她百无聊奈一肚子疑问。不一会儿,又一个警察出来,这个警察面色温和语气亲切的和她说起话来。小妹妹你认识刚才那个阿姨吗?

“不认识!”

“不认识你就敢去别人家啊?要是她是坏人你怎么办?”

小薇不敢说话了

“你不是清远过来的吧?怎么不上学了呢!你知不知道你的家人很着急啊?这么小找什么工作呢!”警察坐在小薇身边做起了思想工作。

小薇看被识破了,心想这次逃跑计划又泡汤了。她无比的沮丧,继续保持沉默!

“等一下你家里人就过来接你了,回去好好读书,读好书了才有能力出来工作啊!不然你做什么?对吧!”警察继续在给她上课。

“你能去救一个女孩吗?”她忽然想起了,今天给她水喝的那个女孩,看到警察的那一刻她就想告诉警察要他们去救她。

“救她?什么事啊?在哪里?”警察漫不经心的问着。

“她在一个小区里做保姆,那家人的小叔子经常骚扰她,可是她不敢说。你们能去救她吗!”小薇对警察说。

“在哪里啊?你们认识吗?她多大?”警察好奇的问着

“我今天下午遇到她的,我可以给你画地图我记得那个小区她们家在一楼。”小薇说完问他们要了笔和纸画了一个简陋的地图,警察一看就知道是哪里了

“哦!这个小区我知道,离这里不远,好的,到时候我过去看看!”警察笑了起来

“你真的会去吗?”小薇问

“肯定先要去了解一下,有没有这回事才行啊!我们会处理的啦!你看,不读书出来工作就很容易遇到坏人啦,等下家里人来了,好好回家好好读书不要再到处跑啦!如果不是那么巧,你来登记资料我们也找不到你的,好多女孩子就这样被人拐走,真的很危险!记住啦!”警察说完把她一个人留在大厅里,处理别的事情去了。

窗外夜幕降临,小薇惶恐的坐在派出所大厅里看着人来人往的报警人员,有遗失物品的,有打架的,走了一波又来一波,接警人员面无表情机械的走着流程!

等了很久很久,匆匆走进派出所大厅的是舅舅和舅妈。他们一走进来,就恶狠狠瞪了小薇一眼,舅舅被警察带过去做交接,舅妈直接就来到小薇身边:“小薇,你真的太能搞事,你看全家人都被你急成什么样了,好好的,你又离家出走,你舅舅都急死了,你妈只知道哭!”舅妈一直在乜斜着眼睛瞪着她一顿数落。

“这么大的孩子了,就不能体谅一下大人懂事一点嘛,你舅舅开着车到处找你,下午都没上班!”舅妈看着小薇一脸嫌弃与厌烦。

小薇低着头,一言不发。如果她能选择,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存在给大家带来麻烦,可她就是存在了。这是她自己都无法决定的事情。舅舅和警察交接完,被警察带了过来,是那个和她说话的警察。“跟家里人回去吧,不要到处跑,外面真的很危险,回去好好读书!长大了,有能力想去哪去哪”“你们也回去和她父母说一下注意一下教育方式”他还不忘叮嘱舅舅,舅妈拖着小薇的手,使劲把她拽出了门口上了舅舅的车。

舅舅一脸严肃不怒自威。他开着车一句话也不说,深深地叹了口气!车子回到舅舅家,小表弟正在做作业,舅妈怕小薇影响表弟,进门前还不忘叮嘱,千万不要和表弟说自己离家出走的事,不然有样学样怕学坏了!她被带到一个房间静静呆着,等待!

小薇看着舅妈可笑的嘴脸,心里拔凉拔凉的。她一路顺从,他们说什么就做什么。呆着就呆着。

妈妈和小姨不久赶到了舅舅家,他们似乎在商讨什么,小姨的声音大她隐隐听见,住校,和去她家里住的话语!她默默的坐在黑暗的房间里,窗外的月光借着窗棂照了进来,显得分外明亮!她的抗争和战斗,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她无法预估,但是总比什么都不做好吧!她不愿意像母亲那样逆来顺受,她要走自己的路!

房门被打开了,小姨把她叫了出来,妈妈一脸的苦恼,大家对她宣布了结果,暂时先去小姨家住一段时间,妈妈给小姨交伙食费。于是当晚小薇就被小姨带回了她的家。

小姨的儿子还在上幼儿园。小薇和小表弟共用一个房间,她终于有了可以写作业的书桌,还有干净整齐的房间!她对生活的抗争终于有了阶段性的胜利。再也不用回去那个地狱般的家,再也不用忍受不公平的非人待遇,不管去哪里,只要能离开就是最大的胜利。

妈妈第二天给她送衣物过来的时候,据说父亲大发雷霆扬言把她所有的东西扔掉也不会给她。妈妈又和他吵了一架,这世间所有的不愉快和痛苦似乎都是小薇带来的,她心里一边背负着这个沉重的罪名一边迎接着属于她的全新的生活!她管不了,也没办法去管,她只愿这份自由和美好可以长一点长一点再长一点。

将来她会带她的妈妈离开那个地方,她默默地下定决心!这个幼稚的念头支撑着她忽略妈妈因为她而带来的灾难,她无法承受!于是,避而不见。关于妈妈生活的境况,她由于太过弱小而无力改变,她只能先改变自己的,小薇做梦也没想到她能成功,成功逃脱,这无疑多亏了小姨的侠肝义胆。她心存感激,每天放学就去接小表弟,回家包揽全家家务,她很快乐。慢慢变回了小女孩该有的样子。

小姨也因为家里多了个女孩而高兴,给她梳辫子,教她打扮,带她看电视。唯独没法教她学习!因为一个学期的停滞,小薇的学习已经拉后太多。

她还是每天都去找小美一起上学,知道小薇的抗战胜利,小美也替她感到高兴。小薇和小美说完离家出走的事后把小美吓坏了,特别是说到那个偶遇的小姑娘。小薇还在感慨,不知道警察去帮助她没有。只能默默在心里替她祈祷一切平安了!

在小姨家生活的日子平静快乐,小表弟特别依赖小薇,这是和弟弟之间从未有过的感情。小表弟每天都期待姐姐的陪伴。小薇帮他洗澡,带他玩和看电视给他讲故事是小薇最快乐的事。这是她从未有过的家庭幸福。小姨和小姨父对她很疼爱也很关爱,他们就像一家人一样一起生活着。一切都那么美好,那过去的一切创伤似乎都可以遗忘了。

妈妈每个礼拜都会来小姨家看小薇,她们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妈妈的事业似乎发展的很不错,她总是给小姨家带来很多的礼物,还有存放在小姨那里的钱。她们谈论到钱这个话题总是放低音量似乎有很多的秘密,然后盯着小薇露出别样的有计划的笑容。“大了,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就行了,女孩子长得好看嫁出去就得了!”每次听到这样的话,小薇的心里都会微微一颤。

她又想起那个偷偷看她的隔壁班男生,不由脸红心跳!跑回房间又看起她的书来。关于妈妈和小姨谈论的话题她有自己越来越多的想法。和小荣说的不一样,和小姨说的也不一样。和小美的更不一样。她站在房间的窗前看着窗外在天空飞翔的鸽子一圈一圈在屋顶盘旋。她的思绪也犹如这盘旋的漩涡,圈圈困扰。

那一天,她搬着板凳回到课室,再也不敢出去。可谁知道上体育课的时候,她上楼梯一转角居然又碰到这个男生。他下楼,她上楼。抬眼的瞬间四目相对,小薇惊慌失措的逃跑了。在那炙热的目光注视下仿佛千言万语,她害怕极了!心蹦蹦直跳久久不能平息!自此,她总会看见那个男生在隔壁班的走廊门口伫立或者与别的男同学嘻嘻,那圆圆的眼睛如一潭清澈见底的湖水映入心底。小薇无法描述这种可怕的心情,既期待又害怕。每日回到学校便会恍恍惚惚,她不再悲伤,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无尽的迷惑。老师无论说什么她的心都无法安静下来,什么也听不进去。小美似乎也和她一样陷入了无尽的迷惑之中!

“你每天都和海同学在写什么?”小薇好奇的问小美!小美急急忙忙快言快语的说“没什么啊,就是一些对看过的书一些感悟而已”

小薇坐在小美和海同学的中间,他们需要传递纸条的时候必须经过小薇,于是小薇做起了情报员的地下工作。初中的知识越来越难懂,到最后小薇几乎放弃数理化,上课公然看起小说来,有一天她在英语课上看一本小说《荆棘鸟》被英语老师发现了,她被叫起来对老师的提问一问三不知,最糟糕的是上课偷看的小说还被发现了。老师直接走上来把她的书扔了出去,并且叫她站去了教室门口的走廊!

她默默地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里,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她独自走了出去!她多想像那本被老师扔掉的《荆棘鸟》里的鸟儿一样为了自己的热爱献出宝贵的生命,只为了那一曲断魂的生命之歌,倾注自己所有的热情。她想当一个作家。在同学们一句一句跟随着老师大声朗读着英语课文的时候,她望着操场上跳来跳去的麻雀,立下心志要做一个荆棘鸟一样勇敢的人。她的一生也一定要为自己唱出一曲属于自己的生命之歌哪怕用自己的生命去歌唱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

下课铃响了,隔壁班的那个圆眼镜男生飞快的冲出了走廊,他愕然的看到站在走廊上的她,她对他微微一笑。他愣住了。随后走到走廊的栏杆边像往常一样伫立,和她一样看向宽广的操场。他修长的身材留给她一个清晰的背影,柔顺的发质和他的喇叭裤成了绝妙的搭配。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的站立着,没有说话,却仿佛认识了很久。这样的默契让小薇内心狂热激动,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又是多么崭新的感受。可她不知道的是,教室里还有一个人在她身后默默地注视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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