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第 75 章

薛灵韵倔强不服输的样子,老夫人无端想到了薛延谨,当年他执意迎娶胡姬阿史德氏,眼里也是这般神采,长长叹了一口气,老夫人一下子萎靡了,好似苍老了许多。

“祖母忘了,你大病初愈,头脑尚不清醒,不妨过段时日再说,阿郑,送二娘回紫竹院。”

薛灵韵没想到祖母轻轻揭过,还没来得及欣喜,又听老夫人道:“未经我的同意,谁也不能探视,二娘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如遭雷劈。

“您这是要关我?”薛灵韵问。

老夫人却不说话了,转而对几位老者说:“麻烦叔公白跑一趟。”

一位老者不甚在意摆摆手:“都是一家人,哪里的话。”

郑氏走下来,揽着薛灵韵的肩头:“二娘,走罢。”她感受到薛灵韵身体的僵硬,怜惜地揉了揉肩膀劝道:“我们回去好好地想一想,不急于这一时。”

半揽半推将薛灵韵带出祠堂。

紫竹院内外皆有护卫把守,薛灵韵坐在正房一言不发,任由郑氏宽慰。

郑氏见她不为所动,也不再多说:“二娘,往后你就明白了。”

薛灵韵自然是理解她们的良苦用心,但在偏了轨的未知剧情面前,微不足道。

济慈会的目的是什么她不知道,但总归不是好东西。

她不得不做着最坏的打算,济慈会在暗,她在明,济慈会的实力,筹码她一无所知。

倘若有朝一日暴力推翻沈昧,那她这个国师,连带着薛家还有活路吗。

所以就算惹恼祖母,薛府众人不理解,她也不能被困在这里。

青梅和春杏对视一眼,大夫人走后,姑娘在桌边枯坐良久,也不言语,想来是伤了心的。

“你们下去罢。”薛灵韵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床榻走。

“是。”

青梅和春杏应道,关上门,守在门口。

集中精神,意识下沉,薛灵韵来到灵台的神秘碎片里。

依旧是白茫茫的浓雾,一片虚无,但这个地方带给她安宁,不自觉呼吸吐纳。

待薛灵韵醒来,内室昏暗,月华倾泻,已是半夜时分了。

神秘碎片是个好东西,薛灵韵察觉到浓雾不是凡品,不仅心中的沉郁消散,全身还充满了力量。

薛灵韵下床榻,没有点灯也看得一清二楚,轻手轻脚打开门,发现门前有丫鬟把守。

忽然想到了什么,折返,从系统背包里拿出定位器。

输入——阿史德氏。

原身的阿娘没有名字,只知道阿娘叫阿史德。

投射在空中的大雍地图倏然亮起大片红点。

薛灵韵有些失望,叫阿史德的太多了,放大地图,红点大部分都在西域,零散的红点分散在各地。

京城也有,但集中在教坊司周围。

薛灵韵静静思考着,沈昧派出的人,大伯父派出的人都在平洲附近寻找,但一无所获。

会不会找错方向了?

阿娘找不到她,会不会去了西域?

西域路途遥远,但离王承乐却近,看来得修书一封让他帮忙找找。

心中有了主意,薛灵韵把定位器收起,转而打开窗,四下张望,没人。

灵巧地翻窗,落地没有一丝声息。

薛灵韵贴着墙边行走,薛家是个大户人家,夜里会安排护卫巡逻,她得小心些。

走后门是行不通的,钥匙在看门婆子那,唯一的办法就是翻墙。

薛灵韵躲在粗壮的树后,打量着院墙,墙高约两丈,换算一下大概七米。

心里发怵,这有点太高了。

但她心里莫名有一种感觉,自己可以过去。

深吸一口气,薛灵韵助跑几米,眼睛一闭,脚尖轻点,很轻松上在墙头如一只灵巧的猫儿。

来不及思考自己怎么上来的,远远看见一队护卫。

薛灵韵回头看了薛府一眼,利索地跃下。

院墙很高,下来时咚的一声响,薛灵韵站稳后连忙朝国师府奔去。

今晚在国师府凑合一晚,明日清早进宫。

进了皇宫,她们就拿她没有办法了。

翌日,天蒙蒙亮,薛灵韵就已到了乾清宫,沈昧正梳洗准备上朝,见她来了很是高兴,打趣道:“舍不得我?怎的就在家呆了一天?”

薛灵韵是长期漂泊在外的打工人,习惯了报喜不报忧,故没跟沈昧说,只顺着他道:“是,舍不得你。”

这样坦白,反弄得沈昧不自在,揉了揉鼻子道:“今日随我一起去上朝罢,近来蜀州战乱,你也去听听。”

薛灵韵大小是个国师,去了也无妨,没人说什么。

两人一起吃了早膳,一起去了金銮殿。

图吉在殿前敲响三声鞭子,随后宣布:“上朝。”

薛灵韵混在官员堆里,对上朝的初体验感到新奇。

又听小太监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嘿,跟电视剧里的一样。

薛灵韵开着小差,眼睛骨碌碌转着,想看看大家上班是个什么状态,却不期然与沈昧对视。

额,被领导逮住了,她慌乱垂下头。

“臣有事要禀。”

薛灵韵循声望去,发现这个人隐隐眼熟,在脑子里搜寻一遍,无果。

“哦,那裴爱卿便说说罢。”沈昧的声音从上面飘来。

他姓裴?

电光火石间,两个人的身影重叠,薛灵韵恍然大悟,这个人原来是裴竹卿的父亲,裴兰朗。

“圣上,臣有一事不明,恳请圣上裁决。”裴兰朗虽上了岁数,但腰背挺拔,说话也是铿锵有力。

沈昧眼睛微闪,直觉不对,老狐狸这番做派,只怕有诈。

“裴卿直说罢。”

“圣上,臣老糊涂了,不知道是否记错了,大雍律法有注,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此言一出,下面泛起窃窃私语,裴尚书的意思是要揪圣上的错?

好大的胆子。

薛灵韵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微微睁大了眼睛,第一次上朝就遇见那么刺激的事。

沈昧靠在龙椅上,面上波澜不惊:“确有此事。”

“那臣就放心了,大雍律对天子有用,想必对臣子也是一样的。”说着话锋一转,裴兰朗转过身,厉声喝道:“你说对吗,薛国师?”

矛头直指薛灵韵。

薛灵韵一脸茫然:“啊?裴大人说什么?”

裴兰朗冷笑一声,没有搭理她,对圣上道:“薛国师昨日大摇大摆进了赌坊,赌资高达五万两白银,大雍律规定,凡现任职官参赌,革职为民且永不录用,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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