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听我说说吧。”
她最后是这么回初来的。
“开元一役,沧阳涌进了大量流民,本土因为征兵和战争也变得毫无秩序。等到焰嚣打过了沧阳,皇上就派我去整理户籍。”
“在焰嚣回朝后不久,我其实就已经处理好了事情。当时我传信给焰嚣,告诉他沧阳已定,问她京城如何。”
“她回我未定。”
“她告诉我,让我暂且不要回京,说赵燕一伙人把那搅的乱得很。我问她需不需要我回去帮忙,她说不用,我去了她反而有所顾忌。”
“我当时已经知道了小兮的事情,清楚焰嚣肯定是不好过的,但我并没觉得她会责怪啊决什么。直到我得了焰嚣的允许,再回到京城的时候,甚至连啊决的灵柩都没有见到。”
她如今说起这些事,倒没了当初那股激动劲。反而都是淡淡的,讲的清晰而缓慢。
“我去了江府,早早就空了;我又去了昔迟驿,倒也没什么人待见我。但不行啊,我同啊决的联系就只余下一个昔迟驿了。”她说着又夹了一筷子小菜入口,随后同它一并吞入腹似乎还有些什么,“再之后的什么事,你就也清楚了。”
她说出的话不算少,但要用这些来概括她过去的十几年,却又显得太过于渺小。
“或许是真的怪上小姐了。”
初来看着眼前的她,觉得和长久以来从昔迟驿里的人口中听闻的那个为探消息无所不用其极的林尚书,真的不同了。
他听着这段大多围绕着贺焰嚣的话,不是很确定林轻然的态度,故而问了上头那句。
“说实话,我从前都没这么觉得过。”林轻然搁下筷子重又倒起了酒,又是满满一盅下肚,“但假若你今日告诉了我,啊决托了焰嚣照顾啊溯,焰嚣却不同意。那焰嚣怪没怪啊决我不晓得,左右我是肯定要怪焰嚣了。”
林轻然知道初来问这话的意思,也大概猜到了些什么,于是紧着酒劲瞬的摆明了态度。
“轻然小姐是一点儿都没变。”
初来是不怪贺焰嚣的,虽说他也不晓得小姐怪不怪,公子怪不怪。因为他知道,骠骑大将军有多爱他的夫郎。
就像此时他亦重新想起,轻然小姐有多偏向自家小姐。
“贺将军确实没答应。”
不见面他尚且感受不深,但见了面又坦诚的谈起来了,他确是舍不得再瞒着林轻然了。
“战事过了一大半,贺将军的大军大约到了最西边的时候,朝廷就失去了贺将军的消息。一时间,朝臣们都变得不安起来。”
“很快的,当时的燕王就揭举许尚书私拐粮草。皇帝尚幼,贺将军又不在边上,许尚书很快就进了大狱。”
“不久小姐却回来了,她是跟着贺将军一起出征的,那时亦是贺将军派她回京的。”
“她是来救许尚书的。”
“我那时才知道,原来皇帝私下里一直和贺将军有些联系,只是到那时才真的断了。不过是她单方面接不到贺将军的消息,而贺将军却接得到他的;因着她们的军队被困在了一处瑟寒的雪地,一旦大部人动了敌军马上就会攻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