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带着小公子十几年,自身如何都没什么好在乎的了。”他说到这才舍得看向林轻然,直接对着她说道,“但小公子不该在这儿。”
“所以虽晓得您也是去昔迟驿究了十几年的原因,却到如今才舍得答你。”
初来说的挺久,能择出的主要的却不多。好像也只是些如今都知道了的结果,没牵扯出上什么原因。
或许是这样一个地方待久了,让他习惯了只说些无关紧要的。抱怨亦或是诉苦,也没别的人能帮上什么。
但这话林轻然听得却觉得再重要不过了:倒不是话的内容,而是话的含义——这是准许她自己问了。
“那个克人的说法,可是空穴来风?”
她自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即便今天并没有抱着这样的目的来,她也不觉得这是意外之喜,而是十几年追寻换来的…普普通通。
“公子是崇元三年生下的小公子,当时恰好许尚书那夫郎也生了。小公子比她家的晚生大约一月,生下不久后许夫郎就走了。”
“后来却凭空出了个和尚,说公子在这儿会克死许尚书那儿子。”
他说着冷笑一声,瞭了眼前院方向。
“她当然不舍得儿子,晓得了这个消息的次一日,就遣来一帮下人给公子递了毒酒。”
“公子……也舍不下小公子,去秋风里跪了两宿堪堪求来一年的施舍。那时候,他也才生产完三四日的光景。”
说到这儿他便停住了,仿佛又回想起了那时候的模样,视线压得低低的。
“为何…不走?”
林轻然看着蒙下过去的幕布正在一层层掀开,临到嘴边的“为何不来找我”却突然没敢说出来。这些都是她一直在寻找的原因和究竟,也都关乎着她一直在寻找的人,可事到临头却发现自己可能都还没有那个勇气承受。
哪怕还只是掀开了小小一角,都已经开始觉得万分沉重。
毕竟自己一直抱着的期望,是啊决还好好的,不过需要费上功夫找寻罢了。虽说是自欺欺人,倒也在十几年的光影里快模糊成真了。
“小姐临走前,把公子托付给了许尚书。公子的户籍是挂在她名下的,若是如此走了,去哪儿就都是黑户了。”
“怎么托给了许楝?!”
林轻然有些惊讶,她原先觉得或许是啊溯自己跟许楝有些关系,绝没想过会是啊决托付的。
“那时…焰嚣应当在京城的,焰嚣人呢?”
她又问,语气里沾上了大于疑问的质责。初来抬眼看她,瞧见她的情绪,却没再开口说话。只看着她的眼睛里没了刚那么大的气性和坚定,反而松动得很。
这让林轻然心下“咯噔”了一下。
她恍然又记起了那时甚至这些年来贺焰嚣的态度,脑子里那些过去的事突然就都清晰串联了起来。
她今日来本是想解决户籍的事情,后来有了那么些变故,一开始确实想把一切都问清楚;但随后很快冷静了下来,再想想,这时候问出口和挟问有什么区别。不如实际些把事情解决了。
可十几年刻进骨头里的寻找让她下意识把事情引向了过去,却没曾想初来真的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