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许怀听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只拿了一面团扇。
“给你。”他把扇子向着顾澜一递,顾澜接过手,捻动手柄,只见得素白的扇子单一面有几枝压平的文竹。
“看针绣好几日了,但我还不大会。前厅那盆文竹生的太茂,被来叔修掉了。我瞧着可惜,就拾得枝叶走了些旁门左道。”
顾澜仔细看着手中的扇面,他便接着讲。
“我找着了颜色相近的细丝线,在关键的位置缝线固定着。这无需什么技巧、功夫,却也称得上我的头一幅作品。”
顾澜听得手中一顿,离远些看,确像是绣上去的。
“同你的画一样。”
“要比我的画好看多了。”她抚过浅细的针脚处,抬眼对上许怀听的视线,“定然会握紧了。”
“可你如何得知我几时想学?”
“无从知晓。”她淡叙,“我只是想明白了,喏喏为什么现在不想放。”
“你……很厉害吗。”
“待我下次来时,须得是厉害了。”
末了,顾澜是候着许怀听踩上小凳关了门,才折着来时的路回去的。
那扇厚木门关在她眼前,也关在了别处;而脚下的路走完了,却没走出。
“世女殿下,您落下的东西找着了?”
“找着了,似乎带不回去。”
“这……可要小的喊人来帮忙?”
“不了,我也是甘愿的。”
门房见顾澜出来,上前询问,也只得了些云里雾里的回答。
顾澜同她言谢作别,一贯挂着淡笑。
“可真是怪了,那手上不正拿了个团扇吗。来时也并未见着啊。”
望着她离开,门房兀自嘀咕着,好一阵不清不楚。
“你在这做什么呢,是我娘回来了?”
“小公子。”
许怀瑿突然从她背后走出来,一出声把她惊了一跳,慌慌忙忙行了礼,紧跟着开始做解释。
“是曾来过府上的清远侯世女,说是在小花园落了东西。”
“落了什么?”
许怀瑿看向门外,顾澜已经没了踪迹。但他方才从院子里出来,确实是看见了,才会一路跟到正门口。
“小的不知,但见世女殿下手里像是多了一把团扇。”
“团扇?怎么会,那不是男儿家才用的物什吗。”
他回想那一日种种,确不记得顾澜的手上拿过一把团扇。
“可是你看错了,许是把折扇?”他回问门房。
“这……恕小的愚笨,兴许当真看错了。”
那门房伏着背脊低着头,略想了想还是做了个模糊言论。
许怀瑿问不出来个什么,也没再紧着她纠结了,叫她退了去。那门房刚往后几步,就又迎上了人。
抬头一望,欲行礼,被来人挥退,这才彻底离开。
“怀瑿——”
许怀瑿正想着这个事情转身往回走,许楝自他身后走近,伸手从他的小胳膊下穿过又托起他的腿弯将他一把抱起。
“娘——,你又闹我。”
许怀瑿倒是没被吓着,熟练的窝进许楝怀里,带着点嗔怪说着。
“这哪是闹你呢,忙了一天不曾见,这是娘想怀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