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瑿像是听断了心绪一般,木然而顺从的打开了香囊。从里面拿出来的是几根绿色羽毛,团成了一小团,看着像是鸟类的腹羽。
“这是什么?”
“乌头处理过的鸠羽。”
宿绿听见了许怀瑿在问自己,流言的事起于哪儿,且问的急切。但这话真正到了她耳中其实已经成了另一个意思,许怀瑿缘何去操心这流言的起始,更多不过是在操心顾澜对许怀听的起始罢了。
只是前者能直接嚷嚷,后者再怎么失智也知道不能直接追问。
而其二者宿绿都无法给出合适的答案。但许怀瑿既然做了这个问,比起可有可无的回答,应该更想要不可或缺的顾澜吧。
如此,那就直接给他一个结果好了。
“把它泡进酒水里,饮下后能让人无痛无伤的睡上数月。二公子自小被东院的小厮陪着,如今已十数载过境。在他心中,旁人…怕是不可与那小厮相比吧。”
她微微迷了迷眼看向那羽团,说完这一番话像是突然想起了眼前人的秉性,又多解释了如下一句。
“之后那小厮再好过来,想必二公子也还是没心思想旁人什么了。”
“你做什么?”
而他的面色甚至有些僵了,唇齿间上下含生了隙,缓缓仰起头,企图探向宿绿的眼睛。
“奴只是这般说,恰巧东院今日不知怎的传了厨房的菜,联想到罢了。”宿绿倒是不惧他看,眼睛里含着的答案没多做遮掩,反而极尽诱惑,“公子先收着,一会儿府上厨房也该呈菜了。大人午憩,奴整好去书房收拾。”
她说完果真不做多留,紧跟着行过礼便恭敬退走了。许怀瑿仍旧微仰着头,动了动唇,觉得咽下有话要出来,却是等着门扉一开一合后也没吐出个究竟。
他最终没有完全浪费宿绿的步步相劝。
·厨房
他询着下人找着了这几屉送往东院的菜品,都在眼前了,却是没有酒。
要不算了……
他又动摇了,没有酒,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不该如此。
“不是吩咐了大人今日要饮酒吗?怎着又退回来了。”
突然一个小厮端着托盘呈着酒壶、酒具朝这边走近,前头另一个小厮正扬颈问他。
“不晓得啊,大人院里又给退回来了。”
端着酒的人答着,脚下不停,与许怀瑿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近。
直至擦肩。
“给我吧。”
“公子?”
“酒给我吧。”
他终归还是说出了口,那小厮也奇怪他的要求,尽管不敢违背。
所以他很顺利的得来了酒,打开壶盖,塞进了羽毛。团在掌心的羽毛怼着壶口一把按下,他眼神飘忽,仿佛模糊是可以掩盖事实的。
木然的晃匀了酒液,一个荒诞而真实的念头却突然生出:没点酒,大约是不打算喝酒。
是怎么把酒浇在了一碟碟菜品上的他不知晓,只晓得整只手臂都抖得厉害脑海里也发白……
没事,没事,只是睡上数月…吧。
他最终完全没有浪费宿绿的步步相劝。
然宿绿,或许并不觉得自己从书院到昭执院的路上对着厨房小厮顺嘴嘱咐的一句送酒有多么高明,赶到书房外并拦下退回了菜品里的酒水又有多么及时。
而是不禁感慨,“筝未”还真是把许怀瑿对顾澜的情感拿捏的死死,仅仅是刻意暴露一叠纸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