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宣纸上,统共写了这么些话。
“十八年?不正是今年吗。八月初六都还没到呢,怎么就见着了。”
许怀瑿看的一知半解,例如知道约莫二三十日前谷雨日昔迟驿送行,却不明白缘何写着三遇。后边的就更别说了,只当是些表意的东西。
或许就是一时的甘甜滋味太重了,自己竟也信服了。
骠骑将军府·正厅
贺焰嚣同林轻然坐在这,已经谈过许久了。
缪州一胜,燕领头的一众小国算是树倒猢狲散了。人人都说接下来该提防的,是南逃的燕皇储。但真正上头的知事者都明白,赵国境内也未必就是安生了。
“当年是她们着重把刑部的引子抛了出来,所以这么多年过去,还真就刑部绞的最干净了。”
林轻然说道,脑子里正回想起这么多年来的一桩桩一件件,突然又控制不住的窜入了些旁的。
这几日来她总会这样,她知道那一件“旁的事”若是没了结,自己满脑子的顾虑就是永远也消停不下来了。
“倒也是件好事不是。”
贺焰嚣就要显得沉稳多了,桌上放着的几份供词,也只舍得给上寥寥几眼。
“可总不能只困在刑部里挑刺。”
“那老燕王,不是给放出昭狱了吗?”
她回着林轻然提起的不耐处,面上仍旧是淡定的。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心里有没有也藏着些什么旁的事。
“你也知道是老燕王了。没了当初的那个价值,赵燕也不一定还会顾及她啊。”
林轻然瞥了一眼贺焰嚣的面色,有些犹豫要不要把那件“旁的事”也说给她听听。
“她不还有个女儿逃去了南边吗?赵燕可不舍得浪费她。”贺焰嚣回着,抬手夹起了那几张供词,“嫩树子的根就是抽得多,可惜还小,都是些毛家伙,不深。”
她说着把几张供词举到眼前,原本薄薄的宣纸,多几张叠一起,竟也是不透光了。
“轻然。”
“嗯?”
“毛家伙还是得用毛家伙对付。”
“你是说……欢诚那几个?”
林轻然跟着思考起来,提到了贺钧,就突然自己掐掉了那个把“旁的事”说与贺焰嚣的想法——觉得贺焰嚣不曾恨过,说到底不过是自己的臆断。
“我倒是忘了,欢诚可不行。”贺焰嚣倒也没发现她有何不同,自顾自又放下了几张供词,“如今是忙着找夫郎,天大的事都瞧不起眼了。”
“找夫郎?”
林轻然一瞬拔高了音调,她才刚把自己心里的事整清明,又打这被贺焰嚣实实惊到了。
“嗯,找夫郎。”贺焰嚣举起砂壶替她添了杯茶水,递过去示意她压压惊,“你也抓抓紧,催催仰微快些找。”
贺焰嚣带着些开玩笑的意思说道,也把话题暗暗向自己想提的事推进。
“仰微倒是没听见有什么风声。”林轻然结果被子,就着泯了口压压气,才又说道,“你说的欢诚找着的,可是容影家的那个孩子。”
“你也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