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李月月继续道：“而且，顾郎对我如此之好，我岂能有违背他的意思？对吧，阿爹？”
“是啊。他就如同你的再生父母，哪里有违背的道理。”李拐子笑道。心中却是失落。当初他的女儿对他言听计从，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绝不会违背，如今却是跟了别人，只听别人的话。俗话说得好，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果然如此。
“那我再问你，如果我病重了，需要你回来陪着我安度晚年，你可否愿意？”李拐子再次问道。
“这个......”李月月再次犹豫，“阿爹你是让我说实话还是假话。”
“我既然为你而来，当然是想要听到实话。”
“好吧，那我就给阿爹讲。说实话，不管阿爹是否病重，哪怕病死，都与我无关。顾郎叫我过来，我就来。顾郎叫我不来，我便不来。”
“如果凭借你自己的意志呢，你来还是不来？”
“不会......”
“为何？”
“我说过生是顾郎的人，死是顾郎的鬼。我现在的一切都是顾郎给的，过去的我已经死了。顾郎不仅是我的丈夫，也是我的阿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是这样.....”
李拐子叹了口气，尽管他已经想到，但是当亲自听到李月月的话，还是有些伤心：“看来我不该来这一趟的，不来的话，我还有希望，来的话，我连希望都没有了。”
李月月心中不忍：“阿爹，当初你决定把我卖给顾郎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结果，不是吗”
“是啊，的确是这个结果。”李拐子站起身，恍若一瞬间老了几十岁，“我该回去了。”
“阿爹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李拐子失魂落魄的离开，如今就连自己的女儿也不认自己，他当然伤心。可是这也没有办法的事情。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他当初种下了什么东西，如今就收获什么东西。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说句不好听的，叫咎由自取。
李月月失落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或许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对他说话了。她也没有办法，她所说的话句句肺腑，没有半分欺骗人心。
诚然她是他的女儿，不假。但是岁月境迁，斗转星移，人都是会变的。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她现在已经有了归宿，那就是顾郎。以后顾郎就是她这个世界唯一认可的人，他对她好也好，坏也罢，她都认，这就是她的命。这就是她的认可。
说句夸张点的，假如有一天顾郎突然死掉，她李月月也不会苟活，而会陪着他。就是这样。
顾长远在她心中的地位，无可撼动，谁也不能顶替。
顾长远从一边走过来，问道：“你其实可以说更温柔的话来。你父亲过来，只是想听一些安慰的话，倒不是说真让你那么做。”
李月月笑道：“看来才的对话顾郎都听到了。我不想欺骗我的父亲，我要把我的真实感受告诉他。他现在不知道，但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所以不如尽早让他知道，好提前规划以后的生活。”
“好吧。”顾长远道，“这一点我没有你想的实在。”
李月月走近顾长远，抱住他。
“顾郎，不管何时何地，我李月月就是你的人，你说什么，我便做什么。我只听你的话。”
“好，我知道了。我最疼的就是你了。”
“假如有一天你厌我了，恨我了，我会毫不犹豫离开，然后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自我了断。”
“不许说这样的傻话，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会厌你。就说每天晚上，都得找你暖床，不找你啊，完全没有办法入睡，你说我厌你吗？”
李月月噗嗤一笑：“顾郎，真是的，我说得正动情呢，被你这般搅和，倒也没有了气氛。”
“气氛再培养不就是了。”
“这样的气氛哪能说培养培养。”
“平常你为我洗脚，今天啊，我为你洗脚如何？”
“那怎行？”
“如何不行？”
顾长远拦腰抱起李月月走进卧房，把她放在床上。李月月十分不自然，顾郎是谁啊，怎么能让他帮她洗脚呢？可是她又不能奈何，只能这般看着。
顾长远接了一盆热水放在地上，再把李月月的绣花鞋给脱下，取下袜子。他把她白净的脚泡进水里，用一双大手温柔地揉着按着。
“如何？”顾长远问。
“很舒服。”李月月道。“只要是顾郎为我做的，都很舒服。”
“你这样如何锻炼出按摩的本领？”
“可是本来就舒服啊。”
顾长远一用力：“这样呢。”
“疼疼——”李月月吃疼。
......
李拐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家，狗蛋娘早在屋内做好了饭菜等着他了。见他回来，狗蛋娘连忙走过去：“你也是，拿个药拿到现在，我这饭都给凉了。”
“你不回去照顾狗蛋？”李拐子问。
“他啊，哪里需要我照顾，最近不知道哪里鬼混去了。我是你的女人，当然想着照顾你了。”
莫名的，李拐子听着这话暖暖的。李拐子长叹一口气道：“我啊，刚从李月月那里回来。我曾问李月月，我说以后我假若病了，你可否回来啊，她却说不回来。”
“想我养这么大的女儿，如今却不回来看我，我心中何其寒酸。”
狗蛋娘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吧。你当初把你女儿给了顾长远，如今反过头来要她回来，怎么可能呢。”
“理儿是这么个理，但我心中就是不是滋味啊。毕竟她是我的女儿，她怎么能如此待我。要是顾郎那样对我说还好，可是她怎么能那么对我说呢？”
“别想那些糟心事，你想了又如何？不想又如何，不得这样过着？来来吃饭。我给你做了拿手好菜，保你喜欢。”
“以后我可就得和你过日子。我看我们的事情还是给狗蛋说了吧。不能总这么瞒着。”
狗蛋娘犹豫一下，“我想想吧，哪天我会给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