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野猫和耗子

当晚,钟灵毓便和母亲说了搬家的事。

云素清唯恐囊中羞涩,怕外面并不安全。

可翌日,瞧见那栋雅致,又漂亮的乳白色小洋楼,她当即愣住,“毓儿,这房...”

“以后这就是咱家了,母亲安心住在这就是。”钟灵毓没多解释,推开那扇厚重的铁门,拉着母亲的手进去。

她们带的行李并不多,由陈嫂拎进去收拾。

钟灵毓将母亲搀到秋千上。

凉风袭人,她轻轻推着母亲的背,感慨道:“陈嫂跟母亲许多年了。”

“是啊,若要放在以前,其实陈嫂也算是我的陪嫁丫鬟。忠心至此,我没理由不把她从钟家带过来,否则她日子也不好过。”

“也好。”钟灵毓弯身搂住母亲的脖子,“有个贴心的人,服侍母亲,以后我去外面做生意,也能安心。”

云素清一向知道,自家这个女儿随了外祖,志向远大。

只是一个姑娘家,在外做生意,谈何容易。

她嘱咐说:“从前你外祖,走一步前,都要谋算百步,做生意,不能着急。”

钟灵毓不是焦躁的人,她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做生意,经验很重要。

她想先去成衣铺做工,学学经营成衣铺的门道,顺便赚些薪水,供日常家用。

“母亲放心,我心里有数。”

云素清难掩悲伤,“若非我这个残破身子拖累你,哪里需要你一个姑娘家在外奔波。”

“您别说这样的话。”钟灵毓将母亲抱紧了些,“若没有您,我自己活在这世上,也没什么意思。”

“不许浑说。”云素清呵斥。

钟灵毓吐了吐舌头,“那母亲就努力活到一百岁,只当给我续命了。”

云素清拿这个爱女没办法,佯装不悦道:“再说这种话,我要揍你了。”

钟灵毓调皮地跑开,进到里面,和陈嫂一起打扫卫生。

折腾一整天,总算打理妥当。

因着母亲和陈嫂爬楼梯不方便,她们被安置在一楼。

钟灵毓则自己住在二楼。

她从箱子里,翻出那张金缕绣的缎子,开始着手给母亲做衣裳。

这衣裳,原本应该在母亲生日那天做,可恨的木登兰,把一切都搅和了。

钟灵毓叹气,低头裁剪着布料。

“小小年纪,叹什么气,不开心?”

某一刻,低沉浑厚的声音,突然从窗户传来。

寒风冷冽,钟灵毓打了个寒战,下一秒,她瞪大眼睛,险些把缎子丢了出去,“沈...沈怀洲?”

窗子半开,男人身影颀长高大。

他好似刚从泥地里滚过,军装上沾了脏兮兮的灰尘。

沈怀洲捧起她的脸,低头轻吻,“这窗户果然好爬,不枉费我给你选了这个地方。”

钟灵毓回神,拍开沈怀洲的手,后退两步,“你...你这是私闯民宅!”

恍若未闻,沈怀洲在房中走了一圈,神色自若道:“该添置些家具,有些空。”

钟灵毓脸色不好看,“不劳少帅费心。”

“你在做什么?”沈怀洲扯了扯她手上的缎子和针线,像是没话找话。

钟灵毓一把揪过来,冷脸敷衍,“给我母亲做衣裳。”

“做吧,我去洗个澡。”

他往浴室方向走。

钟灵毓把他拦住,“少帅,这里是我家。”

言下之意,让他稍稍收敛点儿,别一副当成自己家的样子。

沈怀洲挑眉,“谁给你找的房子?”

“是你给我找的房子没错。”钟灵毓忍着脾气,“但这是我们谈好的条件,如今这房子是我的。”

沈怀洲轻笑,把钟灵毓抵在门框上,“房子是你的,你是我的,如此算来,房子还是我的,我回我自己家,有必要拘束?”

他拍了拍钟灵毓的翘臀,“去给我放热水。”

钟灵毓站在原地不动,小脸都气红了。

她不动,沈怀洲也没催,他自己走进浴室洗澡。

浴室里充斥着哗哗的流水声,男人精壮的身板沾染了水汽,隔着一道模糊的玻璃门,显得极性感。

钟灵毓却难以对这具身体,起什么欲望。

咬了咬唇,她跑到楼下,找母亲睡。

反正她不要跟沈怀洲待在一起。

所以当沈怀洲出来时,就不见钟灵毓的踪影。

他大致能猜到,她在哪儿。

于是,沈怀洲找了些没用的小物件,顺着二楼往下扔。

没一会儿,钟灵毓就气冲冲跑上来。

推开门一瞧,沈怀洲腰下,只围着一条浴巾,还未干涸的水珠,顺着肌肉和疤痕的纹理,陷入粗壮的人鱼线。

她咽了咽喉咙,一条腿还没迈进门,便下意识后退。

然而没来得及逃,就被沈怀洲伸手捉了进去,“跑什么?”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钟灵毓退无可退。

男人体温很热,精壮小臂圈在她腰上,胸膛间膨胀的肌肉,格外蓬勃有力。

鼻息间尽是男人雄浑的气息。

她头皮发麻,弱弱道:“少帅,你从二楼扔东西,不太道德。”

“我若不扔,某只耗子不好捉。”

钟灵毓慌张推他,却被他更用力抵在门板上。

耳边是细密又潮热的呼吸。

她浑身紧绷,刚要说什么,门外传来敲门声。

“小姐,夫人让我上来问,方才那什么动静?”

震动声透过门,传在背上,钟灵毓僵在原地。

而此时,沈怀洲已经不怀好意,手顺着她的衣襟,钻了进去。

她闷哼一声。

外面立刻传来陈嫂的狐疑声,“小姐?”

钟灵毓眸光滢滢,紧紧捂着唇,求饶地摇了摇头,示意沈怀洲别再乱来。

沈怀洲暧昧的气音,在她耳边响起,“下次我来,还跑吗?”

钟灵毓摇头。

“真乖。”沈怀洲摸了摸她的脸,眼眸向她的唇望去。

钟灵毓百般不情愿,忍辱负重地轻啄他的唇瓣。

他这才放开她,气定神闲地解开浴巾,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她松了口气,赶紧说:“是只野猫,没什么事。”

“那您还下楼找夫人睡吗?”陈嫂问。

钟灵毓看向沈怀洲,正好对上他揶揄的坏笑。

她吸了吸鼻子,闷声说:“麻烦陈嫂回了我母亲,我就不下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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