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成亲

蓁蓁纠结得五官都要挤在一起,心中为自家娘子感到不平,但抬眼却看见江乐知一口一口地喝着茶,脸上丝毫不见着急。

“娘子,你怎还有心情喝茶?”蓁蓁十分郁闷。

江乐知睁大眼睛看她,一双狐狸眼被她瞪成杏眼,透出几分无辜来,默默放下茶盏,试探问道:“那位徐娘子真是谢三郎心仪之人?”

“娘子可知那位徐娘子出身永原徐氏,又自幼与谢郎君一同长大,只怕其中情谊并不寻常。”蓁蓁气鼓鼓的。

江乐知慢慢点头:“现在知道了。”

永原徐氏亦是传承百年的世家,而肃州与永原比邻,谢氏与徐氏交好也算人尽皆知,只是没想到进京为官后两家情谊不减,依旧要好。

门当户对,又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在,看来此番自己倒是做了恶人,拆散了一对有情人,怪不得瞧谢郎君似是对这婚事不满,不过也是,要自己是他,也不会高兴的。

“娘子不生气吗?”

江乐知对这问题一头雾水,反问她:“我为何要生气?”

“谢郎君是您未来夫婿,若他心中有人,您又该如何在谢家生存下去?而且,今日我出去打听那位徐娘子时,路人皆说是娘子使了手段,让这一对有情人不能相守,骂了许多难听的话,娘子您要是真做了也就算了,可这明明与您无关,您这段时日根本就没出过门,他们怎么能这么说,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蓁蓁语速飞快地说完这一段话,脸都被气红了。

江乐知站起来,递给她一杯茶,又拍拍她后背,宽慰道:“不过是些俗人,何必与他们计较。再说了,有祖训在,谢三郎也不可能纳妾的,而且以徐娘子的出身也必不可能为人妾室。”

“就算……”江乐知略微停顿,“便是真的和离,也只是没有缘分,总好过蹉跎一生。”

“娘子……”蓁蓁有些心疼她,若不是出了事,娘子何须委曲求全,嫁给一个心里有人的人。

江乐知看着她,总觉得她误会了什么,她仔细思考言辞,觉得应该不会误会,自己表达的确实是和离后去过好日子,那蓁蓁在伤心什么?难道她不是自己的陪嫁丫鬟,所以才这样难过,找个机会同母亲说一下吧。

……

婚期很快定下,就在月末,也不过十几日的时间,江夫人全权包揽了一应事宜,嫁衣也找了裁缝加工加点制作,江沅芷在一旁协助,江若云似乎又被孙姨娘扣住,至于江乐知的任务则是学习礼节,免得婚礼当日出错,以及绣自己的喜帕。

因为是与谢家结亲,江老夫人也对她多了几分好脸色,不仅不找麻烦,甚至还时不时派人送点东西。而江父不愧为老夫人的亲儿子,此前一直对江乐知不闻不问的他也罕见地作出慈父模样。整个江家上下看上去一派和睦友爱的样子。

就连江鸣珂也在婚前两天特地赶回来,到家后先是去拜见长辈,便是往江乐知所住院子走来。

江乐知早早收到消息,站在院子门口等人,在蓁蓁不知道绕了院子几圈后终于看见来人。

“大哥。”江乐知连忙迎上前去。

若说她与江家谁感情最好,那必然是江鸣珂了。她出生时祝姨娘根本不管她,更不要说江父与老夫人,当时的江夫人也不想见她,是年仅八岁的江鸣珂把她带在身边,一直照看到江夫人把她抱过去养。

“乐娘。”

江鸣珂想像幼时一般揉揉她的头发,这才发现当时刚及自己腰高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只得收回手,感慨道:“你长大了。”

江乐知看向虽然依旧俊秀,但略显沧桑的江鸣珂,眼中流露出心疼:“大哥,这几年你辛苦了。”

“怎么会,这几年我过得非常好。”他说这话时,脸上疲劳也消失不见,眼中闪着光。

江乐知没再对此事发表意见,只把他请进去喝茶,兄妹二人就坐在院中树下闲话家常,江鸣珂所说的乡野趣事惹得她眉眼弯弯。

阳光正好,清风拂过,自从江鸣珂离家后江乐知已经很久没感受过这么惬意的氛围了。

“乐娘。”

又说过一桩趣事后江鸣珂突然有些认真地唤她,江乐知心中隐隐有个猜测,但还是没有捅破,垂眸不语。

“你要不要去看望祝姨娘,她再怎么说也是你生母,如今你就要出嫁,于情于理也是该同她见一面的。”江鸣珂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她的神色。

关于祝姨娘与江乐知的事,他们这些人是无权参与的,但不管江乐知做什么决定,作为兄长,他都会支持她。

江乐知抬眼看他,她知道兄长是为自己着想,可这问题年深日久,她实在不知如何修复关系。

良久,江乐知才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江鸣珂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高兴,与江乐知一同前往佛堂,蓁蓁陪伴左右。

到了佛堂门口,依旧是那位嬷嬷去通禀,江乐知兄妹站在门口等候。相比于江鸣珂,江乐知显得平静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的那位其实是江鸣珂的生母。

不多时,嬷嬷便出来,她脸上同情与心疼的表情江乐知都已经看麻木了,毫无波澜地听完祝姨娘转告的话语后看向江鸣珂,眼中是明晃晃写着:看吧,我早就说过不要来了。

江乐知向嬷嬷道谢后转身离开,只是走得太急,忘了接过嬷嬷递来的那一对镯子,蓁蓁也在她离开的时候迅速跟上去,好在还有江鸣珂在,他从嬷嬷手中接过镯子后匆匆去追。

“乐娘,乐娘。”

江乐知听到江鸣珂的呼唤后停下来,站在原地等他过来。

他把镯子递给江乐知,柔声道:“没事的,没事的,你还有我呢,我永远是你大哥。”

江乐知没接镯子,沉默地看向他,眼中满是疑惑不解。

江鸣珂将镯子套到江乐知手腕上,解释道:“你方才应当没听清楚,这是你外祖母留给祝姨娘的嫁妆,现在归你了。”

看着似雪肌肤上那一片翠绿,江乐知心中颇为复杂,她幼时也曾想过祝姨娘是爱自己的,只是为了她能在江家更好的生存下去才会故意生疏她。

可随着年岁渐长,她发现是自己想多了,在两人为数不多的的见面中她从没从祝姨娘身上感受到一丝的喜欢与心疼,那些想法不过是年幼自己的自作多情,发现这事后之后她就很少去佛堂了,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到了自己成亲的日子她都不愿意见自己,想来这份血脉的牵绊于她而言只是拖累吧。不过自己就要嫁人了,说不准她也会因此感到高兴,不管是为了什么。

“大哥,我累了,想回去休息。”江乐知有气无力道。

江鸣珂没说什么,将她送回院子后便告辞了。

……

不论各方心中作何想法,婚礼如期而至。

江乐知半夜便被叫醒梳洗,如同牵线木偶一般任人摆弄,直到天色微亮才终于将一应事务穿戴完毕,只剩发髻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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