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蕉贵妇彻彻底底的傻眼了,二楼是什么样的地方,眼前的英俊的颠茄先生不知道,她自然是见识过的。第一次进去的时候她被吓傻了眼,就跟刚才颠茄先生说要赌命一样傻眼了。
地下拳场她也是见识过的,第一次看时只觉有些血腥。拳拳到肉,直接把人打到昏迷,骨头都冒出来的那种骨折,她多看几次也能习惯。
她以为二楼也不过如此,进门前她不自觉的扬起下巴,做出往日里高傲的样子,可不能叫周围的权贵轻看了。
可是她看到了什么?她看到了圣经中对地狱,对巴比伦的描写,原来那些都是真的!二楼不如一楼的华贵,可以说是简陋,随意刷了墙,连墙纸都没有贴,地板不是木质,而是石头,极其普通的石头,被燃烧在各处的火把一照,犹如发红发烫。
火把很多,天花板吊顶有,四周的墙上也有,光是走进来就感觉到热气逼人,美人蕉贵妇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却被带自己进来的睡莲夫人拉住了,睡莲夫人提醒她,只要走出这个门,就再也无法进来了。
美人蕉贵妇用惶然的目光又扫视了一圈四周,金红色的火光犹如地狱的业火,将这个宽敞又挤满了人的空间印得红彤彤的。每个赌徒脸上都溢满癫狂的笑意,双目发红,热汗淋漓,又极度亢奋。
她被睡莲夫人拽着进了门,身后那扇门飞快关闭,门轴转动的轻微摩擦声在她耳边低语:从此往后他们都不能再称为人类了,而是地狱里某个欢欣忘我的怪物之一。
现在她也是其中一员了。
她被引到下注台,草草的扫过一眼展示板上写的“今日下注局”,只一眼便不敢再看。那些充满血腥的赌博令她心惊肉跳的,比如斗鸡,虽然看着不吓人,但是赌注却不是钱财,而是下注人的一只手。她目光从上看到下,越看越是冷汗直冒。
偏偏睡莲夫人好似完全看不出来,熟稔的和庄家说起话来,庄家只有一人,所有的下注经由他手,这是个干瘦矮小的男人,脸色蜡黄,当然也可能是火光印的,脸比较长,但五官还算周正,这是个平平无奇的男人,也许掉在人堆里都找不着他。昂贵的衬衫和马甲也不能将他妆点得更加优雅贵气,但当他目光沉沉望向美人蕉贵妇的时候,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睛令她胆寒,也令她忘记了这男人抬头前的平凡普通。
睡莲夫人笑着将美人蕉贵妇推到前面来,对庄家说道:“她是第一次来,今晚可有什么便宜的赌注下吗?”
在这里,所谓“便宜的赌注”就是说不用见血的,或者见血比较少的。
庄家也应和的笑了,他笑起来时脸皮上几乎没有褶皱,看着就像一层面具动了动一样,诡异古怪。
“自然,夫人第一次来,应该玩一点小清新的节目。请容鄙人向您介绍,”说着那干瘦的手指指向展示板的下面,倒数第二条。
“这个是赌一个人流血流到多少才会死亡,赌局只有您和另外一人共同参加,刚才那局已经结束了,现在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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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开新的局。”
美人蕉贵妇顺着庄家的目光看向某处,那里正有一个人,应该说是一具中年男人的尸体从人群里被抬出来,脸上蒙着白布,但是那只垂落下来死白没有半点颜色的手足足让她做了三天的噩梦。
这也叫小清新?这就叫便宜的赌注!!!
美人蕉贵妇心里无数次萌生退意,但看人群里的有好几位相识的名流贵族也发现了自己,她就不好退了,就算是为了面子也要加入这里。
“赌注呢?”
“只需要一半身家,您不必急着报数字,如果输了我们自会有人上前清算,但如果赢了的话,对面的赌注全数给您,庄家不抽成,七天之后兑现。如果对面的赌注少于您的赌注,那么剩下的部分将由庄家为您补上。”
美人蕉心里一惊!她虽然比不上红尾镇最有钱的路西果斯公爵,但也绝对比绝大多数人富有!自己一半的身家,不管是赌出去还是赠回来,都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如果自己赢了就会凭白多出一半身家的财富,巨大的财富让美人蕉贵妇怔了片刻。
容不得多想片刻,手里已经被塞入了两张小木牌和炭笔,庄家殷切的笑着等待她在上面写下标志着某个人生命尽头的时限。
“那,可以告诉我是用何种方式放血吗?”
美人蕉贵妇,原名安塔利亚,出生名门贵族,自小过的便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她是由蕾丝,鲜花,以及珍珠项链组成的。而当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知道从此以后她便只是美人蕉了,不论她从这里逃离多远,她都无法继续在普通人里假装自己是安塔利亚,她是开在这里的一朵朽烂美人蕉罢了。
“抱歉,就是需要在什么都不知晓的情况下下注,不然怎么能叫赌博。”庄家礼貌的微笑,拒绝了这个要求。
“写好时间后,不可告诉任何人,木牌一式两张,一张写好后交给我们,一张您自己留做凭证,结果出来后,一起公布。”
美人蕉贵妇点了点头,表示已经知晓了,庄家指了指空出来的一张台子:“赌局马上开始,请就位。”
美人蕉贵妇大脑几乎放空的在睡莲夫人的陪同下走到那张台子上,那真的是一张台子,极其朴素的白玉石台可容一人躺下,玉台光滑平整,由下至上雕刻了栩栩如生的百合花,如果人躺在上面就犹如是躺在了百合花丛里,安静恬雅,如果不是这玉台已经被染成洗都洗不掉的红色,如果不是那百合花的花蕊凝固这黑红的血块,那应该是安静恬雅的吧?
美人蕉贵妇用手帕下意识捂住口鼻,但其实她在这里呆久了已经闻不到血腥味了。和她对赌的那人是一名年轻绅士,看起来也就十几岁,美人蕉贵妇在社交舞会上见过他,是某个子爵的大公子,具体名字忘了,不过也好,她也不叫安塔利亚了,索性就将那层人类的皮扒下。
很快两名带着穿白衬衫黑马甲,脸戴黑色面具的壮汉将一名健壮的男性搬运到台子上,男人半睁着眼,显然是被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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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正迷迷晕晕的。
其中一位壮汉撩起男人的衣袖,领口和腿脚,给众人展示,除手腕上一点捆绑的淤青以外,没有其他伤痕。
“请验货。”面具下传来瓮声瓮气,没有情绪的句子。
美人蕉贵妇自然不会靠近这样一个男人,反而是对赌的公子亲自检查了一番,毕竟二楼不能带家仆进来。
确认男性身上没有半点伤口后,面具男举起一把手术刀,美人蕉和公子都紧张的咬紧了后槽牙,毕竟从哪里下刀,切不切中动脉血管,都是对结果起决定性影响的。
只见那闪着寒光的刀子,贴着男人光/裸的脚背一路往上滑,最后坚决没有半点犹豫的划开了男人的脖子,热血飞溅下,就如一场盛大华丽的红色大雪。
红色的雪飞到美人蕉贵妇的脸上,把她烫了个哆嗦。她惶恐用手里的真丝手绢擦了擦脸,一团刺眼的暗红色出现在手帕上。她吓得一松手,手帕落到地上,立刻就被红雪染成暗色。
到底是个女人,她还是怕了,后退了一步,又被看热闹的人群挤到了前面,她无法后退,只能闭着眼别开脸。
读秒还在继续,规定下注只下一个时间范围,但偏差不能超过一分钟,说读秒也是必须的。人群兴奋地读着秒,每个人大声呐喊时的热气混合着火把的热气,她如同置身深渊的乐园。
『他们要受刑罚,就是永远沉沦』
欢呼的叫喊塞满了美人蕉贵妇的耳朵,但她脑海里却只有幼年母亲在床前给她念的圣经。
读秒的时间离她手心里牌子的数字越来越近,她紧张的睁开眼目不转睛的注视那些红雪落下,这样的画面冲击着大脑,驱赶走了母亲读圣经的回忆,她只短暂的做回了安塔利亚,便再次变成了美人蕉。
最后读秒停止在100下,不多不少,正好100秒。
美人蕉咬着嘴唇核对了一下木牌的数字,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终于松了心神。睡莲夫人也扭头来看,欣喜的用手绢遮住嘴唇惊喜欢呼。
“太棒了,亲爱的美人蕉,你赢了!”
被两个戴面具壮汉请到庄家台时,美人蕉贵妇都是蒙的,紧张之后的狂喜已经将她彻底冲垮,她犹如一只木偶,任由摆布。
手里的木牌被拿走,然后和庄家以及公子里的木牌同时向大家亮出,确认无误之后,庄家递来一个胸针,鸽血红的宝石为身体,旁边用细小的红宝石组成了一只蜘蛛的形状。
美则美矣,就是有点瘆得慌。
“请。恭喜美人蕉夫人旗开得胜,您将会得到玫瑰花先生的全部赌注,于七天后交付。同时,这枚胸针也代表着,你拥有了进入三楼的权利。”
美人蕉贵妇愣愣的接过胸针,才明白原来对方的赌注多于自己的时候,赢家是能够得到对方的下注的。
运气也太好了吧!
这下美人蕉贵妇彻底醒过来,喜上眉梢的拿着胸针别在胸口,就如她进时骄傲的昂起了下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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