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求订阅)

泰山主脉。

对松山北坡,十八盘之内。

南天门下方八九十余级石阶之上,一男一女并肩而立。

这二人被全场绝大多数人瞩目着。

都在关注,这率先迈出那最后一步的,是那青衫男子,还是广为人知的月霓裳。

至于后面排在前九之列的其他七人,一时之间,却是被人所忽视。

事实上,后方七人,此刻攀登的举动都不禁慢上了一分,他们对魁首的诞生,无疑也抱着极大的好奇之心!

敖霜雪、敖凌两兄妹,浑身肌肤之上,有细微的鳞甲,若隐若现。

月茗后来居上,稳居第五!

武当山王烨,施展着太极第三式的开步之势,稳打稳扎。

宋泽岑一张英俊的脸庞上,满是麻木。

心中充斥着一股无力之感!

小沙弥迷津,双手合十,唱着佛号的声音微微一缓。

山西道官,张廷玉,不过弱冠之龄,却顶着一头白发,与宋泽岑、迷津,还有龙门派的杨靖,同为第十四步。

场外,观望的众人,嘴巴在这一刻却是偃旗息鼓。

齐齐看着月霓裳与那青衫男子所在。

南天门之上,泉焱轻抚胡须,视线仿佛固定。

一旁,佝偻老仆月残,呼吸渐渐屏住。

身边其余之人,也都没再说话,目光注视下方。

众目睽睽之下。

那一男一女,好似极有“默契”一般,一只脚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蓦然抬起。

往上踏出!

两人周围浓重的道韵游弋不定。

啪嗒……啪嗒……

啪嗒!

月霓裳绾成流云髻的如瀑长发,被香汗完全浸湿,发髻松垮,湿漉漉的连成一绺一绺,披肩而下!

汗水模糊了视线。

头顶道韵涌动,无形的压力,在从其它地方挪移过来,在递增!

另一边,谭玄的境况,与之相差无几,皆感受到了那递增的道韵高压!

刚刚才抬起的右脚,硬是踏不出去。

此先蓄的力,也在僵持之中,一点一点的耗去。

月霓裳银牙轻咬,两人之间,虽无言语,但暗下的较劲,在谭玄“拒绝”其的招揽之意时,便已经开始了。

战胜对方,这亦是折服对方的一种方式、过程。

嘀嗒……啪嗒……

这关键时刻,谭玄心口处的尸力蛊,自刚踏入这十八盘跳动过一次,便被他主观意念中止之后,再次于沉寂中苏醒!

咚!

咚……咚……

胸腹间的气劲,在这一瞬间,也被重新调动!

之前那十多步,他只动用了纯粹的肉身之力,在辅以攀登!

此番,这才是真正施以全力!

终于,在他骤然发力之下,勉强冲开了头顶上方递增的无形压力束缚。

这最后一步,他重重踏出!!!

啪!

身旁,月霓裳娇颜之上露出了一抹动容,凤眼之中多种情绪交织。

万众瞩目中,谭玄身形一个恍惚,便出现在了南天门所在。

随着其一步踏出,原地的月霓裳,原先蓄势之力却是耗尽,不得已,迈出去的一只脚收了回去。

场内场外,鸦雀无声。

踏上南天门的谭玄,喘气不停,浑身水分,还在不断浸出毛孔。

跟前泉焱、佝偻老仆月残等人,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底下,月霓裳绝美的娇颜上,一抹浅浅失意,经久不散。

时间流逝之下,十八盘之内整体的无形道韵,在从下到上,缓慢减少。

施加在攀登之人头顶上的重力,开始缓解。

十数息过后,月霓裳也是成功的迈出了第十八步,登上南天门。

此时,谭玄默默感受着自己经过这艰难十八步后,愈发稳固、夯实、雄浑道基的同时,打量起身处之地,比之十八盘内还要折叠数倍的空间。

作为昔日真正通往天庭“南天门”的门户所在,此处自然不平凡。

往日,这等神异情景,跟泰山内蕴的道韵、道痕一起,收敛于重重山体之内,不显于人世。

只有每年的十月初十之后的一旬光阴,阴阳交泰,才会显现出来。

不过这同样也不为肉眼凡胎的世俗之人瞧见。

啪!

啪啪……

蓦地,一道掌声由泛着和善笑容的泉焱,双手徐徐相击而起。

“晋玄道友,道心坚毅,力压此番登山的所有同辈修士!青阳真人,与崂山赵真人,果然没有看错人!”

道友?

一番夸赞言语道出,谭玄当即意识到了些许不对劲,眼角余光瞥见一畔面色有些铁青的佝偻老仆,以及自他上来以后,南天门众人的冷漠反应,他心中顿时有数。

微微拱手,顶着早已在此处的一众成名修士的目光注视,对泉焱不卑不亢道:

“泉焱道长谬赞了,不过是动用肉身发力法门取巧罢了,论起向道之心,还是芙蓉城的霓裳仙子要胜出一筹!”

话音落下,泉焱的掌声,却不见停歇,足足拍击了十多下,这才笑眯眯道:

“肉身发力法门你既然修行,那便是你实力的一部分,晋玄道友,这过分谦虚,可就是骄傲了,我山东道录司,能得你这样的人才,可谓是整体山东道官之福啊。

明年的京畿大比武,决定此后三年的部分资源区域调配,你届时,可要为山东司内争光啊。”

闻声,正立于其身畔的山西、河南、河北等数省的道录司带队道官们,眼底似有一丝异样神色掠过。

事实上,到了此时。

他们也多少看出了一点,这泉焱与这谭晋玄之间的微妙端倪。

但即便如此,人家泉焱说的乃是真真切切的大实话。

此乃阳谋!

听到这话,谭玄收手而立,也说出了一句大实话:

“道长此言差矣,山东道录司人才济济。

在下修行至今不过一区区第二境后期,品阶只是知观的底层道官罢了,又是散修出身,这向道之心可不能当饭吃,平日里修行资源都很捉襟见肘,修为精进何其难也?

资质、根骨、资源、道缘,等等,缺一不可。

司内比在下修为高的同辈修士,不计其数,明年京畿大比武,只怕也轮不到在下出风头。”

闻言,泉焱没再深入说下去,只是笑笑。

他私底下从宋泽岑那里得知,对方入职道录司之初,不过刚晋入第二境罢了,短短一个多月时间,修为突飞猛进至此。

难道不够惊世骇俗?

不够说明问题?

只是,这等详要,他没必要全都抖出来。

泰山之人众多,在这等环境下,撕破脸皮,上演山东道录司一场内讧,对他而言,属实有些划不来。

那宋泽岑,给出的筹码,还远远不足以,让他做到这般地步。

哒……

仿佛鞋履踏水般的声音,在南天门所在响起。

众人视线瞥去,正是敖霜雪、敖凌兄妹俩,继谭玄、月霓裳之后,来到了这里。

紧接着。

哒!

哒……哒……

接二连三的清脆脚步声响起。

月茗、王烨、宋泽岑、张廷玉、迷津等人,成功通过十八盘!

泉焱一众成名强者,能够清晰的察觉到,这九人身上的气息,凝实、厚重了不少!

这是首次成功登山之人,获得的最直观的好处!

不论排名是否靠前,只要努力在一个时辰内,登上南天门,都能获益。

区别只在于获益多少而已。

泰山之上,丝丝缕缕的道韵,萦绕在九人身上,缠而不扰,不知后续会有何异象。

来到南天门这折叠空间之内,空气中密闭的道韵、道痕,与十八盘内有异,一些基础术法,在此处能够施展。

月霓裳当即掐了个法诀,令之衣裳洁净、干燥起来。

刹时间,月霓裳只感觉自己宛若那溺水之人,忽然上岸后的舒坦,将那泉焱与青衫男子的几番对话听在耳中,再结合周遭一些人的窃窃私语,她心中微动。

“晋玄,谭晋玄……”

午时初刻,先前还尚处于十八盘内的三百九十余人,约莫三分之二,都相继登上了南天门。

余下之人,眼看着阳时临近,没办法,只得原路退回去,放弃了此番登山。

灰头土脸。

北地诸省的带队道官、僧官,各自步出人群,召集各自省份的道官们,聚拢在一起。

接下来,与其它自由登山的修士不同,他们需要前往百丈崖崖壁之上的“阴阳界”附近。

“维稳”!

月霓裳、佝偻老仆,徒骇河蛟龙宫两位,以及另外修为参差不齐的两百余号人,浩浩汤汤在这处折叠空间内摸索,探知。

以寻求机缘。

当然,若不是更高处的玉皇顶,要在今夜子时,才会散开一些道韵禁制。

恐怕这些人中,有好一部分,都急不可耐的往最顶端攀登而去。

而北地数省,道、佛两司之人,此番维稳的外派任务,也止于今夜子时。

至于剩下的时间,便是诸多道官、僧官,在泰山自由找寻道缘的空闲。

此去阴阳界,山势险峻,不像这直通玉皇顶的山坡,从古时便有身负大神通的仙神,出手筑造了这一层层历经千载不朽的石阶。

动身之际,一袭雪白尼裙的月茗,在谭玄身边不远玉立,施施然双手合十,唱了句佛号。

寒暄了一句。

周遭其余人看到这一幕,又是一番心思浮动。

十八盘之前,吴雯雪、吴宪姐弟俩,隐于人群之中,遥遥看着那道青衫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相视一眼。

随后,吴宪收回目光,视线不自觉往一畔看去。

那里,一个身穿淡紫衣裙,身姿窈窕,风髻雾鬓之上插着翡翠凤钗,肌肤细润如脂,盛颜妆容,光华绝代的妙龄女子,也正看着那南天门之上的情景。

似是察觉到有一道熟悉目光打量着自己,皇甫素娥黛眉轻颦,秋水眸子循着目光来源看去。

果不其然看到了数十人之外的前未婚夫,吴宪!

她秋水眸子内,显露出一抹夹杂着些许厌恶的复杂神色,她的身旁,几个皇甫狐族的仆人,眼中仇视之色毕露。

因为一月前的那档子事,他们皇甫狐族,与秦地吴姓狐族,明面上早就势同水火。

这一碰面,没有恶语相向,便算是不错的了。

“素娥……”

吴宪俊美的脸庞上,泛起一丝追忆、柔情。

但仅是一个称呼出口,视线中,那可人儿,黛眉瞬间紧蹙,用冰冷的声音道:

“别这样叫我,你这样,只会令我觉得更加恶心!”

吴宪眼底掠过一毫恶毒,不过面上却是脸色煞白,装得有模有样。

只是早已看清对方真面目的皇甫素娥,也不是那般容易糊弄了的,没有给予半点好脸色,直接带着族人,远离吴宪两人。

她于这泰山山脚所在,自有缘法,是而先前巳时并未急着攀登十八盘。

由于两人说话都未动用传音术,四下之人眼珠子微转。

有知晓双方身份的人,更是开始私底下兜售八卦。

周围一些人,这才知晓,原来那容貌、气质,能够与芙蓉城惊才绝艳的霓裳仙子不相上下的淡紫色衣裙女子,乃是异类狐族出身。

心下、面上的惊容,遂缓解了几分。

毕竟,狐族盛出美人,这事是众所周知的。

只不过那皇甫素娥的美貌,即便是在所有狐族女子中,也必然是出类拔萃的绝色。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俊男美女,向来是大多数人常常瞩目的对象。

很快,部分人一番打听之下,纷纷得知了,那吴宪与皇甫素娥的些许往事。

其中,以二人婚事告吹一事,最为动人心弦。

……

江西京畿。

陈汉皇宫。

有太监、宫女,如同那杜鹃啼血猿哀鸣般的凄厉惊呼声传出:

“陛下!驾!崩!了!!!”

“驾!崩!了!!!”

“陛下!驾崩了!”

“……”

“快来人呐!!!”

时值十月初十,午时三刻,陈汉皇帝陈寿驾崩。

前阵子其还身子“硬朗”的临朝听事,如今想来,那多半是回光返照之象。

驾崩得突然,皇宫大内遂乱成一团。

宫中黄门、内侍、宫女,竞相奔走,去往各个殿宇,将此消息,传达给各自“主子”。

不过,这样的乱象在一个身穿大红蟒袍的魏姓老太监,一通连环手段之下,制止、消饵,稳住了局面。

其手持一束金黄色丝绸,下令请内阁三老,及六部主官、在京的皇子皇女入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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