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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你听我说!!!

他知道自家这个大儿子向来都是极为有主见的人,虽然平日里看上去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但这也只是并未触碰到这位太子爷的底线罢了。

这也是为何他虽然对于自家这个儿子的身体情况向来不满,但却从未怀疑过大明这位太子爷能力的主要原因。

毕竟能力可以靠着培养,但是一个没有主见的太子,未来即使比建文好一些,也未必可以好到哪里去。

只是知道这些归知道这些,但是他却是真的没想到朱高炽对于这件事情的反应居然来的如此强烈?甚至不惜直接触怒他,说出造反的话也要和他硬刚到底。

朱棣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极为剧烈的跳动,他很想这个时候一脚直接踹在这个在他看来有些倒反天罡的太子身上,甚至干脆就是一脚把这个太子给从马车上踹下去。

不过毕竟也是当了这多年皇帝的人,虽然被自家大孙子调侃为只是一个征北大将军,但是居其位,养其气,作为皇帝,对于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自然也有自己的理智。

“你起来!”

朱棣深呼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变得冷静下来,然后用一种极为冷静的语气开口道。

“爹今天如果不给儿子一个答案,儿子怕是不敢起来!”朱高炽身体微微一颤,随机坚定开口道。、

“你今天是非要和我站在对立面了?”朱棣强迫自己继续压下怒火,深呼吸着,脸上硬是挤出几分笑容,然后近乎带着一些低声下气的讨好语气,看向跪在地上的朱高炽道:“你是知道我的,我这辈子已经活够了,我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戎马半生,远征过漠北,从阿鲁台到马哈木,瓦剌鞑靼,让人编撰了永乐大典,修过黄河,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凡是听到我大明的声威,见过我大明的军队者,无不来朝,虽不能说是远迈汉唐,但也可以说的上一声,有过之而无不及。”

朱棣说着话,身上似乎彻底的将自身皇帝的架子给放了下来,也不管皇帝的威仪,眼见朱高炽跪在地上不起,他干脆顺着自己的座位一滑,径直盘膝坐在了朱高炽的旁边,然后拍了拍朱高炽的肩背,微微用力,钩住朱高炽的脖子,语气沧桑:

“儿子,爹这个年纪了,已经没什么好活得了,现在爹唯一的希望就是给你们把前面的路给铺平了,有什么骂名就让爹一个人来背着,将来下去了,见了你的爷爷,要打要骂,就让他冲我一个人来。”

“爹,您·······”朱高炽双眼微微一红,脸上露出几分动容,下意识的抬头看向身边的朱棣。

“你别说话,听爹把话说完!”

见到朱高炽要开口,朱棣连忙出声打断,随即微微一叹继续道:“其实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爹都是看在眼里的,特别是那些文人,像是解晋,杨士奇,杨浦几人对你的态度,有时候其实爹都很羡慕你,羡慕你能如此的得人心,而爹在那些人眼里,怕是做的再好,生前,他们或许敬畏我的权力,但是我死后,说不定会被他们如何编排,当然·····”

朱棣擦了擦眼角,随即继续道:“当然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骂名这些我都背了,但是你不能背,你是咱们家里唯一得人心的,老二乖戾,老三狭义,都是不堪重任的,所以建文的事情,我必须解决了·····”

“可是,爹·····”

“你听我说!”朱高炽刚张嘴,再次被朱棣打断,朱棣也不给朱高炽说话的机会,微微一顿继续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你不相信你爹我,还不相信这个臭小子吗?”

朱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朱高炽,然后道:“你知道上次老二刺杀这小兔崽子的事情,你也应该明白他身边那支被他选来作为护卫的亲卫军的实力,就我所知,那支亲卫军几乎每人都会配备两把火器,以这些人明面上所持的燧发枪为例,那一百人的亲卫军借此,便可以轻易抵挡十倍与己的敌军进攻,而除此之外,现在这些人还各自配备了一把被这小兔崽子称之为手枪的火器。”

“手枪,你应该知道吧?”朱棣说到手枪的时候微微一顿,然后看向朱高炽询问道。

朱高炽下意识点点头,然后老实道:“儿子知道,瞻基这孩子之前有送过我两把手枪,让我随身携带,不过在爹身边儿子不敢持有凶器,担心冲撞了爹您。”

听到朱高炽也有两把手枪的时候,朱棣眼皮不自觉的跳了跳,待听到朱高炽没有随身携带后,朱棣神情也是不由自觉的微微一松,随即反应过来后,又立马道:“和我在一起你倒是不必带着手枪,我之前也有让这小兔崽子给我的亲卫配备手枪,虽然不多,但是作为日常护卫倒也是完全足够,不过平日里,你倒是可以随身携带着,这手枪杀伤力虽然不如燧发枪,但是胜在小巧,而且可以连发,护身却是极好,平常之时,便是七八个好手,也是难以近身半分。”

“是,爹!”朱高炽闻言脸上露出感动的神色,随即又道:“只是,爹,这件事情,即使如此,万一瞻基这孩子,一时疏忽·····”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眼见朱高炽的语气变得微微缓和几分,朱棣态度也随之微微提高,拍了拍朱高炽的肩膀,朱棣缓缓又坐了回去,然后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朱高炽道:“你先起来,咱爷俩有什么说什么,你好歹也是我大明的太子,动不动就跪在地上,让人看了去,像什么话?”

“可是爹?”

朱高炽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只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朱棣又立即微微附身,一把将他的胳膊扶住,也不给朱高炽反应的机会,就微微发力,朱高炽自然不敢和朱棣挣扎什么的,毕竟对于自己的体重,朱高炽多少都还是有些数的,别看朱棣也是马背上打天下的皇帝,但是年纪毕竟已经过了半百。

平日里朱高炽起身,基本上都是最少也是需要两个身强力壮的太监一起用力,才可以轻松起身,此时面对朱棣用力,朱高炽也是担心自己如果不配合,很有可能会将朱棣拉伤什么的,所以也是基本就是下意识的配合着爬了起来。

只是等到起身后,朱高炽这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发现眼前自家这位皇帝爹,似乎压根就没有回答过他的问题,只是一顿诉苦,然后又是装着可怜,乘着他被这难得的父子温情一麻痹,居然就不讲武德的将他扶了起来。

朱高炽:“·······”

反应过来后的朱高炽脸色微微一红,随即脸色一正,也不坐回座位道:“爹,你是知道我的,你即使阻止了儿子一次,儿子也会劝你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我知道您想为儿孙们铺平以后的路,但是俗话也说过,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这辈子已经做的够多了,至于建文的事情,请恕儿子不能同意您的想法,就像您刚刚说的那样,当今的天下已经和曾经不同,瓦剌现在被瞻基这孩子灭了,只剩一个脱欢,鞑靼的阿鲁台当下也没了往日里还能够和大明迂回的地盘,可以说只等一声令下,和林的大军,与北方的边军不出三个月,便可以彻底将鞑靼荡平。”

“万邦来朝,远迈盛唐,已经不是说说,而是大明的威势在您的手里,的确达到了一个巅峰,您说文人会抨击您的过错,但是自然也会有人陈述您的功绩,功过是非自有后人阐述,而今天下,久经战阵,实则已经天下思安,这个时候别说建文已经不会在出现,即使再出现了,又能如何?还是您觉得建文出现后,可能撼动您的威势?”

“所以如此情况下,您又何必拿着瞻基的安危,去赌一个可能什么也不是的孙姑娘,可以把建文找出来?“

“你先坐!”朱棣这次没有打断朱高炽,直到朱高炽将话语全部说完,这才不容置疑的指了指朱高炽身边的座位道。

朱高炽见状,略一犹豫,想想并没有拒绝,而是十分顺从的坐了下去,他也打算听听自家这位皇帝的想法,有些事,有些决定,都是需要看眼前这位皇帝爹的态度。

朱棣见朱高炽坐下,点了下头,也没立即开口,而是稍稍沉思了片刻才道:

“我向你保证,瞻基这孩子不会出事!”

朱高炽:“·····”

朱高炽感觉自己刚刚的话像是浪费了口舌,顿了一下,他这才皱起眉头一字一顿的开口道:“爹,建文·····非找不可吗?”

“非找不可!”听到朱高炽的话,朱棣没有半分犹豫,便点了点头道:“找不到建文,我睡觉都会睡不踏实,半夜里,一闭上眼睛,见到的就是你皇祖母在下面被你爷爷冷落,替我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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