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看您这话说的,我还能骗您不成?”
朱瞻基听到自己的话被老爷子拆穿,也丝毫不慌,就道:“您也不想想,这么好的办法,那忽必烈难不成还会告诉别人不成?我也是多方打听这才在一本古书上看的这件事,这不立马就想到了,给您建一个这个桑拿房嘛。”
眼见朱棣还要问什么,朱瞻基却好似未卜先知一样,就道:“就是可惜了那本古书,让书房跑进去了只耗子,不然我也能把这书拿来给您看看了!”
朱棣:“………”
你这小王八蛋说的话,我怎么一句都不信呢?
堂堂皇太孙的书房,跑进去一只耗子?
是这耗子的九族胆大包天,还是你这书房的四通八达?
朱棣忍不住白了一眼朱瞻基,不过也懒得揭穿朱瞻基的话,问道:“你说的这个桑拿房如果真有你说的那般有效,到时候我试试,成的话,给我宫里面也建一个!”
“嘿嘿,保管有效!”朱瞻基嘿嘿一笑,再次加大了一些安捏的力度,然后再次讨好的问道:“那个……这样的话………爷爷,您看这下西洋之事,您是不是想起了一些啊……”
朱棣闻言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也不是全部都想不起来了!”
眼见朱瞻基脸上露出喜色,他嘴角一扬,话语一转道:“不过嘛,我这肩膀啊,还是有些酸,似乎那天你是好像给我提过什么下西洋的事情!”
“哎,我懂,我懂!”朱瞻基闻言立马一边开始按起了肩膀,一边又问道:“爷爷这力度怎么样?您有没有再想起来点什么?”
“嗯,还不错!”朱棣眉头一挑,点了点头,又淡淡一笑道:“不过,我那天在太子府,你说爷爷我不够霸气,这让我也很为难啊,这人老了,一为难………”
“哎,爷爷,您那天肯定是听错了,孙儿向来最敬佩的就是您了,北伐鞑靼,南征安南,修顺天,著永乐大典,文成武德,历数历朝历代的皇帝里面,有几个能是和您相提并论的?就是称您一声千古一帝,您都是当的起的,谁敢说您不够霸气,您告诉孙儿,孙儿去教他做人,让他好好思虑思虑!”
“噗……”朱棣这次实在没忍住,刚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直接就喷了出去。
转过头,一脸无语的看向自家这个大孙子,他有时候都想问问了,自家这大孙子,这张脸皮,究竟是跟谁学的?
是怎么如此理直气壮,的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的?
他也有些装不下去了,无语的瞪了一眼朱瞻基,这才将水渍擦了擦,没好气道:“行了,行了,你这小王八蛋再说下去,那秦皇汉武,唐高宋祖什么的怕是都要从地底下,爬出来找你爷爷我好好理论理论了!”
“那不能!”朱瞻基嘿嘿一笑,道:“孙儿一定给您把他们的棺材板儿都给钉死了,保管他们爬不出来!”
“你………”朱棣嘴角一抽抽,他觉得自家大孙子这话,说不定还真能干的出来!
心里一阵无语,他这才道:“懒得和你胡扯,你说的下西洋之事,既然你那土豆的亩产确实达到了三十石以上,我自然也不会食言,只不过下西洋也非易事,大海之上,或许稍稍一个风浪,便是船毁人亡的结果,就算是你那造船厂也造出了宝船来,也不说是就安全了。”
“而且那些西洋的小国小邦,离海岸近一些的还好,都在我大明威慑范围之内,也不敢造次,但是离的远一些的,却也有些野心勃勃之辈,向来对船队富裕虎视眈眈。”
“你想要和他们做生意,他们却想着如何直接将你连船带人吞个干净,就说郑和上一次下西洋,不说他剿灭的那些个国家,单是一路之上遇到的海盗,匪徒,也都不在少数,死在西洋船队下的人,便不下数万,如此方才安生了些。”
“到时候你若是想要与船队一起下西洋,最好也提前做些准备,到时候我也会给你一道旨意,允许你的商队配备上武器。”
“爷爷,我就知道您最好了!”朱瞻基闻言,心中一喜,立即讨好的奉承道。
“滚蛋!”朱棣见朱瞻基这幅样子,忍不住笑骂了一句,然后又补充道:“至于其他的事情,之后郑和从西安府回来了,你可以亲自去问问他,他对这些事儿知道的更清楚些。”
“哎,我都听您的!”朱瞻基得了好处,那叫一个乖巧至极。
把朱棣看的一阵眼皮直跳,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后这才问道:“说到你要下西洋的事情,我其实一直挺好奇的,以你现在那商会的赚钱能力,似乎也并不需要去让他们冒这个险才是,说起来,我让郑和下一次西洋,似乎都没你那商城现在赚的多!”
“嘿,爷爷,您看您这话说的,有谁会嫌弃自己的银子太多吗?”朱瞻基摇了摇头,然后话语一转道:“而且下西洋之事,爷爷,您是不是有些太瞧不起这海上的黄金之路了,若是以后这海贸之事兴起,别说我那一个小小的商城了,就是十个,百个,估计都抵不上这海贸带来利润的千一!”
下西洋之事已经定下,朱瞻基也不用担心自家爷爷再“健忘”什么的了,说话的语气也嚣张了,换句话来说,他就是觉得自己又行了!
听到自家爷爷有些看不起海贸之事,更是直言不讳的就反驳了起来。
“我可以和您这么说吧,若是有朝一日大明可以制霸整个海洋,那么别说现在的盐利,就是从那些老百姓手里扣扣搜搜下来的那一点赋税,都能立马就抛弃了。”
“海贸有那么大的利润?”朱棣脸上露出几分不信,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
海贸利润大,他是知道的,最好的例子就像是胡椒,在西洋那些国家那里一两银子买一百斤,但运回大明后,就能轻易把一斤卖到十几二十两银子,这一来一回,期间利润何止千倍!
这也是他内库之中会有那么多胡椒的主要原因,只是这利润恐怖归恐怖。
但是首先这一来一回时间上便不是段时间能够完成的,除此之外,胡椒的事情也是让他吃了一回亏,如果不是朱瞻基的商会帮忙,他到现在都没办法把这东西处理掉。
而自家大孙子的那个商城,这段时间恐怖的利润,要不是这是自家大孙子的,他非得眼红不可,这可比他让郑和下一次西洋赚的多了,而且时间还短!
所以他不是认为海贸不赚钱,而是觉得朱瞻基这话有些太过夸张了,更不要说是彻底取代什么农税之类的了。
“爷爷,您觉得不赚钱,只是您做的太少了罢了!”朱瞻基听到自家爷爷的话,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道:“您还记得上次我和您一起出城来看这土豆时,和你说过的那些话吗?”
“上一次出城?”朱棣闻言眉头皱了起来,仔细思索了一下问道:“就是你和我说那什么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打击一小撮不能团结的?”
“嗯……”朱瞻基听到自家爷爷这话愣了一下,然后脸上一乐,笑着道:“您还记得这话啊?”
朱棣闻言,白了他一眼道:“你这话虽然直白了一些,但是也有几分道理,正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我又不是什么不明事理之人,岂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朱瞻基闻言点了下头,随即又摇摇头道:“那爷爷您可知道,您现在的行为其实就是已经在失道者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朱棣皱眉问道。
“我上次就说过了啊!”朱瞻基晃了晃脑袋,道:“太祖爷爷下的禁海令,今天可以阻止大明的那些商人下海,但是明天同样可以成为阻止咱们老朱家下西洋的紧箍咒,甚至是到时候那些商人只要走通了关系,一边让自己培植起来的官员喊着祖宗之命不可违,让朱家人的船队从此只能搁浅在船坞之中,一边自己悄默默的造船,出海,大把大把的捞银子。”
“究其缘由不就是您的做法,已经失了道吗,是您在吃独食,就像是刚刚在土豆地里,夏原吉的行为一般,爷爷,吃独食最是遭人唾弃的啊,这种行为,您的手段强硬些还好,但是咱们老朱家的后辈了?谁敢保证以后大明的每一个皇帝,都能像您一样这么强势?一但老朱家陷入弱势,我之前所说的那些话,也必然都会成为现实!”
朱棣闻言陷入沉默,他其实很想像上次一样反驳掉朱瞻基的话的,大不了就是把这些商人杀一遍就是!
但是他也知道,朱瞻基说的这些话,都并不是危言耸听,他确实可以杀,因为他有这个威慑力,就算把所有的商人清洗一遍,也可以确保朝廷不会出现问题,最多也就是他被安上一定残暴不仁的帽子。
这种事,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不痛不痒了,毕竟他自己都没办法否定,他本身就是造反上的位!
但是他可以,他的儿子可以吗?就算是朱高炽可以,朱瞻基呢?还有朱瞻基的儿子,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