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坑到马哈木,朱瞻基有些失望,毕竟马哈木作为瓦剌实际上的首领,如果能把马哈木直接坑死,瓦剌内部肯定是要大乱的,如此的话,自然就可以再打个顺风局。
没成功的话,接下来就只能硬打了!
牛三跑了回来,瓦剌那边因为牛三阵前击杀瓦剌大将,骚动了一阵,很快就安静了下来,远远的能看到一些骑兵在四个军阵之间跑动,应该是在传达军令,不过并没有使用令旗,显然是依旧对朱瞻基这边的炮击有所防备。
应该是担心朱瞻基观察到瓦剌的指挥所在。
朱瞻基也没在意,两里地已经超出了红衣大炮的射程,他就算想打也不打不到,对一旁的朱勇挥了挥手,后者立即会意,拨马上前大声道:“击鼓!”
“咚,咚,咚………”
“鸣号!”
“嗡………”
随着令下,威武雄壮的鼓号声在天地间响彻。
瓦剌四万大军中,有一万骑兵率先开始行动起来,显然马哈木并没有让大军立即全部压上来的意思。
这在战场上很常见,若非绝对的局势下,两军交战,一般都不会立即将所有人马全部压上去!
而是会留下充足的人手,或是作为预备军队,或是防范战场之外会出现的意外。
朱瞻基这边也没有派出全部军队,而是直接让步兵营出阵迎敌!
骑兵营之前经历过战阵,虽然经过修整,已经恢复了过来,但是经历过极限运动,显然想要短时间内恢复到巅峰是不可能的了。
但是瓦剌却有四万骑兵,如果一开始就将骑兵营派出去,哪怕是有马枪,但是也怕是要不了多久,战马就会再次透支体力,变得跑不动。
瓦剌军阵,朱瞻基派出两千步兵,自然也是落在马哈木一行人眼中的。
原本马哈木还以为自己派出一万骑兵,朱瞻基这边怎么也得全军压上才是,但是现在居然只派出了两千人?而且还是两千步兵?
两千步兵对抗一万骑兵?
朱棣的这个大孙子是没打过仗吗?
别说是区区两千的步兵,就算是同等数量的步兵,在骑兵面前都是不堪一击,这位大明的皇太孙是怎么敢的?
难不成有什么阴谋?
不知为何马哈木心中有些不安,思索片刻,看向身边的一个将领道:“巴不列,你速速带领一千骑兵向撒里怯尔方向去探查一番,看看是否有明军得援军前来!”
“是,丞相!”巴不列领命而去。
“但愿没有什么意外!”马哈木心中安慰了一下自己。
对于大明他心里其实也是格外的复杂,一方面恐惧于大明的强大,一方面又无法拒绝如果能够战胜大明,能给他带来的名誉。
哪怕只是战胜大明一次,他就有把握在之后解决阿鲁台,一统草原,直接取代黄金家族,成为草原人新的大汗!
两里地其实不算远,普通人步行也就十到十五分钟,更何况两军一方派出的还是骑兵。
只不过这次带领瓦剌骑兵的不是别人,正是上次被朱瞻基炮轰的马哈木之子托欢,托欢始终谨记着上次的经历,对于大明的新火炮,从一开始就抱着极大的防范。
眼前的两千步兵没有被他放在眼里,上一次步兵营速度太慢,等到和瓦剌骑兵接战的时候,瓦剌人就已经败了,托欢更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所以对于步兵营的战斗力他是没见过的。
他此时担心的反倒是朱瞻基这边的炮兵,炮兵的威力他知道,一炮下来,方圆四五步之内的人,基本上都很难有什么活口。
他和马哈木一样,对于朱瞻基只派出两千步兵迎敌,抱有深深的谨慎,他同样猜测朱瞻基应该是有什么阴谋。
而且他对于朱瞻基的阴谋心里还有些猜测,那就是很可能朱瞻基是打算用这两千步兵,将他这一万骑兵纠缠住,然后再直接无差别的对交战双方进行轰击。
如此的话,到时候他的一万骑兵一但重现当日的情况,那么朱瞻基这个时候再派出骑兵营冲杀上来,到时候他这一万人绝对必败,而且一不小心还可能造成溃逃的现象,到时候明军直接裹挟溃兵对瓦剌大军主力掩杀上去。
瓦剌主力被溃兵一冲击,怕是同样也会立即大败!
一将功成万骨枯,托欢觉得,如果换做自己是朱瞻基,一定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毕竟死士死囚营什么的,对于战场上来说并不陌生,只要可以赢,牺牲区区两千人,又能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托欢心里一寒,立即喊道:“亦里哈!”
亦里哈自从上次将托欢从乱军中救出后,就成了托欢最为信任的心腹,这次接受马哈木命令后,亦里哈便被托欢安排成了自己的副将。
“托欢台吉!”
此时瓦剌骑兵的速度还处于起步的慢跑阶段,毕竟有两里路,战马的体力有限,冲锋亦需要节省战马体力,才能有更多的冲锋机会,亦里哈听到托欢叫自己,便驱使战马走到了托欢身边,然后有些警惕的看了一眼徒步跟随在托欢身边护卫的巴达鲁。
主要是巴达鲁的体形太有压迫感,特别是双手上的两把大刀,每一把大刀都差不多有足足一米多长了,似乎随便挥舞一下,就能将战马上的人,连人带马一起斩成两段一样。
托欢没有在意亦里哈的眼神,而是一直注意着大明军队帅旗所在的方向,随时警惕着朱瞻基这边的炮击。
见到亦里哈走到自己身边后,他这才忧心忡忡的开口道:“亦里哈,上次明军的火炮你也是见识过的,我担心明军是想用这两千步兵作为诱饵,引诱我们与其交战,然后趁我们与这两千步兵交战时,再炮轰我们,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托欢台吉,汉人不是向来遵循仁义吗?向自己的士兵开炮?似乎不应该是他们的做法吧?”亦里哈闻言皱了下眉,有些不太肯定道。
“亦里哈,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汉人同样有慈不掌兵,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说法,他们为了胜利,是不会畏惧牺牲的!”托欢摇头。
一旁的亦里哈闻言,心里的底气也不足,相比较而言,他对于汉人的了解是比不上眼前这位丞相的儿子的。
见亦里哈不再反驳自己的话,托欢明白这算是说服了对方,然后才道:“亦里哈,明军只派出了两千步兵,我的想法是为了避免交战时被这两千步兵拖住步伐,我们将骑兵分为十支,每一支一千人,分别对这两千步兵发起冲锋,每次只派出一支队伍,如此一来,就算是明军想要炮轰我们,也只能轰击一支部队。”
托欢的想法很好,在他看来,朱瞻基这边派出的部队就是两千步兵,以步兵和骑兵的战斗力而言,一千骑兵,对付两千步兵,可谓是绰绰有余了。
而这样子一来,不仅可以避免与明军交战时被明军炮轰的事情,同样对付眼前的两千步兵,也可以说是十拿九稳之事。
亦里哈虽然心里感觉这么做有些不妥,毕竟骑兵冲锋向来是人越多,威力越大,将部队分成了十份,虽然看似安全了,但是战斗力也会有很大的消减。
不过托欢说的话,也不无道理,而且托欢是丞相之子,瓦剌未来的实际首领,他只不过是托欢提拔起来的,自然没有反对托欢的理由。
明军阵前!
朱瞻基这边自然也一直观察着双方的情况,步兵营还是第一次单独上战场,而且还是直接面对的就是一万人的瓦剌骑兵,朱瞻基这边心里要说一点也不担心自然是不可能的。
“殿下,瓦剌骑兵变阵了!”托欢这边命令下达,瓦剌骑兵刚刚开始变化阵型,朱勇立即就向朱瞻基汇报了起来。
“他们这个时候变阵干嘛?”朱瞻基闻言也是一脸疑惑。
站前变阵,和阵前换将都是差不多的战场忌讳,因为双方正处于即将交战的时候,士兵的心绪也是最为紧张的时候,这个时候不管是换将,还是换变阵,都容易触动士兵紧绷的心弦,一不小心就会在战场上出现问题。
瓦剌变阵的情况很快就结束,朱勇语气有些古怪,看了一眼朱瞻基后开口道:“殿下,他们好像是分兵了。”
不用朱勇提醒,朱瞻基其实已经看清了瓦剌变阵后的情况,原本的一万人方阵,不知道什么时候,直接分成了十支差不多小方阵。
每支方阵之间还有一定的相隔距离。
“殿下,瓦剌骑兵已经进入射程了,是否立即开炮?”朱瞻基还在思考的时候,这时炮兵营的统领张镇走了过来请示道。
“嗯……先等一下!”朱瞻基听到张镇的话,心里稍稍思考,暂时没有让炮兵开炮。
他原本的打算是想在瓦剌骑兵冲锋的路上,对瓦剌骑兵进行炮轰的,这样子一来,瓦剌的第一波攻势肯定会很快就会被瓦解,不过相应的肯定也会再次暴露红衣大炮的射程,就算是解决了眼前的一万人,后面瓦剌还有三万人了,到时候彻底摸清楚了红衣大炮的射程,瓦剌肯定会想出反制的办法。
这样的话,剩下的战斗,肯定会很艰难,毕竟瓦剌不管怎么说,也是有四万人,这可不是后世满清已经被养废的八旗兵,瓦剌鞑靼虽然被大明压着打,但是也只是因为大明国力强盛,不管是兵力,还是武器都要比瓦剌鞑靼先进,这是国力上的差距,可不是瓦剌鞑靼真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