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来的太突然,托欢甚至都已经忘了思考明军的火炮为何能射进瓦剌的阵营里。
“托欢台吉,不能再停留了,快走!”
亦里哈唤醒托欢,带着人就往后撤,只不过此时瓦剌阵型一轮炮击下就已经大乱,虽然部分瓦剌人看到亦里哈和托欢时冷静了下来,但是没看到的人却依旧在不知所措,再加上被火炮惊了的战马,想要撤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
没办法的亦里哈只能一边护卫在托欢身边,一边命令重新聚集在身边的士兵直接往外冲,所有拦住去路的不管是人,还是战马一律斩杀。
大明这边火炮的射击速度比起燧发枪慢了不少,一轮射击后,朱瞻基看着瓦剌帅旗消失,以及彻底混乱的瓦剌军阵,朱瞻基嘴角微微上扬。
战局已定!
骑兵第一营以及骑兵第二营已经分别从左右包抄了上去,而正面步兵营则不急不缓的迈着稳定的步伐一步步向瓦剌大军压了过去。
后军的炮兵营,第二轮火炮赶在骑兵营接触瓦剌之前,再次发射,这一次的射击位置相对零散了许多,虽然杀伤力更大了,不过造成的效果却差了不少。
毕竟第一轮射击直接瞄准的就是瓦剌的帅旗,两军交战,帅旗所代表的意义有时候是比主帅都要来的重要,甚至说是一支军队的灵魂也不为过。
没有高效的传达信息方式,帅旗所向,就是军队前进的方向,帅旗没了,军队就会是一群无头苍蝇,这也是瓦剌混乱的根源之一。
不过第二轮炮击虽然没有造成第一轮的效果,不过瓦剌毕竟已经乱了,这轮射击也还是让瓦剌更乱了一些,此时的瓦剌全军已经可以说是没了什么反抗力,在红衣大炮的射击下,第一次经历火炮爆炸的骑兵,完全就是被碾压的存在。
随着炮兵营两次立功,骑兵第一营与骑兵第二营也如同两支利箭径直射向已经乱做一团的瓦剌骑兵中。
瓦剌军阵内,有瓦剌人想要阻止反抗,但是也有瓦剌人想要逃跑,人都是怕死的,如果是正面迎敌,他们未必会怕了明军,但是现在帅旗没了,战马也惊了,一些人甚至连自己长官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等到明军冲进来的时候,真正能反抗的只不过就是少数罢了。
一片箭雨落下,刚刚聚集了部分士兵反抗的瓦剌骑兵直接安静了下来。
是骑兵第二营,这是原本的三千营,被朱瞻基整改后只剩下了三千人的骑兵第二营,和骑兵第一营不同,骑兵第二营没有装备任何火器,本质上还是蒙古人的战法。
骑射,冲锋,包抄,这是骑兵的主要战斗方式,此时瓦剌乱做一团,冲锋并不是最佳的选择,而骑射在这种情况下就能发挥很强的威力了。
混乱的瓦剌人冲不起来速度,也就没办法拉进和骑兵营的距离,也没办法组织大规模的反抗,小股的反抗力量,一轮箭雨下,掀不起任何浪花。
混乱的瓦剌骑兵在这种情况下,就像是一些会移动的活靶子,直到骑兵第二营将携带的箭矢全部射完大半,瓦剌这边已经是死伤无数,凄厉的惨叫,混杂在慌乱的嘶吼声中。
骑兵第二营统领朱谦,收回弯弓,在瓦剌军阵不远将骑射结束的第二营重新整理好了阵容,拔出弯刀,一马当先直冲瓦剌军阵,口中发出一声爆喝:
“杀!”
“杀啊!”
“杀………”
随着朱谦带头,骑兵第二营纷纷紧随其后,发出的喊杀声甚至直接就压制了瓦剌骑兵中的惨叫声。
三千骑兵以锋矢阵冲入瓦剌阵容,瓦剌骑兵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力,骑兵第二营冲锋所过之处,瓦剌骑兵直接就被分割成了两半。
与此同时,骑兵第一营和骑兵第二营的选择也是差不多,在经过几轮骑射后,就连装备了火器的原亲卫军骑兵都收起了马枪,拿出了配置的副武器弯刀,然后在骑兵第一营统领王智的的带领下,直接就对瓦剌人发起了冲锋。
此时如果从高空俯视,就会发现,混乱的瓦剌军阵中,两支骑兵营,就像是两把滚烫的利刃,不停地在一块黄油中划过一般,从一面冲锋到另一面,杀穿瓦剌骑兵后,迅速整军,然后再掉头,再冲锋,再杀穿。
这就是骑兵冲锋,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骑兵对砍,所有骑兵手握弯刀,上半身低俯马背,紧跟最前面的战友,一遍又一遍,来回的不断将敌军杀穿,中途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任凭马速带动下,手里的弯刀划过敌军的身体。
两支骑兵的冲锋下瓦剌本就已经乱成一团的瓦剌骑兵彻底溃败,再被分割后,更是没了反抗的能力。
不过随着瓦剌人数渐渐减少,空出来的地方也多了,原本堵塞的瓦剌军阵倒也有了疏通,没有任何犹豫,活下来的瓦剌骑兵毫不犹豫的全部选择了逃窜。
胜了!
这一战胜的很轻松!
其实可以说从炮兵营命中瓦剌帅旗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宣布这一战胜利了。
毕竟群龙都得还有个龙首,一支军队连主帅都没了,又怎么可能赢?
不过胜虽然胜了,但是战斗却依旧还没有结束!
随着剩下的瓦剌骑兵逃跑,骑兵第一营以及第二营毫不犹豫就发起追击。
这几乎已经是明军打瓦剌鞑靼必备的战术了,自从北元被大明覆灭后,或者说是元朝末年的时候,草原人早就已经失去了曾经成吉思汗带领下那种纵横天下的战斗力,甚至连基本的勇武也不存在多少。
一但战事不利,瓦剌鞑靼逃跑起来的速度,绝对是不比冲锋时慢的。
相对于骑兵第一营以及骑兵第二营的战绩,这次步兵营无疑就是很无奈的了,步兵营统领刘山郁闷,战斗结束的太快了。
骑兵第一营以及骑兵第二营从冲锋到骑射,再冲锋,到瓦剌人溃逃,步兵营这边甚至是刚刚才进入到射程,然后瓦剌人就开始跑路了,除了一部分慌不择路直接跑向步兵营这边的瓦剌骑兵,以及刚开始射杀的部分,步兵营这边,甚至连开第二枪的人都没几个。
没办法步兵毕竟就是步兵,两条腿怎么可能跑赢四条腿?
至于追击瓦剌人?这个更不用说了,刘山想都没想过这回事。
“太孙殿下有令!”就在刘山纳闷的时候,朱瞻基身边的传令官骑马赶至,行至刘山前面后,开声道:“太孙殿下有令,命令步兵营立即打扫战场,派人收拢俘虏。”
直娘贼!
刘山听到这个命令,心里暗骂了一声。
倒不是骂朱瞻基,而是骂骑兵第一营以及骑兵第二营,两个骑兵营是打爽了,现在还去追击瓦剌溃兵了,但是他们步兵不仅没打几枪,现在就连打扫战场的这种事情都得落到了他们头上。
但是面对朱瞻基的命令,刘山自然不敢反驳,恭声领了命令,然后黑着脸开始命令步兵营两千人开始打扫起战场。
打扫战场其实很简单,主要是检查一遍地上的死去的瓦剌骑兵尸体,以防止有人装死,步兵营的燧发枪前端有配置刺刀,虽然质量上肯定比不上后世的刺刀,但是刺刀上也在朱瞻基的要求下有开好的血槽。
检查地上的尸体时只需要端着刺刀对准尸体的胸膛刺上一刀就成,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瓦剌的伤兵了,这些伤兵在战场上的结局不会有第二种,就算是现在没死,活下来的机会也是不大的。
首先这个时代药物本就是短缺的物资,这种珍贵的物资自然不可能用在救治瓦剌人身上,所有伤势过重的瓦剌骑兵,刘山这边也是直接让人给了一个痛快,否则即使活着其实也是遭罪。
将所有装死的,以及伤兵检查一遍,又将俘虏收拢,刘山又派人将缴获的战马清点了一遍。
这一次面对的可以算是瓦剌精锐中的精锐了,虽说不是每一个瓦剌骑兵都是一人三骑这种,但是数量上也占据了一半。
不过战斗时被炮火轰击,加上后面的战斗,也使得不少的战马或是受了伤,或是直接炸死,战死。
完好无损的战马,也只是剩下一半的样子,不过即使如此,这一半的数量也是不少了。
毕竟托欢这次带领的瓦剌骑兵足足有一万人,其中一半一人三骑,剩下的一半也有一人两骑,这样加起一算,就差不多两万五千匹战马。
再除去逃跑的瓦剌人带走的战马,剩下的战马也差不多一万四五千匹,而一半完好的,就是差不多七八千匹战马。
朱瞻基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天色差不多已经暗了下来。
骑兵第一营以及骑兵第二营追击出去还没有回来,朱瞻基虽然对这个收获很满意,感觉自己的骑兵营又能进行一次扩充了外,也不得不为骑兵第一营以及骑兵第二营操心一下。
毕竟现在是在草原上,属于瓦剌人的主场,哪怕两个骑兵营都随身携带了足够食用半个月的炒面,但是一但追击的过头了,也是很容易出现意外的。
毕竟现在瓦剌的主力可还驻扎在饮马河畔的,一但南下,两边相向,三天的路程,那就直接得减掉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