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里哈感觉自家台吉说的很有道理。
……
而在距离托欢他们所在差不多一两千里左右的亦集乃,作为鞑靼的太师,阿鲁台最近很生托欢的气。
托欢在鞑靼边疆弄出的动静,他自然是知道的,不仅知道,他甚至知道的许多事情,比托欢都要详细。
“太师,这是噶格尔部落最新传来的消息,最近又有一个部落被瓦剌托欢残部袭击,另外最近已经有差不多三千多的牧民开始向瓦剌所在逃离,一部分牧民盗走的贵族牛羊已经超过了三万头,目前这个数字还在迅速上升。”
亦集乃,鞑靼的大帐内,气氛很压抑,阿鲁台脸色阴沉的已经快要滴出水来了,他最近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了。
“明军的动向如何?”阿鲁台沉声问道。
“听说大明的主力目前依旧在忽兰忽失温,而作为前锋的大明皇太孙所部,则在和林。”一个鞑靼部落的中年官员,闻言上前一步道:“另外……日前得到消息,那位大明太孙派出的使者,估计很快就会抵达亦集乃!”
“欺人太甚!”
中年官员话语刚落,大帐内,一众鞑靼聚集在此各个部落首领,立即纷纷一脸愤怒的站了起来,有人怒声道:
“太师,要我说,我们就把这个劳什子大明太孙派来的使者给宰了,那托欢现在谁不知道,明明之前已经向大明投降了,突然又跑到了我们鞑靼的地盘,不仅对我鞑靼的部落抢掠,现在这位大明的太孙居然还有脸来派人质问我们?这些不都是那位大明的太孙自己弄出来的吗?真就是应了汉人的那句话,贼喊捉贼,是吧?”
“对,祈达台吉说的对,太师,要我看,我们就把那位大明太孙派来的使者给宰了,我们现在的确打不过大明,但是我们也完全没有必要受这个气,大不了我们就直接往西北跑,他们大明再厉害,但是只要我们不和他们打,难不成他们还真能追上我们不成?”
………
………
“安静!”眼见大帐内吵成一片,阿鲁台突然呵斥了一声。
他脸色难看,他是不想像这些人说的那样,再把大明的使者杀一遍吗?
但是且不说上次朱棣派来使者被他斩杀后,连续惊动大明两次北伐,甚至好不容易打赢一次,当时阿鲁台都感觉自己已经可以借此一统草原了,但是谁知道,转头就引来了那位大明的皇帝御驾亲征,鞑靼直接被打的大败不说,甚至就连他拥立的大汗本雅失里,都在逃跑的过程中,被马哈木逮住,然后斩杀,就连大汗的大印都被马哈木所得,让马哈木拥立了答里巴,成了新汗。
说实话,如果可以,阿鲁台现在是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招惹大明。
特别是现在,根据他的得到的消息,大明只出动一个先锋,甚至连主力都没有动,就把马哈木近五万人的瓦剌骑兵,打的只剩下了两万人。
马哈木甚至为了保存瓦剌残留的势力,更是以自己的人头,才洗刷了那位大明皇帝的愤怒。
现在大明北伐瓦剌,不仅没有什么损失,就连北伐大军都还安稳的驻扎在忽兰忽失温的,这个时候一但招惹大明,阿鲁台几乎都可以想象的到,鞑靼会面临的局面。
届时,大明的那位皇帝一但发怒,瓦剌那号称五十万的大明北伐大军,必然立即南下,然后大明北方,大同,太远,以及西北诸卫同样也会立马北上,两面夹击之下,鞑靼可以说是毫无胜算。
至于逃跑,阿鲁台同样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逃跑了之后呢?
现在瓦剌的情况阿鲁台并非是不知道,他看得出来,这次大明绝对是玩真的了,那位大明的皇太孙不仅收买了所有瓦剌牧民的民心,甚至还在和林建立了城池。
到时候他阿鲁台跑了没问题,怕是再回来,鞑靼就会变成了第二个瓦剌了吧?
所以阿鲁台根本不想这个时候有丝毫的触怒大明,甚至不能触怒不说,反而他还需要去讨好大明,特别是讨好那位据说一己之力就打败了整个瓦剌的大明皇太孙。
因为根据他的得到的消息,现在瓦剌的一切,可以说都是那位大明的皇太孙一手促成。
“报!”
就在这时,阿鲁台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一个传令兵急匆匆的就跑了进来。
“报,太师,外面有一队自称是大明使者的人,要见太师!”
“这么快?”听见传令兵的话,大帐内刚刚被阿鲁台压下去的议论声,顿时又纷纷响了起来。
只不过和刚刚一个个喊打喊杀的明显不同的是,刚刚还在喊打喊杀的几个人,这会儿真的听到大明的使者来到之后,居然反而安静了下来,似乎真的就像是刚刚被阿鲁台呵斥后,就安静了下来一般。
阿鲁台倒是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人,听到传令兵的话,阿鲁台立刻就道:“去,派人去把他们请………算了………我亲自去迎接!”
刚准备让人去请,阿鲁台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语气一变,剩吸了一口气后,话语又是一转。
大帐内,听到阿鲁台那前后变化的命令,诸多鞑靼部落的首领也是纷纷沉默。
在众多部落首领注视下,已经下定了决心的阿鲁台直接起身,向外迎了去,其他部落的首领见状,也是纷纷跟了出去。
鞑靼的营地外,此时经历了差不多半个多月的奔波,带着朱瞻基命令来到亦集乃的牛三以及李成神色虽然难免有些疲惫,但是无论是着装,还是打扮都在来到鞑靼营地前进行了一番梳洗整理,因此相比一群依靠放牧为生,物资匮乏的鞑靼人来说,牛三李成一行人站在人群之中,还是十分显眼的。
阿鲁台不是第一次接见大明的使者了,不过这次阿鲁台却将自己的态度已经放到低的不能再低的地步了,注意到营地门口的牛三李成一行人后,阿鲁台丝毫不顾自己鞑靼太师的身份,疾步小跑着就迎了上去,隔着大约还有一段距离,阿鲁台就已经开始一边行起了礼,一边高声喊道:“特进金紫光禄大夫,大明顺宁王,鞑靼太师阿鲁台,拜见上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