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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状,心想怎么一提到那件文物,这女人的脸又拉下来了?难不成她想出尔反尔?便对苏芹说道:“苏小姐,不知道你们这些做考古的,对民间风俗、坊间传说这类东西了解不了解?”

苏芹很好奇我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回头问道:“怎么了?”

我对苏芹说:“我最近在研究传说中的地狱,据说地狱有十八层,每层的刑罚都不一样,专门用来针对那些生前做了恶事的人。不过我研究到某些地方出现了分歧,你就说那些说谎骗人、不守信用的人吧,他们死后在地狱接受刑罚,有三种说法,第一种是说他们会投入拔舌地狱,被小鬼撬开嘴巴,生生将舌头拔掉;第二种是说,他们会投入剪刀地狱,被小鬼用剪刀剪掉十指;而第三种,是说他们会被投入铁树地狱,被铁树上的刀刃挑入后背,跟咸鱼似地吊起来。您说……这三种说法到底哪个才是最权威的?”

苏芹想了想,对我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知道有一层‘磔刑地狱’,据说那些生前挖坟掘墓的人,死后都会被投进这个地方,受千刀万剐之苦。”

我闻言一愣,心想自己暗示不成,反倒让这女人给我开了一顿涮。不过她也忒不厚道,这不是变相诅咒我吗?不成,这场子我得找回来。

我正待反唇相讥,苏芹忽然扑哧一笑:“你瞧你这脸,都绿了。我跟你开玩笑呢,你放心好了,我说到做到,不会失信的。不过咱也说好了,只要你和油子身上的诅咒一解除,兕角金号就得给我带回博物馆。”

“既然苏小姐是明白人,那再好不过,反正我之前也在祖师爷面前赌了咒了,咱就以天公为证,履行诺言。”

苏芹皱了皱眉,对我说道:“别拿你那套道上的交际用到我身上,那样很不舒服,现在咱是在同一条船上的,也一起经历过生死之难,还有什么是不能信任的?”

我笑道:“没办法,咱是本分生意人,相信的是人在做、天在看,道上的有道上的规矩,这样吧苏小姐,您也来赌个咒,就说……如果你食言了,将来就得嫁到我这个盗墓贼家,给咱们的倒斗家族开枝散叶……”

我话还没说完,苏芹就气急败坏地掐了我一把,“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正经点,好好想想该怎么对付‘黑纽扣’?”

我见场子终于找回来了,也就不再和她开玩笑,“谁说我没有想办法?您光听见我后半部分的话了,其实前半部分才是重点。我不是说了吗?道上的有道上的规矩,既然那三个人是‘黑纽扣’专门派来盗墓的,他们八成就是倒斗中人,您知道倒斗的手艺人都有什么共同点吗?”

苏芹白了我一眼:“我又不是盗墓贼,我怎么会知道?”

我对苏芹说:“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我听我爹说过,倒斗中人最忌讳的事情,是在开棺摸金的时候发生异变、节外生枝,这表明古墓的墓主很抠门,不愿让他们带走冥器,这种时候,守点规矩的人肯定会把冥器都放回原处,然后恭恭敬敬地磕三个头再退出去。您说,要是那三人摸金的时候碰到这种事,而且他们又对古墓里的东西志在必得,是不是就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苏芹沉吟了片刻道:“你的意思是……在他们准备打开棺椁的时候,咱们在暗中制造出一些事端,让他们疑神疑鬼,先自己乱了阵脚,然后咱再伺机而动?这个方法虽然可行,不过,如果他们不开棺怎么办?你怎么能肯定他们为了棺材来的?”

我对苏芹说:“我这不是预测他们可能会做的事情,拟定出来的一条草案吗?而且我觉得,他们的目标既然是主墓室,那就肯定是冲着棺材去的,不然他们进去干什么?摸一些陶俑土罐儿?”

苏芹这时也不再反驳了,继续往石阶底下走,低声对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跟在苏芹身后,拾下二十多阶,就到了“蛮蛮”雕像跟前。

这雕像十分高大,长宽都接近三米,传说中提到“蛮蛮”一翼一目,但眼前这座石雕却不同,这两只“蛮蛮”和普通的鸟类一样,双翼对目。只是两只翅膀大小不一,相对短小的那只翅膀长成勾状,或许是雌雄有别,它们的长短二翅是相反的,两只短小的勾翅正好可以勾在一起,而内侧的两只鸟爪也紧紧地抓握着,各自展开一只长翅,做出飞行状。

正如传说中所描述的,“蛮蛮”怪鸟必须要一雌一雄相互依靠,才能飞翔。

我和苏芹借用“蛮蛮”石雕当做掩体,悄悄探出半个脑袋往里瞧,只见石拱门内果真是一座地宫。

地宫十分广阔,纵深有百来丈,穹顶也有十几米高,由五人合抱的大柱子撑起。

我们担心被那三人发现,就用衣服盖住了手电筒的大部分光线,躲在石像后边观看,一时也不知道深处有什么东西。

这时,苏芹轻声对我说:“你听,好像前面有一条河。”

我连忙侧耳去听,果然听见远处有流水的响动,“这里有河并不奇怪,亚神族人通晓玄术,肯定会利用地势,开凿出一条河来环抱主墓室,这样不仅能护住穴位的生气,还能在棺椁周围营造出一块极阴之地,好让墓主尸身不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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