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翔反驳说:“可我是警察,要是你们在我眼皮底下出事,那……”
油子打断了李翔的话说:“大家都是机灵人,如果有什么事,逃跑的本事还是有的,再说了,现在这情况明显就不是单凭一人能摆平的,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您殉职事小,可我们这些人一旦没了主心骨,又怎么能斗得过那帮人?岂不是要让犯罪分子逍遥法外了?”
听油子说到这,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机警,这傢伙果然是从小在道上混迹的,他首先摸清了李翔认真负责的性格,不断从侧面暗示,于情,警察需要人民群众的帮助,于理,大家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若是李翔出了什么状况,那么犯罪分子便会逍遥法外。
他说得如此切中要害而又滴水不漏,恐怕聪明如李翔,也不得不答应让我们跟着进去了。
果不其然,李翔这时终于退了一步,点点头说:“好吧,你们跟着我进去,不过……实习生要留在这里。”
苏芹说:“那好吧,小高你就留在上面。”
我闻言暗道糟糕,我们都进去,就留高业雄在这儿,要是他真有什么坏肠子,那我们岂不是死定了?
这时只见高业雄连连点头说道:“不好意思……我……我是真害怕,我就留在这里吧,你……你们当心点。”
我听他这么说,心中更加不安,连忙看向油子,挤眉弄眼地示意他快想办法。油子轻轻点头,对苏芹说:“让高兄弟一个人在这里也不安全,这样吧,艾霞也留在这儿,这样的话,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也好有个照应。”
苏芹还没说话,李翔就点头了,估计是急着要进去,只见他当先走下了两步台阶,回头对艾霞和高业雄说:“那你们俩就留在上面,其他人跟我进去。对了,如果二十分钟后我们还没出来,你们就想办法出去报警。”
于是我们也不再迟疑,油子偷偷和艾霞交代了几句,让她盯紧高业雄,大伙便跟着李翔走下了石阶。
经过“蛮蛮”石雕的时候,我忽想起一事,忙对李翔问道:“李警官,你之前不是要打电话让上头给你加派人手吗?怎么就你一个人进来了?”
李翔有些懊恼地摇了摇头说:“他妈的,这山里根本就没有信号,我换了几个地方,电话都打不出去,就连山顶也不行,可能是有磁场干扰。”
我闻言这才轻松了不少,口中假意对他说:“那真是太糟糕了,既然没有援兵,那咱得当心点。”
苏芹瞥了我一眼道:“你们快别说话了,听,前面有人打架。”
李翔的动作很利索,当即蹲低了身子快步前行,同时挥挥手让我们跟上。
于是我们猫着腰继续往前走,大约走出三十多步,就看见前方有一条小河。这条河横向流淌,可以看出这是一条人工开凿的河道,引用了山体中的地下水作为源头,从种种痕迹上来看,这条小河经过了许多次涨落,但一直都未曾干枯,应该是从一条地下河主干上引来的水流。
我见水面波光粼粼,顿时感到一阵疑惑,忙让大伙都把手电筒关上。
等所有灯具都熄灭后,我才发现周围还有微光,就好像是破晓之前那种似暗未暗的感觉,我们细看之下,便发现光线是从河底的石头上发出来的。这些石头不知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每一块都像夜明珠一样,散发着淡淡的寒光,大家急着赶往主墓室,所以一时间也未细看。
苏芹却让我们别忙着过河,她说根据一些史料记载,秦皇陵的地宫中存在着一条水银护城河,河中满是毒汞,寻常人倘若进去,那就得立毙当场。眼前这条小河里的发光石头从未见过,也许和秦始皇的水银河一样,也是阻止外人进入的埋伏,这些石头没准有辐射。
我对苏芹说:“这些石头没有辐射,我以前曾经见过,好像叫做‘昕石’,不过,这条发光的小河应该有什么道道。”
苏芹瞥了我一眼说:“你这个……这个登山的,能知道些什么东西?”
她本想说我这个盗墓贼,但想起有李翔在场,匆忙间这才改了口。然而她这话,却让李翔给我帮腔了——“苏小姐,话不能这么说,登山队的人也是长年走南闯北,有些事情未必就不如考古者知道得多。”
李翔说完油子还想出言附和,被我一个眼色挤了回去,这小子还不知道苏芹已经看出了我们是盗墓贼,他如果再这样火上浇油,岂不是要把苏芹给惹急了?
即便是这样,李翔这话也把苏芹给气得差点供出我来,好在她总算还惦记着我们的约定,哼了一声对我说:“那好吧,你说说,这条河究竟有什么名堂?”
我摇头苦笑说:“在中国古代,有阴河一说,最早是出自传说中的地府,但是后来被墓葬习俗所引用,凡是修在王陵地宫里的地下河,都统称为阴河,在传说里,阴河是通向另一个世界的过道,墓主的亡灵能够沿着阴河顺流而下,到达天堂。”
李翔问道:“那……能说明什么?”
“能说明的太多了,其中给了我们一个最重要的信息——墓主的棺椁应该放在河流的上游,我们只要逆流而上,就能到达主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