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伸手接过茶杯,喝了口茶,见窗外秋色明媚,阳光正好,便道,“罢了,我还是出去走走吧。”
“是,我去备轿子!”司琴赶忙应,她跑出去。
随后乔氏便坐着轿子去了郊外,这一带广种菊花和芙蓉,都是秋天的花儿,远远的看过去就像一片花海,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
司琴帮乔氏拉着轿帘,“夫人你看那边,还有好多桂花树,一会我和司棋去采些桂花,风干后可以给小小姐做点心。”
提起声声,乔氏脸上才终于有了笑意,“恩,等我和你们一起过去。”
声声最喜欢吃桂花糕,去年存了一些桂花,早早便吃完了。
乔氏到的时候,林夫人已经到了。
林府是一品府邸,在京城也是位高权重,乔氏和林夫人自幼交好,只是乔氏成亲后她连失了几个孩子,林夫人提醒过她,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可是当时的乔氏恋爱脑上头,根本不相信也不愿意听别人说顾景安的坏话,两人的关系也渐渐淡了。
直至认清顾景安的真面目后,乔氏才有意修复和林夫人的关系,现在两人关系是极好的。
“澜心,你气色可不好,身体不舒服吗?”林夫人眼尖,一眼便看出来了。
“没事,做了个噩梦,和你出来走走就好了。”乔氏说。
两人边赏花边聊天,林夫人还说起她小儿子的婚事,“你和声声可一定要来,现在总感觉任何事只有声声来了我才安心。”
“一定到,那小家伙听了一定开心。”
“声声去哪儿,怎么没和你一起出来?”
乔氏道,“和碧螺去街上了,大概又要买烤鸭吃。”
想起那个小吃货两人都不由笑起来。两人走了好一会,大概是看着周遭的花海,竟也不觉得累。
这时一个妇人跑了过来,她看着林夫人,“林夫人,是您吗?”
那妇人不敢认,她只见过林夫人一次,见林夫人点点头,那妇人忽然哭着跪下。
原来,这妇人身有冤屈,她大儿子枉死,凶手却逍遥法外,是林大人亲自还了妇人公道,所以在她心里,她一直视林大人和林夫人为恩人。
“真是恩人,我还以为我老婆子认错了,一直想给您磕个头,请受我老婆子一拜……”妇人不由分说磕头。
林夫人赶紧将人拉起,那妇人似有话要跟林夫人说,乔氏便说,“我到前面走走,在桂花树那边等着你。”正好可以和司琴去采点桂花。
林夫人点了点头,乔氏便往前去了。
司琴早就备了一个小包袱,两人走到桂花树下,乔氏在稍矮的枝上采,司琴去高一些的地方,不一会两人便采了好一些。
乔氏看见一束桂花开的正盛,正准备踮起脚去勾,这时一男人忽然迎面走来,乔氏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两人忽然撞到了一起。
男人伸手要来扶乔氏,乔氏急忙抓住树干稳住身体,她仓皇抬头间,正对上了男人的眼睛,那男人也在直勾勾的看着她。
那男人蒙着黑色面罩,只露出鹰一样犀利的眸,男人穿戴不像是中原人,更像是南番的,乔氏从未离开京城,她不认识任何异域男人,但是这男人朝她看来时,乔氏竟有一种熟悉之感,但是随即而来的便是心惊肉跳,男人的目光像鹰一样锐利,似是在直视她的灵魂。
“你是谁?”这句话乔氏几乎是突口说出。
男人灿然一笑,“我们还会遇见的。”
男人的声音沙哑,并不算好听,他明明是笑着的,但是眼底的凉意却一览无遗,像是千年幽潭,浸骨的冷。
乔氏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司琴赶紧跑了,但是男人已经笑着走开。
乔氏有些失神的看着男人背影,“夫人您怎么了?”
“你觉不觉得他有些似曾相识?”乔氏问。
司琴朝男人看去,看装扮是一个南番人,南番的关系虽和大夏朝一般,但是南番盛产水果,每年还是有很多南番的商旅来到中原,所以在中原见到南番人并不奇怪。
司琴摇了摇头,“不觉得啊。”
乔氏的心跳愈加快了,像鼓锤一样,一直砰砰作响。她身子有些轻微摇晃,司琴赶紧扶住她,“夫人,你没事吧。”
“我们回府吧。”乔氏说。
这时林夫人走了过来,见乔氏脸色白的更加厉害,她担忧的问,“你这是怎么了?”
“我今天总觉得心绪难安,刚刚我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男人,我一看见他心里就慌,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乔氏说着,林夫人却觉得她是思虑过重,让司琴赶紧陪着乔氏回府。
“顺便找个大夫来,开几副压惊定神的中药。”林夫人嘱咐。
司琴应下,仔细扶着乔氏上了轿子。
乔氏刚回府,便听见有几个丫鬟在廊子里议论,说是顾涔涔早就死了,今儿来的那个是个鬼魂。
那个小丫鬟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是夫人和离不久,顾涔涔就已经死了。小丫鬟身边围了一圈人,大家都吓的汗毛倒竖,“你可别吓我,我今儿还看见她了。”
“我还听到她想跟小小姐借什么寿元,现在想来,大活人借什么寿元,肯定是死了啊。”
有胆小的丫鬟已经叫起来,“啊,你别吓我……”
之前看门的小厮也跑过来凑热闹,“真的真的,可吓人呢,她在我面前忽然就不见了,如果不是鬼,怎么会忽然不见了呢。”
一小丫鬟问小厮,“今天你们赶她的时候,有没有碰到她啊,她身上是不是冰冰凉。”
小厮回想了下,便点头如捣蒜,“是冰冰凉……”
司琴陪着乔氏刚一进门便听见议论如沸,乔氏本就心绪难定,如今又听下人们的议论,更是瞬间白了脸。
“还不快去干活去,都胡说八道什么呢。”司琴喊了一嗓子。
丫鬟小厮们见乔氏回来了,都赶紧低着头散去了。
乔氏心里就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司琴扶着她进屋,“夫人,您别听下人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