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鸢艰难的爬了起来,望着周围的一切,竟是栖梧城的样貌,脚下的沙砾滋滋的冒着火苗,血日依旧高悬在顶空。一切如旧,如她刚去的时候。但她深深地记得,凤梧城已经被她毁了,难道这世上还有第二个凤梧城的存在?
丁鸢不由的掏出随身佩戴的凤羽,火红色的羽毛瞬间化为一阵金光,金光自她向四周射出,连绵不绝的沙漠忽然慢慢消失,甚至是头上的那轮血日也变成了黎明前的天空。
原来,又是幻觉。丁鸢重新站在了鑫山派的空地上,惊疑不定,她不确定现在周围的一切是否还是她的幻觉,她朝着那片焚尸的地方看去,果然见了一大片焚烧后的痕迹。
丁鸢的心稍微放松下来,虽然不明白刚才的幻觉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只要回到现实,一切就好办的多了。她慌忙去寻找秦栀几人,许久过后却还是找不到他们踪迹。丁鸢有些心慌,但马上又冷静下来。
她将目光看向设有灵堂的那个屋子,刚才的幻觉中,她明明看到石掌门的尸身跑了出来,如果还是幻觉,那石掌门的尸身是否还在棺材中就不一定了。她毫不犹豫的冲进灵堂,棺材前的烛光依旧,烧纸钱的火盆里堆满了灰烬。
丁鸢屏气凝神的走到了棺材旁,就在昨夜,棺材盖是她和任玉生合力钉上的。可是现在,棺盖竟然被推开了一大截。在这寂静的有些窒息的空气中,丁鸢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如雷如鼓。就算心脏几乎快跳出嗓子眼,她还是硬着头皮向里面慢慢看去。
刹那间,一只粗壮猩红的胳膊从里面弹出,五根血丝相连的爪子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尖锐的指尖陷进肉里,然后,里面那个“石掌门”借着力从棺材里缓缓坐了起来。他“咔咔”的转动着脖颈,恐怖的脸转向丁鸢,一根奇长猩红的舌头忽然从腔内钻出,直冲她的面门而去。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饶是丁鸢有所防备,也没想到死去多时的“石掌门”竟然真的死而复生,此时已经不容她多想,眼看那舌头竟如毒蛇一样张着血盆大口朝着她扑过来,丁鸢手中红光一闪,凤羽化作剑刃瞬间将他的手臂和舌头一刀削断。
死尸的恶臭扑面而来,丁鸢欲破顶冲出,脚踝竟被一个重物狠狠抓住,她朝下一看,竟是那“石掌门”又黏了上来,丁鸢着实不知道这“石掌门”与自己素未谋面,为何就不放过自己。眼看那“石掌门”又将上下两鄂倏然张到一个恐怖的程度,朝着她的脚就要咬去,丁鸢顿时火大,她将内力传到那条腿上,一瞬的功夫,“石掌门”紧抓着丁鸢那只脚的手刹那间被烧成了飞灰。“石掌门”的尸身随之摔下,身体也慢慢的化作了灰烬。
虽然摆脱了“石掌门”的尸身,但丁鸢还是心有余悸的警惕着四周,真怕下一秒又从什么地方跑出一具“怪物”。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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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还未平复下心来,突见风云巨变,自天边扇形涌来团团乌云,乌云若被染了墨汁的滚滚波涛,前赴后继的铺满了整个天空,明晃晃的闪电应声而出,一个个炸裂在空中,寒冷的冬日里竟然下起了大雨。
接着一个,又一个的雨滴劈头盖脸的砸了下,似无数支穿林箭羽飞驰而来。丁鸢慌忙去躲,却见大雨滂沱间,一个熟悉的人影正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丁鸢心中一喜,忙奔向那个人影,叫了声:“师父,您怎么来了?”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一言未发,丁鸢只得继续说:“师父,雨太大了,先避一下吧。弟子有事要向师父禀报。”可雨中的那人依旧不为所动,她只得转过前去,继续叫道:“师父,你这是怎……”
她话说了一半,见到面前人的面容,忽然愣到原地。面前的这人竟然没有脸皮,没有嘴唇的嘴巴被麻绳密密麻麻的缝住,竟然是“骷髅军”?丁鸢震惊难言,面前这人尽管成了这副模样,可通身的气质无不表明着,眼前的这人就是任浒兰无二。
丁鸢没有想到任浒兰竟会以这样的面目出现在她的面前,可任凭她怎么呼唤,任浒兰就如一尊雕像,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球没有焦距的望着不知什么地方,丁鸢颤抖的去摸他手脉,没有一点跳动的迹象。
师父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难道又是“骷髅军”?把任浒兰做成“骷髅军”的模样,除了任浒兰口中的恶鬼报复,丁鸢已经想不出其他的原因。雨仍然下的很大,丁鸢迷茫的跪在任浒兰的身前,这个被她视若父亲爱戴的师父,就这样孤零零的死在她的眼前,可她除了哭泣,竟是什么都做不了。
她好后悔听了师父的话,离开了苍穹派。或许她当时不那么完全信任师父的能力,呆在苍穹派里保护师父,师父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骷髅军。骷髅军”生前坏事做尽,死后也不安生。丁鸢又恨又悲,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正准备为任浒兰收尸。就在她刚刚站起身的时候,心口处顿时一凉,她瞪着眼睛看见一双手正插进她的心口,然后下一秒,还在跳动的心脏被狠狠扯了出来。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眼前的“人”,就见眼前的“人”原本没有面皮的脸竟然重新覆上一层光滑的皮肤,“任浒兰”得意的欣赏着双手中的“心脏”,双目宛若饿狼般扫了丁鸢一眼,随即,一阵耀眼的剑光闪过。丁鸢的头咕噜噜的滚落在地,目眦欲裂的看着“任浒兰”张着血盆大口,将自己的心脏吞入。
丁鸢至死也不会忘了那一幕,她敬爱的师父就这样凶狠的将自己杀死。她不是没有能力反抗,她只是不愿相信。
周围的没有一丝光亮,丁鸢张着漆黑的眸子,她以为这就是传说中的地狱。她没有表情的从地上坐起,猛然发觉头颅还好好的呆在自己的脖子上。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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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不停的摸着脖子,似要找出类似疤痕一类的东西,可脖子光滑依旧,没有半点的不同。
丁鸢不由的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又是幻觉,她内心迫切希望那就是个幻觉。可莫名的,她心里的痛苦仍旧不减几分。这时,四周忽然慢慢的亮了起来。
她才发觉场景又变了,竟然是一间喜庆的婚房。丁鸢这下敢百二分之百的确信这是幻觉。房中烛光摇曳,丁鸢站起了身子,走到了一面人高的铜镜前,里面立即照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只见这个人影身着一身红色吉服,面容俊美英秀,眉宇间却显着一丝愁绪,颀长的身量穿着男装得体非常,没有一点不适的地方。丁鸢盯着镜中的自己直发蒙,“我这是嫁人还是娶妻?”
看这通身的打扮,竟然像是个新郎官。丁鸢瞬间被雷的外焦里嫩,难道自己要娶个男人?正在胡思乱想间,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两个面无表情的丫鬟扶着蒙着盖头的新娘走了进来,丁鸢注意到,那两个丫鬟是飘走的。
房间里只剩下丁鸢与那新娘两个人,丁鸢坐在桌前,踌躇不定,心里吐槽:人家是做梦嫁人,我这做梦当新郎,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无语过。红色的喜烛摇摇曳曳,床上的新娘一言不发,让丁鸢更加忐忑不安。
难不成真的让她去掲盖头?丁鸢暗自琢磨,她不晓的怎样从幻觉中脱身,可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丁鸢还是决定赌一把。她慢腾腾的挪到新娘的旁边,手在盖头边犹豫不决。
她是真怕开出个什么妖魔鬼怪来,可还是心一横,将盖头一把掀开。新娘的一张脸露了出来,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可丁鸢还是吃了一惊,“秦栀?!你怎么在这儿?!”
秦栀则没有平常冷冰冰的样子,反而一脸羞怯的柔柔的看向她,软声说:“怎么了?鸢郎?我这样,你不喜欢吗?”
丁鸢被一声“鸢郎”惊的差点跪下,她手足无措的赶忙说:“喜欢喜欢,十分喜欢。”“既然喜欢,你为何要离人家这么远?”秦栀双眼盈盈,泪光闪闪,委屈巴巴的望着她。
“这就来,这就来。”丁鸢着实受不了秦栀这副样子,她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凑到秦栀的身前,刚一战定,就被狠狠的拉到床上。丁鸢被迫躺在床上,还没来及起身,一个软软的身子趴在她的身前,说:“鸢郎,我们终于在一起了,你高不高兴?”
“高,高兴。”丁鸢感觉到秦栀的柔软贴在自己的身上,暗骂都是女子紧张个什么劲儿,可心脏就是狂跳不止。“我也高兴,鸢郎,你知道吗?我真的好爱你。你爱我吗?”秦栀仰头眼睛发亮的看着她。
被这么一问,丁鸢的心跳的更厉害了,她只觉的,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忽然涌上心头,她看着秦栀的那张俏脸,鬼使神差的凑了上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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