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瘴气消除,袁福通麾下三千士卒死绝。
闻仲东征西讨多年,素有韬略,自然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当即下令,命左营九千多步卒,一千弓弩手往山峦冲去。
霎时间,喊杀声一片,肃杀之气冲天。
这条横亘北地的山峦,好似一道天然屏障,拱卫极北七十二路诸侯。
若要彻底结束叛乱,须越过山脉,直取中军,方能取胜。
自然,北地妖孽为祸,此山断难攻破,总归是要探探虚实,免得日后无有准备。
闻仲催动墨麒麟,手持雌雄蛟龙金鞭,率先出阵,往那山峦奔去。
其后,张桂芳、张奎、高兰英纵马,崇黑虎骑火眼金睛兽,吉立、余庆施展遁术,魔家四将大步流星,径直往北而行。
天上,哪吒脚踩风火轮,手持火尖枪,焦急异常。
如今,他并无官身,不得杀害凡间士卒,只能在此观阵,自然心急如焚。
杨任借金光纵地,迅疾异常。
此前火焚千军,已将其体内毒祸消了五分之一,有先天之气护持,总算是能够肆意运转法力了。
现已得了武职,临阵杀敌,充当先锋,合乎情理,并无业力。
唯有一军主帅,在战场以兵刃斩杀倒也罢了,若是施展道术改变天象,凭借盘外招杀敌,实为僭越仙、人两道之举。
大商万余人马浩浩荡荡,径直往那山峦冲去。
如此气势汹汹,真是山摇地动。
极北大营,已有觉察。
山峦以北,一道白光拔地而起。
杨任祭起神目,观摩境况。
这白光原是头白首赤足的猿猴,身形约莫有五丈之巨,自天而降,好似大星坠地。
咚!
这白猿砸在雪原之上,地面开裂,好似蛛网般蔓延,顷刻数里。
如此动静,宛如地龙翻身,震动百里山河。
魔家四将当机立断,施展法宝,现出地火水风,定住乾坤。
故而,大军阵势虽乱,却无有多少损伤。
“这猿猴白首赤足,莫非是上古凶兽——朱厌?”
闻仲见状一惊,当即催动墨麒麟,手持雌雄阴阳金鞭,前去搦战。
这头朱厌与数年前的妖军内的大不相同,乃是祖宗之流,虽被禁制消磨了道行,可肉身气力却仍在巅峰。
此妖轻轻顿足便是地动山摇。
若任其肆虐,这万余士卒怕是要折损大半。
闻仲心念一动,金仙气机显露,巍峨如山,磅礴似海。
他催动墨麒麟,祭起雌雄金鞭,化作两条金色蛟龙,径直朝朱厌扑去。
“小心,毒瘴来了!”
杨任猜测敌营尚有后手,故而祭起神目,望向山峦另一侧,只见瘴气如烟似雾,刹那间翻山越岭,蔓延开来。
吼……
山峦以北,数以千计的四角羊奔袭而来,每次跨步便是两三丈之远,近乎腾飞。
这并不是凡间牲畜,亦非羚羊成精,而是上古时便存在天地间的凶兽——土蝼。
昔年,杨任曾在这儿诛杀了不少妖孽,其中就有土蝼。
此兽形似羊而食人,行动迅疾,气力极大,成群结伙,格外凶猛。
若让这群凶兽冲下山来,居高临下,定要将万余商军吃干抹净。
闻仲祭起金鞭,朱厌挥动拳头。
咚。
每次交击都似神人擂鼓,震慑人心。
这般上古时便有凶名的恶兽,实在不好对付,其肉身之坚韧,已有一力破法的架势。
若非闻仲乃金仙之尊,法力气机近乎无穷,此刻也难与其争斗。
金鞭化蛟,陡然缠去。
五行道韵,流光溢彩。
这两位相互试探,未动杀招,你来我往,旗鼓相当。
可周遭数里雪原却遭了殃。
只见那蛛网一般的裂痕蔓延得越来越广,好似瓷釉开裂,大地震动不断。
商军士卒大都是肉眼凡胎,莫说作战,现在连路都走不稳。
张桂芳、张奎、崇黑虎等,不论品性,皆是良将,当即收拢周遭兵马,结成阵势。
呼。
北风袭来,刮皮刺骨。
只见那烟雾一般的瘴气从山上滚滚而来,隐约听闻细密蹄声,山河再次颤动。
在那毒瘴之后,千余土蝼奋蹄,已然跨越山巅,往下俯冲。
“诸位,吾等同去阻拦妖兽,让余下士卒都回营吧!”
杨任大喝一声,化作金光,率先往山根而去。
商军鸣金,未能收兵。
朱厌一拳将那雌蛟砸开,踩在足下,狠狠跺了一脚。
于是,方圆十里再次震动,裂痕越发宽大,已有半尺宽窄。
闻仲见状勃然大怒,眉心竖眼睁开,现出三尺白光,化作剑气,顷刻而出。
朱厌侧过脑袋,可头上白毛还是被削去一片,露出光秃秃的颅顶。
“老贼,怎敢辱我?”
朱厌怒从中来,一脚蹬地,身形似离弦之箭,化作流光,疾驰而去。
闻仲躲闪不及,只好祭起金木水火土五行道韵,化作罡风,护住周身。
轰。
闻仲倒飞而出,墨麒麟坠地,险些被撞成肉泥。
山峦之上,土蝼腾跃,已近雪原。
杨任挥动五火七禽扇,先天火行之气运转,现出空中火、木中火、石中火、三昧火、人间火、先天离火。
如此,刹那之间,毒瘴消散。
此番,土蝼在瘴气之后,亦未曾结阵,故而难以一次焚尽,只杀了数十头。
天幕之下,一道赤光袭来。
哪吒心念一动,混天绫率先飞下,横置山前,化作绊马绳。
张桂芳见状,祭起遁光,顷刻百丈,攥紧臼芦枪,洞穿一头妖兽。
张奎借土行之术,凭借兵刃划破土蝼肚肠。
高兰英祭起太阳神针,天女散花。
崇黑虎催动葫芦,飞出黑砂,片刻泯灭一头土蝼。
余庆、吉立,各自施展五行道术,诛杀妖邪。
哪吒手持火尖枪,脚踩风火轮,风风火火,杀气滔天。
杨任接连挥动五火七禽扇,一扇落下,便是十余道生灵殒灭,其泥丸宫遁出青蛇剑胎,化作幽绿剑光,在那妖军中来回穿梭。
“惹出这么大的动静,怎会只派遣土蝼来袭?”
杨任又是一扇挥下,神情凝重。
他心念一动,神目再度望向山峦另一侧。
只见人群缓步登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面色惨白、形容枯槁、垂头丧气。
“这是什么东西?”
杨任祭起真火,焚了几头土蝼,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