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妖孽看剑(3k)

邓九公率军西征,士卒众多,还有辎重,耗费月余,堪堪抵达金鸡岭。

正所谓:国之大事,唯祀与戎。

本来征西讨逆,不该带儿女随行,奈何邓元帅知晓西岐奇人异士众多,故而破例带着年幼孩童行军。

邓婵玉坐在运粮车架上,默默运功,忽觉心血来潮,掌中神石散发道韵,凭借气机流溢,察觉端倪。

“父亲,吾观前方岭上似有妖孽,须得止步,免得坏了将士性命!”

邓婵玉心念一动,凌空跃起,来到行伍前方,轻声言道。

“好。”

邓九公闻言,轻轻颔首,悄然传令。

自家女儿修行日浅,能察觉窥伺者行踪,证明那妖异也没什么本事。

“小妹,吾来助你!”

邓秀攥着宝剑,催马前来,他较婵玉年长两岁,加之修习武道、仙道,身形较同龄人修长许多,能够独自骑乘。

“好。”

邓婵玉说着,闭目凝神,掌心神石散发毫光,沿着经脉游走,忽而蕴于眼眸。

嗖。

邓婵玉睁开眼睛,其内灵光闪动,望向那山岭之巅,却见一个丑陋侏儒藏在巨石之内。

“大哥,那妖孽就藏在岭上大石内,让吾先祭起法宝,试探一番。”

邓婵玉说着,心念一动,运转玉虚正法,法力从丹田涌出,忽而祭起一木一玉两口剑光。

“妖孽看剑!”

剑光先去,声线后至。

邓婵玉是先天土行之身,根性深厚,木、玉二剑乃太岁亲炼,品秩不低,玄妙颇多。

轰。

岭上大石骤然碎裂。

“啊?”

土行孙大惊失色,慌忙施展道术,遁入地下。

本来也没想躲在石内,只是瞧见邓九公兵马将至,准备借土行道韵修行,以逸待劳。

谁知天降横祸,忽觉锋芒刺人,睁开眼睛就瞧见两口仙剑袭来。

这两口剑上气机倒是不算雄厚,奈何蕴含一种极其玄妙的道韵,仿佛天然压胜一般。

若是被刺中了,定要损伤本元。

“这却奇哉怪也,虽说吾未成仙身,可也是炼神返虚境界,倚仗地行术遮蔽气机,怎会被人觉察?

老师…惧留孙传授地行术时,吹的天花乱坠,说是大罗神仙也瞧不见影踪…莫非又是故意唬我?”

土行孙倚仗神通,穿行地下,轻声呢喃。

“这妖孽钻进土里了!”

邓婵玉说着,捏印掐诀,攥着五色石,忽而往地下砸去。

此石乃女娲娘娘补天之宝,时乃土行奇珍,玄妙颇多。

本来命数,邓婵玉被神石掩盖气机,未入仙道,失了机缘。

如今,太岁收她为徒,改了运势,炼就正法,自然也就能发挥神石的真正玄妙。

嗖。

这块五色石遁入土中,化作流光,径直往那丑陋侏儒面门砸去。

“啊?”

土行孙施展道术,泥沙土石似有灵智,往两边躲避,忽见神光璀璨,骤然袭来,大吃一惊。

“究竟是何方神圣?”

土行孙心念一动,从脾脏引动土行道气,施展神通,化作壁垒。

嗖。

神石穿过泥障,径直咋来。

咚。

“哎呦!”

土行孙吃痛,捂着额头,道术失灵,忽而被泥土挤出地面,扭曲翻滚。

若说陆压道人是火中精灵,邓婵玉便是土行美玉,祭起伴生法宝,天然压胜世间土行道术。

土行孙眉心受击,先天之气镇住泥丸宫,法力缓滞,疼痛难耐。

邓九公低头瞧去,发觉是个丑陋侏儒,认定是妖孽之流,攥着长枪往下扎去。

“定有误会!”

土行孙忽见寒芒刺来,大惊失色,连忙出言。

“嗯?”

邓九公闻言,蹙起眉头,神色狐疑。

好在,掌中长枪停住,枪尖距离那侏儒脖颈,仅有一寸距离。

“贫道夹龙山飞云洞炼气士土行孙,奉吾师司天监监正申公豹之命,特来辅佐元帅!”

土行孙压住眉心痛觉,艰难起身,摇了摇脑袋,稽首言道。

“如此,你为何在岭上大石内窥伺,鬼鬼祟祟,全无玄门气象?”

邓婵玉言罢,祭起木、玉二剑,悬停在侏儒眉心处。

“这…贫道奉师命前来,知晓元帅要从金鸡岭经过,故而在此守候,吾大道亲土,于是藏进石内修行。”

土行孙说着,祭起法目,望向哪粉雕玉琢的女童,忽觉心血来潮,瓶颈松动,似要炼出纯阳元神,突破桎梏。

咦?

土行孙暗自惊奇。

莫非是那先天土行之体,若能将其炼成丹丸……

土行孙正想着,嘴角勾起,形容猥琐。

邓婵玉忽然汗毛倒竖,连忙收回木剑,攥在掌心。

这口剑内,蕴藏着太岁的一缕剑气,诛杀真仙、金仙兴许困难,对付个仙到未成的炼气士,易如反掌。

“如此说来,确是误会,道长先入行伍,吾等齐赴岐山,然后共议破敌之策。”

邓九公也察觉到侏儒心术不正,却碍于情面,未曾发作,准备在战时借刀杀人。

这般,土行孙欣然入阵,视线却在那女童身上游走。

大抵半日功夫,终于跨越金鸡岭,抵达岐山东麓,安营扎寨。

主帅大帐,父子三人落座。

“父亲,土……”

邓秀坐在左席首位,正欲出言。

嗡。

邓婵玉祭起五色神石,散发道韵,禁绝音讯。

其修为浅薄,修为较她高者刻意探听,自然说阻挡不了。

好在,土行孙遭受压胜,正是那万中无一的例外。

“吾观那土行孙,獐头鼠目,举止猥琐,贪图口腹之欲,全无玄门气象。

莫说与杨任老师相比,较吾兄妹尚有不及,定是那旁门左道之士,绝不能信重!”

邓秀蹙着眉头,义正辞严。

“为父何尝不知……其人心术不正,道术也无甚稀奇,若非其师申公豹是王上身边新晋的红人,吾早就把他斩了。

如今,他言明身份,吾等却不好率先发难,需等他露出破绽,倚仗军令打发便是了!”

邓九公说完,轻声叹息。

“父亲,女儿也有话要说……”

邓婵玉咬了咬嘴唇,犹豫片刻,艰难出言。

“你直说便是了。”

邓九公闻得爱女声线,神色稍缓。

“吾闻,帝王失德,宠幸妖妃,迫害良臣,冷落贤后,致使朝堂失政,后宫失矩。

这般,天下兵戈四起,东南西三大诸侯各有异动,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好在,家师是玉虚嫡传,修为高深,神通广大,颇受西岐丞相倚仗。

何况武成王也弃暗投明,成了明君臣子,咱们黄家与邓家交情甚厚,若能重新搭上线,尚有斡旋余地……”

邓婵玉根性深厚,先天早慧,文韬武略都有涉及,论起时局来,头头是道。

邓九公闻言,神色变幻,沉吟良久,未曾言语。

“元帅,土行孙道长求见!”

大帐之外,亲兵禀报。

父子三人面面相觑,各有惊色。

邓婵玉心念一动,撤了禁制。

“让他进来吧!”

邓九公思忖片刻,轻声言道。

邓秀、邓婵玉,纷纷警惕,运转功诀,暗祭法宝。

“贫道有礼了。”

土行孙进了大帐,郑重稽首。

“今日天色已暗,即将入夜,道长前来,有何贵干?”

邓九公坐在主位,上身前倾,笑着问道。

“好教元帅知晓,贫道有一门奇术,能在地下穿行,消无声息,让人防不胜防。

今日初来,西岐将帅不晓吾之神通,若去劫营,轻易斩掉姬发首级!”

土行孙说的摇头晃脑,面有得色,格外自信。

“莫说大话,你真有那般神通,怎会被我觉察?”

邓婵玉攥着木剑,准备引动哪丝真仙剑气。

“起初,吾也疑惑,方才翻阅典籍,终于知晓,小姐是那先天土行之身,根性深厚,天然克制土行道术。

若换作旁人,纵是大罗神仙,也无法窥得吾之行踪!”

土行孙扭过头来,望向那副稚嫩却清秀的面庞,忽而生出异样念头。

这女娃模样漂亮,若再长十年,定是美人胚子,吾与其结成姻缘,共修大道,岂不是能圆满纳了先天之气?

土行孙越想越欢喜,嘴角上扬,神色诡异。

“这般,道长确有那上乘道术,今夜劫营,定能建立不世之功!”

邓婵玉察觉到那猥琐视线,愈觉恶心,心念一动,颔首说道。

自家师尊有先天神目,上观碧落、下察黄泉,哄那妖孽去劫营,不死也要脱层皮……

邓九公闻言,似是猜出几分玄机,连忙手书军令,立下壮纸。

“若道长真能潜入敌营,不说斩姬发首级,纵是取了偏将性命,本帅也要上书王上,为你表功!”

邓九公说完,命人准备酒肉,开席设宴。

土行孙大喜过望,胡吃海喝一阵,待到酒足饭饱,终于动身。

“今夜子时前,定有好消息!”

土行孙咧开嘴角,奸笑片刻,身形一扭,钻入地下,径直往西去了。

“这话倒是半点不假。”

邓婵玉瞪着眼睛,攥着粉拳,气鼓鼓地说道。

“好女儿,受委屈了。”

邓九公轻抚长髯髯,神色复杂。

“父亲,投诚吧!”

邓秀思忖片刻,走到案前,躬身言道。

“莫急,先瞧瞧那土行孙能否建功……”

邓九公摇了摇头,语气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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