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贫道面前施展地行术?

大商将士兵败岐山,碧游仙人丧尽恶阵。

这般颓势,身为新任司天监监正的申公豹怎能看的过眼?

当然,碧游外门精锐被嚯嚯得差不多了,总不能逮着一只羊薅。

申公豹思来想去,施展遁术,遨游三山五岳,寻访道友。

奈何,大劫之下,稍有点自知之明的散数都关闭洞府,躲避灾厄。

申公豹屡屡碰壁,忽而灵光一动。

“虽说惧留孙身死,门人定然还在山中,贫道先去瞧瞧,观其心性,若是个蠢笨的,正好哄去辅佐邓元帅……”

申公豹转了转脖子,坐在虎背上,乘云驾雾去了。

嗖。

夹龙山,飞云洞。

道人身穿褐色道袍,身长四尺,奇短无比,面容丑陋,气机驳杂。

这位,正是那惧留孙唯一的徒儿土行孙是也。

土行孙腰挂捆仙绳,手持铁棍,运转法力,依照独门秘术施展,舞得霍霍生风。

须臾,演练完毕,盘坐调息。

“老师真死了?”

土行孙坐在地上,望着那空无一人的洞府,蹙着眉头,轻声呢喃。

此前玉虚上仙回归洞府,慈航道人特地传讯,言及惧留孙身死之事。

土行孙闻讯,惊疑至极。

老师是什么性情,自己再清楚不过,怎会贸然涉险,破那恶阵?

奈何,慈航对于其中细节,语焉不详,只说元凶已被杨任杀了。

“如此,夹龙山的家当,岂不是都成吾囊中之物了?”

土行孙想通关窍,眸中精光一闪,欲进洞府。

“尔师新丧,你倒是活的逍遥……”

申公豹跨虎而来,扭了扭脖子,捻动胡须。

土行孙闻言,大惊失色,慌忙祭起捆仙绳。

咻。

金光划过。

申公豹猝不及防,身形被缚,跌落坐骑。

土行孙见状,冷哼一声,打开禁制,放其入内。

申公豹跌落在地,白额虎惊怒交加,往下扑将,却被禁制挡住,张牙舞爪一阵,未能建功。

“你是何人,怎敢在吾道场嚼舌?”

土行孙攥着铁棍,缓缓举起,冷声言道。

申公豹见状,知晓遇了个没脑子的莽汉,不怒反喜。

“贫道阐教元始天尊门下,玉虚二代申公豹是也,较尔师晚入门罢了……”

申公豹坐在地上,仰起脖颈,神色玩味。

“哎呀!不知师叔驾临,起了冲撞……”

土行孙闻言,汗流浃背,连忙捏印掐诀,松了捆仙绳,打开禁制,放白额虎进来。

“这却无妨,贫道贸然前来,你心生警惕也是常事,本就无可厚非。”

申公豹轻抚猛虎额头,镇住凶性,转过身来,祭起法眼,悄然观摩。

这小子气机驳杂,大抵练的不是正法,亦无五气朝元之象,尚未成仙……

申公豹琢磨片刻,有了定计。

“尔师身死,留你在世上孤苦伶仃,倒也可怜……你修行多少年了?”

“好教师叔知晓,弟子愚钝,已在山中修行百年了。”

土行孙不疑有他,稽首回答。

申公豹闻言,心中暗喜。

这厮修行进境迟缓,甚至较姜尚还逊色三分,定然好骗。

“这却有些不好……”

申公豹扭了扭脖颈,蹙眉言道。

“甚么不好?”

土行孙踮起脚尖,瞪大眼眸。

“尔根性浅薄,成不了仙,证不得道,唯有享人间富贵。”

申公豹说着,负手而立,留下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老师教我!”

土行孙说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这也简单,贫道在朝歌做了司天监监正,领了上大夫俸禄,你若有意宦途,自去邓九公元帅帐下听用,不消多日,品阶就能胜吾。”

申公豹言罢,眸中精光一闪。

“如此,多谢师叔!”

土行孙闻言,大喜过望,接连叩首。

申公豹见状,愈发欣喜。

虽说玉虚教下,奇人异士众多,可要是土行孙投了商营,难免互相残杀。

谁生谁死,自己都不亏。

“未曾闻讯,你有甚么本事,贫道好修书元帅,言明玄妙。”

申公豹扭了扭脖颈,沉声言道。

“家师传吾地行之术,轻易日行千里,在地下,视山根地脉如无物,随意奔走,悄无声息。

此外,尚有捆仙绳一根,祭起拿人,无往不利。”

土行孙挠了挠脑袋,咧嘴憨笑。

申公豹闻言,喜上眉梢。

素闻夹龙山飞云洞有那地行秘术,未见惧留孙施展过,原来是传给了门人。

咦,莫急,其师身死,孤苦无依,贫道若能将其哄到门下,岂不是能承了夹龙山家当?

“你确是个好的,可惜师兄福薄命浅,贫道要是能有此佳徒,定要广告四海道友,光耀门楣。”

申公豹思忖片刻,试探着说道。

土行孙闻言,身形僵滞,似遭雷击。

“呜呜呜……”

土行孙忽然涕泗横流,掩面而泣。

这些年来,惧留孙对他非打即骂,传授道法也要留手,还时不时拿别人家的徒弟做对比,出言奚落。

尤其是青峰山清虚道德真君,其徒每次修为精进、亦或是炼成神通,便要给十一个师兄弟传讯。

故而,杨任修为、道法精进一次,土行孙便要挨骂一次,时间长了,心中积郁。

今日申公豹言语,正好戳在了土行孙的伤口上。

“如此,吾愿改换门庭,拜入老师门下。”

土行孙说着,转过身来,三拜九叩,行了大礼。

“好徒儿!”

申公豹连忙欠身,将其扶起。

“老师莫急,徒儿先打开洞府禁制,您老人家助我挑选宝物,好去人间建功!”

土行孙说着,抹去泪水,轻抖衣袖。

轰。

禁制打开。

这师徒二人一齐进了洞府。

如今,惧留孙身死,主室禁制松动,凭借秘传法门,堪堪将其打开。

申公豹修成仙身,法眼犀利,目之所及,都是稀世奇珍。

土行孙依照磕碜见识,寻到十来根捆仙绳,又取了一葫芦灵丹。

“这是何物?”

申公豹蹙起眉头,指向压在案脚下贴着的一角黄纸。

“吾也不知……”

土行孙说着,俯下身子,挪开桌案,取来三角黄纸呈上。

申公豹接过黄纸,缓缓展开,未见文字,运转玉虚正法,指尖轻抹。

嗖。

本元显现。

其上赫然写着地形之术的炼法,以及对应的指地成钢法门。

“老师,上面写的甚么道法?”

土行孙伸长脖颈,依旧瞧不见。

申公豹轻叹一声,递过黄纸。

土行孙看了,神色变幻,咬牙切齿。

“好啊,亏我还将他视作恩师……”

申公豹闻言,愈发喜悦,面上却佯作沉痛之色。

“自古以来,为师者大都藏私……”

“这却未必,您老人家得了法门,若想镇压弟子,轻而易举,却光明正大递过,毫不隐藏!”

土行孙言罢,将黄纸递过。

这下,他对申公豹真就到了死心塌地的程度了。

“如此,你我师徒先将洞府宝物搜罗干净,免得未来落入旁人之手。

若有了官身,多积攒功德,未必不能助你成仙!”

申公豹须臾之间,画了一张大饼。

土行孙听了,心神摇曳,连连点头。

如此搜寻一阵,找到了几桩品秩尚可的法宝,又在石床之上寻到了一颗舍利子。

“这是…西方妙法?!”

申公豹运转法力,察觉端倪,心神摇曳,难以自持。

“老师,收好了,吾等去人间吧!”

土行孙背着包袱,笑着说道。

“这般,为师观摩那地形之术,遁法精进,尚需闭关一阵,你将禁制传吾,先借地形术去投奔邓元帅,吾随后便到!”

申公豹眼眸微凝,沉声言道。

土行孙对其心悦诚服,自然无有异意,传下禁制法门,扭身一钻,进入地下,径直往东南方向去了。

嗖。

其遁速固然迅疾,却也仅与金仙相差仿佛,关键在悄无声息,难以提防。

这般行了半日,路过岐山地界。

“如此,吾那徒儿却要左右为难了。”

太岁盘坐蒲团之上,祭起神目,跨越山河,落在那邓字旗帜上,轻声呢喃。

“咦?”

杨任收回视线,忽见地下有道矮小身形窜过。

“贫道面前施展地行术?”

杨任见状,摇了摇头,闭目凝神,继续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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