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那人的确和封泽长着同样的脸。

新的问题产生了……

他究竟是谁呢?

徐惊雨洗完澡,面无表情站在台盆前刷牙。

抬手时感到了微小的刺痛,徐惊雨“嘶”了一声,发现腕骨内侧被人咬了个小小的牙印,破了点皮。

狗崽子!!!

要不要报警?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转瞬即逝,就被否决了。

首先,对方并未主动对她做任何事,是她酒后认错了对象扑上去强吻别人的。

其次,要论伤势,“封泽”恐怕更伤痕累累。

他们昨天晚上,的确非常疯狂。

或者说,徐惊雨玩得相当尽兴。

封泽鲜少情绪外露,徐惊雨也几乎不会展示攻击性,双方的关系平静而和谐,在性·事上亦是如此。

喝醉酒以后,作为人的全部伪装卸下,性格底色中恶劣的一面终于暴露无遗。

此时惊骇退去,理智终于回笼。

徐惊雨尝试着忆起更多的内容,奈何宿醉后的大脑一片混沌只能想起床上的细节。

……………………算了。

徐惊雨洗漱好,换上高领衬衫出门。

无论发生何事,班总是不能不上的。

“姐,”聂思柔脸色苍白,端着杯蜂蜜水走来打招呼,顺带往她的手中塞了一杯,“喝酒害人呐。”

徐惊雨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你说得对。”

喝下蜂蜜水暖暖胃,脸色变得好多了。

聂思柔继续忙工作,属于徐惊雨的环节已经完成了,她坐在自己的独立实验室里发呆。

发呆不意味着大脑停摆,相反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推演——她有了猜想,开始搜索封泽的信息。

搜不到……封泽的母亲是帝国军方的高层,所有背景信息都是加密的无法获取。

徐惊雨有能耐破解密钥,但此举太过敏感了,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惹来关注为妙。

徐惊雨转而侵入了高中母校的学生信息库。

用“封”字搜索,仅有封泽一个人。

封泽偶尔会提起父母,却没说过他有兄弟。

徐惊雨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鼠标。

说不定对方和封泽并没有关系,长得相似是整过容,毕竟现时代整形技术可谓相当发达。

乃至有过气的明星开放了容貌授权,只要购买版权,便能在医院整成爱豆的模样。

可,一个和封泽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她家门口,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巧合。

莫非此人是冲着她来的间谍?

想套取生物信息方面的情报?

徐惊雨摇摇头,对此猜测打了个“x”。

且不提帝国和联邦签订了和平协议,有没有理由做,单说联邦的势力若是能渗透到和帝都相邻的宜市……宜市的领导层恐怕全都得去吃牢饭。

何况,徐惊雨回忆起那人任她为所欲为的模样,间谍当到他这份儿上是图什么呢?

想不通,想不通。

徐惊雨是解题高手,却遇到了从未有过的棘手难题。

其实最快捷高效的办法是询问封泽。

然而要如何开口?

我和一个像你的人睡了,请问你认识他吗?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是会结婚的。

徐惊雨不想让封泽知道这件事情。

并非害怕封泽知道后会因此对她生出嫌隙,单纯是她不喜欢生活中出现任何不受掌控的变量。

事实上,徐惊雨甚至没有生出半点儿“出轨”的觉悟,和对不起封泽的愧疚感。

她只考虑着,如何不动声色地将事情翻篇。

中午,徐惊雨抽时间,给自己做了个体检。

万幸的是,对方身体非常健康。

没有将任何传染性疾病过给她。

——随着科技的发达,污染加重,病毒仿佛也跟着一起进化了衍生出无数亚型在人群传播。

看起来健康的人,可能体内携带无数病毒。

“封泽”没传染病,徐惊雨大大松了一口气。

看似镇定地度过了一整天,她回到了家中。

封泽正站在别墅门口等她。

徐惊雨却因相似的场景而顿足不前。

“园园。”封泽笑着走上前,接过她手中的挎包,同时圈住她的腰将她带进怀里,“我回来了。”

同样的动作更是叫她心生恍惚。

徐惊雨微有沉默,捧着他的脸细细地看。

的确是封泽没错。

某些事情害她产生了应激反应。

她看起来不太高兴,封泽大感不安。

“求婚仪式弄得敷衍,是我的不对。”封泽将她抱起来一路走到沙发旁边放下,好声好气道歉。

男人高大的身躯毫无凝滞感地,在她身边半蹲下来,弯腰为徐惊雨换上拖鞋。

客厅中央立着个一人高的巨型礼盒。

封泽献宝似的打开外包装:“生日快乐。”

礼盒中是一条款式典雅的白色纱裙。

是婚纱。

“是我亲手做的,”封泽淡声解释,“古籍上说旧时代的人们会给心爱的人亲手缝制结婚穿的衣服。”

徐惊雨定睛细看,裙子本身样式并不复杂,只是外层的纱上用淡金色丝线绣了暗纹。

放在灯光下应该会有一种流光溢彩的效果。

封泽会刺绣?他从何时开始给她做婚纱的。

他的道歉根本没有道理,在有关她的事情上,封泽的用心程度总是叫人惊叹。

如果放在平时,徐惊雨会顺势调侃一句:“那你结婚的衣服是不是也要我亲手做?”

可她心情不好,便违心地表示:“我不喜欢。”

封泽怔愣了几秒钟,反应自然地应声:“是我的错,光想着惊喜没考虑到你的喜好。”

“你喜欢哪种款式,有空我们一起去挑。”

封泽出了名的好脾气,温柔、体贴、周到,大学室友们一致认定他是完美男友的范例。

世界上真的有完美的人吗?

徐惊雨低头注视着封泽温煦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她想给他一巴掌看他会不会崩坏失态。

古怪的念头先吓了徐惊雨自己一跳。

封泽没有做错任何事,她干嘛打他?

封泽浑然不知她内心的想法变化,拿出别的礼盒:“西岚市的特产点心,据说在古时代是供奉给女神的贡品,我尝过了好吃不甜腻,你肯定喜欢。”

“这个小摆件,”封泽掀开盖子,里面是对新婚小人,根根分明的头发丝儿,和褶皱起伏的布料质感极为逼真,“其实是全瓷烤制的……像不像咱们俩?”

徐惊雨觉得五官确实有几分相似:“像。”

封泽喜欢搜集一些上个世纪的物件,她床头的老式闹钟就是封泽送给她的小礼物。

“你说摆在哪里好呢?”封泽询问。

徐惊雨有严重的强迫症,房子里所有东西的摆放位置都必须按照她的想法来,他不敢乱放。

“卧室床头。”徐惊雨随口回答,蓦然想起,早上出门出得急她没来得及收拾卧室!

封泽起身要往楼上去,袖口被人拽住了。

他不解地回眸。

“我去放吧。”徐惊雨伸手接过瓷质的新婚小人,语气中带上了一点点抱怨,“我饿了,阿泽。”

封泽行动的目的地果断转向了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有新鲜的有机蔬菜和肉类:“你想吃什么?”

“都行。”徐惊雨敷衍道。

趁着封泽做饭的功夫,她拿着小人回到卧室。

床上凌乱狼藉的叫人没眼看。

徐惊雨拆卸床上四件套时,意外发现床单上有血迹,既然不是她的血便意味着……

她某些举动太过火,把人弄伤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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