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冬季,距离上次见到洪相林似乎已经有两三个月之久。
冀鋆见到了如今众人口中早已“改头换面”,但不知道有没有“重新做人”的洪相林。
不得不说,洪相林的变化确实是挺大。
原来在冀鋆眼中的又矮又挫的“土肥圆”洪相林,当时为了称呼方便,冀鋆给他直接定义为“小土豆儿”。
如今一见,虽然并不是说瘦的“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但还是给冀鋆一种立竿见影的小小惊讶。
首先,洪相林的五观变得清晰明朗。实事求是地说,洪相林长得应该算是不算难看,如今身材也不算是一个圆滚滚的小土豆儿,至少是一个挺清瘦的土豆儿。
见冀鋆似乎在上下打量他,洪相林压下眼底的情绪,脸上露出了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尽管知道洪相林的肚子里全是坏水,一点不掺假,冀鋆看着洪相林还是有点浑圆的小肚肚,猜测里面的脂肪层大约有多少。
看洪相林眼底乌青倒是少了许多,也相应地少了些从前的纨绔和糜烂气息,倒是多了点年轻人应有的活力,成了一个“清新”的小土豆!
洪相林想起那位“贵人”教给自己的法子,不要着急,要有耐心,尤其是对付冀鋆这样“狡诈”的小女子,必须要跟她耗下去,而且必须耗得起!
果然,冀鋆与洪相林对视良久后,忽然嫣然一笑!
洪相林一瞬间恍惚,尽管不能说冀鋆这一笑是“百媚生”,但确确实实明艳动人,娇俏中又带着些许的豪气!
洪相林心下一动,难道,自己瘦下来后,容颜俊朗后,果真打动了冀鋆?
洪相林也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心中一阵又一阵的翻腾。
说是爱恨交加也不为过,但是更多的是不甘心和愤怒。
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女子竟然非要如此,搅得淮安候府上下不得安宁,为什么如此不听话,不顺从。
姨娘苏瑾给这个小女子指的路,又有哪里配不上她商户女的身份?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究竟是谁!难道你觉得你自己配得上那些天皇贵胄?
别做梦了,不是因为你有你的堂妹,人家那些世子啊,公子啊,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挺聪明的人,咋没自知之明呢!
的确,那个刘毕胜是下三滥,可是后来自己也主动示好了,为什么这个冀鋆会看不上自己!
自己这个侯府的少爷,尤其如今已经是侯府的长子,下一步就是世子,难道很委屈她?
自己才委屈好不?
如果冀鋆那个时候乖乖地顺从自己,哪有后来的这么多事情!
自己哪里需要出卖亲生母亲去讨好美琳?哪里会因此遭到爹爹的厌弃!
都是这个冀鋆!
没有冀鋆,冀忞那个小丫头哪里还有主心骨,哪里还有那些底气!
洪相林觉得他和苏瑾如今落到这种悲惨的境地,被二皇子和美琳等人整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完全是冀鋆和冀忞造成的!
但是,他又不敢恨冀鋆和冀忞,或者说知道恨她们姐妹也没有用!
恨了这么久,人家冀家姐妹还是好好的!
而他更加不敢恨二皇子和美琳这些人。
然后,全部的愤怒也扭曲成一股力量,迫使洪相林决定再赌一次!
洪相林再蠢,如今也隐约知道冀鋆和冀忞身上的价值,而苏姨娘又悄悄告诉他一个秘密,他相信,在这个世上,知道冀忞这个秘密的不多。
他已经成为跟二皇子等有数几人一样的人,为什么不再进一步,让触手可及的富贵收归己有!
冀家姐妹看起来一切如常,四平八稳,其实她们不知道,她们的身边有各色人等。
明面上的李宓,周桓和周彪,焦贤妃,陈国公他们自不必说。
几位皇子都没闲着。
还有和瑞长公主和同安公主。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宫里的贾太后也开始活跃起来。
他们相互试探,相互牵制,一旦发现对方,就会毫不留情暗搓搓地能下死手就下死手,但谁都不敢动冀忞和冀鋆的性命。
冀忞,包括冀鋆如同一见易碎的珠宝,谁都想得到,但是如果谁在抢夺的过程中,率先弄坏了珠宝,谁就将成为其他几方势力共同的敌人,粉身碎骨,是最终的结局!
洪培菊洪相林获得秘密的目的是为了前程,为了荣华富贵。
皇子们恐怕想的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谁也不会先做那个出头鸟。
苏瑾说,冀忞的梦里有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那里的一些花木,苏瑾从来没有见过。应该不是京城。
苏瑾在京城长大,没有离开过京城。对冀忞梦中所见,一无所知。
但是,有一群人,他们的行为很奇怪。
有个老者拿出几个不同颜色的小瓷瓶,瓷瓶上印着“金木水火土”几个字。
那群人每人都割破了手指。
有一些人的血齐齐滴进了“水”字瓶中。
还有五个人将血滴进了“火”字瓶中。
接着,五人中的三人将血滴进了“木”字瓶中。
然后,三人中的两人将血滴进了“土”字瓶中。
最后,两人中的一人将血滴进了“金”字瓶中。
洪相林咋一听完,完全懵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姨娘一定是被美琳折磨疯了!
这,这,这,都是些什么和什么啊!
可是,苏瑾死死地拉住洪相林,
“儿啊!娘不会害你的!这真的是冀家丫头身上的秘密,而且是天大的秘密,不是为娘用自己的身子养了那个“葡涟”,娘亲也没有这个机会能够进入冀忞的梦里。你想办法,把这个秘密弄清楚,咱们母子翻身的机会就来了!”
洪相林依旧半信半疑。
然而,他那个不曾谋面的堂兄洪逑滨找到了他,
“礼国公血脉传承下来一个秘密,不过,礼国公老夫人得奇人想帮,给了她一种药,因此世子和世子的子女的血基本无用。除非找到那个奇人讨来解药。而冀忞的娘亲曾经被人下毒,因此,这种药对冀忞不起作用。后来,冀忞又中了“葡涟”,冀鋆为了缓解“葡涟”,又将带着蛊的血给冀忞服下。”
“啊?”洪相林彻底呆住。这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洪逑滨不管洪相林的惊讶,继续道,
“而没有想到,冀鋆的蛊竟然与冀忞的血融合到了一起,又生出了新的毒,而冀鋆后来又数次给冀忞服用她的血制成的药丸,毒又养蛊,蛊又生毒。如今冀忞身上的毒已经不好说究竟几种,它们在冀忞体内相互制衡,谁也没有占据优势,于是冀忞如今无甚大碍。”
洪相林感觉唇角一湿,原来惊得流出了口水!
这,跟他有关系?
洪逑滨交给洪相林一包药,道,
“堂弟,这是个机会,端的看你如何去做了!”
洪逑滨要洪相林以身为饵!
冀忞身上的血被冀鋆的蛊所影响,拿下冀鋆也是一样!
而冀鋆的蛊,也有个弱点。
洪相林的手在袖中紧握成拳,拼一下!
洪相林知道冀鋆心性甚高,心高气傲,看不上原来的自己。
那自己如今改变了,人精神了,是不是在冀鋆那里就不一样了?
洪相林知道冀鋆与李宓,周桓和周彪等人来往甚密,那些人身份身份贵重,自然不可能娶冀鋆做正妻。
自己则不一样,自己明媒正娶!
冀鋆应该知足!
嗯!估计稍微欠缺一些的,就是自己是偏胖,冀家姐妹都是瘦瘦的,那就减一减分量!
如果冀鋆真的是看上了自己,一切岂不是都将迎刃而解!
相视一笑的二人各怀心腹事。
冀鋆想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洪相林不挑衅,明面上还如此客气,就应付一下。
“相林公子,我看你双目隐隐红赤,呼吸略粗重,且面上油光隐现,尤其是鼻头,更是明显,可是近日饮食油腻,致使上下不顺?通体不畅?我建议你多多食用果蔬,不过冬日瓜果较少,甚是不便。要不,建议你服用些金银花、菊花、栀子、生地、连翘、薄荷、竹叶,或者绿豆等物,对你能有些助益。”
你上火了,得吃点“败火”的东西。
“啊?”洪相林有点懵,冀鋆说的这些,他能听懂,却又不全懂。
还有,这是聊天的正确打开方式?
洪相林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接,刚想自顾自找个话题,就听冀鋆道,
“还有,你最近肯定是思虑过重,你看看你的头发都少了,是不是觉得簪子都箍不住了?”
浑欲不胜簪啊!
这洪相林有“秃顶”的前兆啊!
“啊?”洪相林下意识地摸摸头发。
冀鋆见状,摇头叹息,
“别摸了,再摸就更少了!还有,记得,洗头,再痒痒,也别用指甲使劲挠,越挠越痒!”
唉,皮脂腺分泌旺盛,脂溢性皮炎啊!
说罢,摇着头,带着芍药快步离开。
半晌,忽地想起,冲着冀鋆的背影喊道,
“冀大小姐,那该怎么办好?”
冀鋆头也没回,摆摆手。风中,传来芍药的声音,
“相林少爷,管住嘴,迈开腿!少吃饭,多喝水!早点起,早点睡,好光阴,莫浪费!小土豆,也能拥有大长腿!”
洪相林在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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