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酒醉。
明欣早早的就去休息了.帕拉可能因为妹妹的事心情低落,只吃了五大碗饭也郁闷的去睡了。
只剩下了程野和老卢。这个老卢不知道从哪里整过来一些酒,两个人就着剩菜对饮,不知不觉的都喝多了。
“你告诉我,你真的能卜算过去,预知未来吗?”程野感到有些微醺,他举着酒杯,斜着眼睛看着对面的老卢。
老卢的两个脸蛋红扑扑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
“说能无所不知,其实是假的,这世上哪有什么未卜先知的神通?那不是逆天了吗?”
“哦。”
程野微微有些失望。
“不过,蛇类比较敏锐,往往能准确的感受到一些别人感受不到的东西,这倒是真的。”
“就是提前感受到危险呗?”
“没那么简单。反正蛇类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清的命运特征,从而判断一些人生走向,至少这些年来用在荒野人身上,几乎没有出错过。”
“那你能给我看看吗?”
“我之前说过,你的命数总有一种让我雾里看花、朦朦胧胧的感觉,我没有办法判断。还有,你的实力我也有些估算不清。
按理来说,正常人类,若非修道之士,往往是靠精神力或肉体的强大来估算实力的。比如和你一起的那个小姑娘,她的精神力就很强大。比如傻大个帕拉,他的肉体就很强大。”
“可是你。”
老卢身子往前探着,用一种不可捉摸的神情望着程野。
“我看不出来。你的身体素质一般,精神力也很一般,但偏偏的,你身上有种东西,叫我感觉……怎么说呢,有一点害怕。”
“害怕?”
“是的,害怕。好像在你身上,有一种本不该出现在这世间的东西,但它就是出现了。”
程野忽然想起白猿说过的话。
“……妖怪之中,有一种较为特殊的存在,被称之为怪,是天地异变而形成。”
“你听说过怪吗?”程野问。
“怪?当然听说过,可是,怪很少见,非常少见。呀,难道你是怪?不可能啊……”
“我当然不是……”程野说着,捋起袖子,将手臂上的符文露了出来。
“那你认识这个东西吗?”
他在醉酒之中,少了很多顾忌,而且心底里,他认为老卢是可以放心分享这个秘密的,
不用像担心张师父和妖怪酒吧一样,害怕他们知道了符文的秘密会对自己有什么敌意。
况且,老卢活了这么久,加上他作为蛇类的天赋,说不定真的可以说出自己符文和鬼手的来历。
“这个……”老卢晃着晕乎乎的脑袋,使劲的辨认着程野手臂上的符文,“我好像真的见过。”
“在哪里见过?”程野心底燃起了希望。
“我也忘了,但是确实见过。这个好像是一个道士的符号。”
道士的符号?就像是张师父那样的符号吗?
老卢嘟囔着,随后又摇摇头:“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我们妖和道士基本上就是天敌,见了跑都来不及,对他们了解也不是很多。”
虽然有些失望,但程野听了老卢的话,心安了不少。
符文若是道士的符号,那说明自己和张师父有可能是一路的。
不过有了鬼手,一切就很难说了。
程野其实一直想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中明确自己的阵营的,究竟是应该属于人这一方,还是妖怪这一方。
没有定论的日子,无法确定自己的身份归属,总让他有一丝丝的焦虑,好像谁都不敢完全相信。
老卢摇头晃脑的说:“虽然你手臂上有道士的符号,但是也吓唬不了我,我好歹是修行几百年的妖怪……咦?我曹,你干嘛?”
程野伸出左手,手臂顷刻间黑化,指爪尖利,上面散发出黑色的气息,将老卢吓了一大跳。
“你……你这是什么玩意?”老卢感受到程野的鬼手上传来阵阵的寒意,面带惊恐,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闪避。
程野活动着五根黑色的尖爪,放在自己面前细细端详。而手臂上符文变得漆黑发亮,似乎正在全力控制着鬼手不至于失去控制。
“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是什么东西。”
老卢呆呆的看着程野的鬼手,咽了咽口水。
“怪不得我觉得你身上有让人害怕的东西,看来就是这个。”
“你看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吗?”
老卢摇摇头。
“这气息阴冷诡异,很像是鬼,但其中又夹杂着妖的力量。倒像是魔的力量,可魔怎会掌握这样的煞气!”
“煞气?”
“对,煞气!煞气不存在与正常修行范畴之内,往往是及其特殊的情况下才会产生的一种情况!这种气息非常的霸道。”
老卢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千年白猿有多厉害,就是因为中了煞气导致深受重伤。煞气厉害之处在于,它会消解其他的精神力量。所以妖怪若是中了煞气,往往无法自愈,就像是被捅了一刀,那把刀若一直留在体内,伤口又怎么会好?
煞气,就是那把看不见的刀,极难驱除!”
“像妖,像鬼,又含有煞气……”程野喃喃自语的总结。
这是目前他从多个人口中得到了一份较为可靠的信息。
“可是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老卢冲程野摆摆手。
“你先把它收起来行吗?”
程野的左手慢慢恢复原样,又变为白嫩的少年之手。
老卢松了口气。
“看来我的敏锐性果然没错,你真是个危险人物!”
程野苦笑一声:“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的变成了这个危险人物。”
“现在,初步可以判断。你的身体内一股诡异的力量,其中包含有煞气,而那个符文,不知道是哪个道士布在你身上的封印,就是为了将那股力量控制在你的身上。”
“所以,我其实是一个封印邪恶力量的工具?”程野蹙眉道。
“也许吧……或者,还有可能这个封印就是为了单纯的保护你,因为他无法帮你驱除,所以只好暂时封起来。我也说不准。
只不过,你竟然能完美使用这股诡异的力量,倒也是邪门。”
“刚开始其实也不这样,后来机缘巧合才有了这鬼手。”
“反正无论如何,这只鬼手只是隐藏在你身体内力量的冰山一角。但是,我不建议你想办法开发它,维持目前的平衡状况还是挺好的。”
“怕我被这股力量吞噬?”
“没错,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不开发确实容易心有不甘,但是若是被反噬就得不偿失了。你有了这个鬼手,已经很厉害了。
害我白白为你担心。”
程野挑了挑眉:“担心?担心我去深窟有危险吗?”
老卢摇了摇头。
“担心你和同伴在一起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