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婶子看到了冯痞子,冷冷一哼,“谁是他亲戚哟?他家的亲戚早跟他断绝来往了。”
林园眨着眼,继续装无知,“为什么?”
“哼,品性不端,去哪偷哪!偷过舅舅的鞋子,偷过他二婶的咸菜,连三岁堂孙儿吃的糖糕也偷过!”桂花婶子一脸的嫌弃。
林园呀了一声,“这人咋这样啊?他自己不劳动吗?”
“劳动什么呀?懒呗!”桂花婶子冷嗤一声。
两人正说着话,那冯痞子已经晃到了桂花婶子家的篱笆院门口,停下了脚步,歪着身子往院里瞧着。
桂花的脸一沉,大步走了过去,“你看啥哩?啊?看啥?”
冯痞子吐掉嘴里咬着的草根,裂嘴一笑,“桂花,你放一百个心,你这张脸就你男人稀罕,我不稀罕,我路过,路过,嘿嘿——”
说完,笑了笑,走了。
桂花婶子气得跳起脚来,走到院子角抽了一根柴火朝冯痞子扔了过去,“老娘砸不死你,瞧个屁呀瞧!瞧你家老母猪的屁股去!”
冯痞子走得远了些,木材不够粗不够重,没砸到,在冯痞子身后落了下来。
他回头一看,捡到手里笑了笑,“哦?定情信物啊?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咯。”
“你说啥哩?想死了?”桂花婶子的大儿子从屋里冲出来,拉开院门扬起拳头朝冯痞子追了过去。
“咋地,你想打人?你路是你家的,我走不得?啊,打死人了啊,啊——”冯痞子将身子一歪,坐到地上耍起赖来,“打人啊,无缘无故打人啊,李桂花大儿子要打死我啊——”
有几个村民从家里走出来瞧热闹,朝这里指指点点的。
桂花儿子气得恨恨地收回了拳头,“滚!”
“儿子,回来,别理这无赖!”桂花婶子也气着了,喊着儿子。
林园心中暗道,这冯痞子不拿狠招治一治,不老实啊,居然无赖成了这种程度?
冯痞子从地上爬起来,哼哼着走了。
林园和桂花婶子又说了一会儿闲话,也回了家。
转眼天黑。
待陆大娘子和陆子燕睡着了后,林园悄悄走出屋子,牵着狼狗大黑,往桂花婶子家走来。
桂花婶子的大儿子,昨天买了头小牛犊子,冯痞子白天时踩过点,他偷不走牛犊子,也会偷些别的东西。
林园就等着他自投罗网。
果不其然,差不多二更天时分时,有个黑影子出现在桂花婶子家附近。
走路的样子,像极了冯痞子。
大黑嵴背一弓,想要冲上前去,被林园伸手按着了,“安静安静,先别急!他还没有开始偷呢!”
她小声喝道。
大黑得到她的指令,果真不吱声了,老实的站着。
林园站在暗处,等时机。
冯痞子在桂花婶子家附近晃了一会儿后,翻进了后院厨房。
“谁?啊?贼子?……哪儿跑,站住!”有声音忽然响起来。
林园听出,这是桂花婶子大儿子的声间。
没一会儿,冯痞子跑出来,向远处跑去。
两个人在身后追着。
大约没追着,过了一会儿,那两个人回来了。
有一人在抱怨,“大哥,你看清那人是谁了吗?”
“谁看清,天太黑了,哪里看得清?算了,好在发现得及时,家里有没损失。”
“看来得将院子墙壁回高些了。”
“明早我就去砍柴,加高院墙。”
“我也去,到时你喊我一声,免得我睡过头了。”
“好。”
两人说着话,进了自家院子。
林园又等了一会儿,这才牵着狗子走向桂花婶子家后院。
“替我盯着……”她伸手拍拍大黑的头。
大黑低声呜咽一声。
林园勾了勾唇角,两手抓着篱笆院墙的木头桩子,翻身跳进了院中。
她身手好,落地无声。
后院中繫着头牛犊子,林园摸索着解开绳子,悄声打开院门,将牛犊子牵了出去。
“走!”林园招手叫过大黑。
一人一牛一狗,往冯痞子家走去。
附近暗处的一株大树下,站着一少年,一青年。
等着林园走远后,那青年说道,“好机灵的丫头呀。想不到一个偏远村子里,还有这等机警的人。”
“要不要去看看热闹?阿甲?”少年轻笑。
“少爷,咱不找人了吗?这热闹一瞧,就耽误时间了。”青年纠结说道,“我只是好奇着想想而已。”
“这么大一个丰谷县,寻一个不见容貌,不知姓名的人,只知年纪是二十岁的男子,哪里是一时半会的事?走吧,瞧热闹去。”少年玩性一起,转身朝林园离开的方向走去。
“好吧。你是主子,你说了算。”青年嘟哝一声,“唉,我总觉得根本找不到皇太孙,你非要找……”
“再啰嗦把你扔那秀水河里去。”少年冷哼。
“是。”青年沮丧着应道。
林园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可她屏息去听,又什么也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