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峰胳膊上的伤势并不是很严重，而且左腿并没有太大的伤势，他当天就申请出院休养了。
但他没有选择回家，而是直接回了警队。
当晚，姜峰让李蒙带着自己去了莲山老城区的一处破旧的民房区。
“头儿，这是哪？”
看来姜峰一路上都没告诉他。
“这是你刘队的家，他老母亲住在这里。”
李蒙一脸惊讶，刘文斌跟队里的同事关系都非常好，但他们没一个人知道他的老母亲住在哪里的。
“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当年他老母亲的病，做手术花了他所有积蓄，还欠了几十万的贷款，因为这事老婆也带着孩子跑了。当时咱们队里的哥几个凑了十万块钱给他送了过去，但老刘心气高，没收。自那以后，他就再没跟新来的同事聊过自己的家人，你们自然不知道。”
李蒙想了想，确实是这样的。
“那头儿，你怎么知道刘队一定在这里？”
“因为这里是老刘的家啊。”
话说完，两个人已经到了家门口。
这是一栋破旧的平房，就这么一层，跟周边其他已经翻新过的小洋楼显得格格不入，这就是刘文斌的家。
李蒙去后备箱拿出了姜峰准备的礼品，姜峰拄着拐杖，敲起了已经生锈了的铁门。
“谁啊？”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在院内响了起来。tefu.org 柠檬小说网
“马婶儿，是我，小姜。”
听到姜峰的声音，铁门瞬间被打开了，开门的正是刘文斌的母亲。
她看见姜峰的胳膊腿，不禁一阵心疼，扶着姜峰含蓄温暖。
看来两人的关系还不错。
两人聊了好久，姜峰才说起了正事儿，“马婶儿，文斌呢？”
马婶儿指了指堂屋旁边黑着灯的小屋，“两天了，我早就想让你过来瞧瞧了，他也不告诉我怎么回事，也不吃饭，也不出门。”
姜峰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可他不能告诉马婶儿。
“马婶儿，交给我，你先去休息吧。”
马婶儿点了点头，便回屋去了。
姜峰让李蒙搀着自己到了刘文斌的门口。
“老刘，听见了吧，我跟小蒙来了，开门。”
姜峰一句话喊出，里边没有任何的动静。
又喊了几句，还是没有动静。
姜峰看了看身边的李蒙。
“踹开。”
“啊？”李蒙有些疑惑的问道。
姜峰突然厉声又吼了一遍。
“踹开！”
“头儿，这……这刘队的屋，再敲敲，兴许开了呢？”
“让你踹你就踹！”
姜峰听着屋里，还是没有动静。
李蒙看着架势，以为是真的，抬腿就要踹门，姜峰赶紧把拐杖挡在了他身前。
“老刘，明天老张出殡，咱们同事们得过去瞧瞧，中午，我在队里等你。”
说完，姜峰就拉着李蒙离开了。
“头儿，您今天不打算把刘队带回去吗？”
“我刚才也只是想逼逼他，四十的人了，他有自己的想法，意志不坚定他也不适合再做缉毒警了。”
“张叔的葬礼……”李蒙的神情显得有些悲伤，“刘队会去吗？”
“只有等明天才知道了，给我送队里吧，你赶紧回去休息，明天打扮的立整点，给老张送行。”
“好。”
……
第二天就是老张的葬礼。
缉毒中队的人全部到场，这其中也包括刘文斌。
刘文斌并没有按照姜峰说的，在出发前去警队集合，而是一身便装出现在了亲朋的队列中。
姜峰注意到了这一点。
半个小时过后，葬礼便结束了。
姜峰先一步出来，在门口站着，准备截住刘文斌。
刘文斌远远地就看见了在门口等着自己的姜峰，他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
“警服呢？”姜峰的表情显然有些愤怒。
“我已经向曹局申请辞职了。”
“没批你就还是警察，同志牺牲，你必须警服到场！你让老张……”姜峰厉声骂道。
可看到刘文斌湿润的眼眶，他一时间又不忍再骂下去了。
他丢给了刘文斌一支烟，带着他来到了路边的马路牙子坐下，自己点燃嘴里的那支，把火机丢给了刘文斌。
“这次行动，不怪你，谁都没想到会发现这么一个新毒品，谁也不知道这个新毒品背后的人竟然那么狠毒，两个负责销毁证据的人也都死了，老张死于意外，小海现在还昏迷在医院里，一天之内，队里损失了两员大将，你现在又要走，我都不知道以后谁能帮我了。”
刘文斌坐到了姜峰旁边，双手颤抖着点燃了手里的香烟。
他用力的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突然伸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妈的，我为什么……为什么就没想到当天就把那批货送回队里，为什么要让老张守在那里。”
“你做的没错，如果不是看到那几个人早上的反应，谁都不会想到那批酒是毒品，连小海的检测结果都说达不到毒品标准，你让我来，我也是选择封存在原地，等待其他部门拉走留证。”
“可……可是，因为这次行动……”
刘文斌已经不忍心再说下去了。
“现在样品只有两瓶，而且这些新型毒品是混装的，这两瓶是不是毒品都是未知数。”
姜峰已经默认了刘文斌一定会回队里。
“你现在最应该想的是怎么去找到新的证据证明这个新毒品就是毒品，我有种预感，这种毒品绝对是我们见过危害最大的，老刘，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我们必须查，必须要查到这个毒品的源头，如果一个连现在的检测机制都查不出来的毒品出现在了市面上，那将会是个什么光景。”
姜峰说着，回过头来看向了马路对面，这家场所打的广告。
“自己想想吧，曹局现在省里开会，你还有几天的考虑时间，我会过来劝你，曹局可不会，到时候他要是签了字，你就真的不是警察了。”
能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看刘文斌自己怎么想了。
他站起身，眼神的余光扫到了会场对面的广告牌，上边写的是跟这个会场合作的所有殡葬公司。
正准备离开，他突然在广告牌上看到了两个熟悉的字。
“我之前跟你说，我在孙毅尸体里发现了什么来着？”
“啊？”刚才还在伤感的刘文斌被姜峰问的有些愣神，“两个字，大什么……可。”
“这两个字有没有可能是天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