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能不醒吗?”
罗伊闭上眼睛,再次睁开,随后捂着有些刺痛的脑袋缓缓坐起。
一楼,十几个仪式者一同展开真正形态,他能免疫污染没错,可受牵连下,罗伊吓得也动用了能力。
他能感觉到污染的存在,一股唯独对他无毒的微风,尽管无色无味,但气体的流动却能够被皮肤捕捉。
就像水流温柔的从手指间划过。
点点刺痛和温润的潮湿感滞留在指尖。
真是奇怪的感受。
“嗯,下面已经开始了,我陪你下去吧。”
黑白站起,打开房门,收敛起污染,脸面变成正常人的模样。
哪怕会因此难受。
作为狂者的搭档,在众人面前保持着仪式的姿态可是一种对狂者的侮辱。
门外,通知正戏开始的侍者已经在等待。
黑白回头整理好罗伊的衣装和他一起走出。
在侍者的带领下,罗伊和黑白通过人群坐在了靠近中央舞池的坐席上。
在一群“怪物”中,两个至少看起来正常的人类极为显眼,目光却是没有恶意,大多是好奇……以及奇怪。
罗伊试炼失败的消息在警署里早就传了个遍。
细细的低语在这群兴奋的新人之中回响。
“好了,收敛点吧。”
罗伊不得不开口让旁边穿着一身白加黑礼服的家伙别笑得那么傻。
“我的作品果然万众瞩目。”
那是你作品的原因吗……
虽然心中不断吐槽,但罗伊没有说出口,否则今晚就别想安生了。
之前躲起来的举动,黑白可是在房间里念叨了许久。
最后答应他下次穿着他设计的造型再参加一次宴会,这才安抚下来。
呼~
坐下没过多久,舞池的中央,突然出现一团燃烧的火焰,如同篝火一般剧烈,火光跳动间散发着光和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罗伊看到火焰中好像有一团扭曲的黑影。
很快,他发现他没看错,火焰中的黑影越来越大,像是从火焰深处走过来。
燃烧的火焰越来越剧烈,只听见砰的一声。
抬手微微遮住眼睛,余光看见一个精壮的老头从火焰中一跃而出。
“欢迎你们,来到人生中第一次神秘聚会。”
老头穿着一身白色的袍子,流线形的肌肉把牧师的服饰撑得满满当当,中气十足的话语,要不是头发斑白,脸上满是皱纹,罗伊会以为是一个20多的小伙子。
“我是你们今晚的引路人,可以叫我布兰德,布兰德导师,或者布兰德主教。”
布兰德咧开一个不符合他那体型的温和笑容。
“当然,我更中意第一个称呼,这让我们的关系显得更为亲近,而不是教堂里那些迷茫的信徒,等待我的开导。”
老头看了一圈火光下若隐若现的人群,在看见罗伊和身旁的黑白时眼前一亮。
黑白的能量波动明显不是第一扇门的职业者,他的目光凝聚在罗伊身上。
“哦,没想到还能有一个惊喜,新的狂者,你叫什么名字?”
强忍着想要撒腿就跑的冲动,罗伊开口道:
“罗伊。”
“罗伊,嗯,我是罗兰教的的主教,你有了解过我们的教义吗?”
罗伊:“……”
这算什么?
没想到参加晚会都能遇见传教的。
“咳咳。”
二楼传来了一声咳嗽,似乎是俱乐部老板的声音。
俱乐部老板没离开?
“啊,抱歉,习惯了,忘了这片城市还有一个狂者,不然……唉。”布兰德一脸可惜的道。
怎么的,不然强行把我拐走不成?
“好了,让我们回到正题。”
布兰德清了清嗓子,面容正经许多。
“各位,都是经历过仪式的人,在仪式中获得了各种各样,甚至奇奇怪怪的所谓力量,相信你们这几天已经好奇的尝试过很多次了,灵力用尽的感觉怎么样?”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罗伊在内,同时面色一黑。
“要不是晚会持续6小时以上,你们恐怕会顶着一脸肾|虚的模样来见我吧。”
罗伊:“……”
“你们其中一些人或许是在你们父母的指导下已经进行了力量开发,甚至是结合仪式的内容和职业名称猜想了以后的路,但不管结果如何……”
布兰德打了一个响指,他的脸似乎消失了一瞬间。
“现在,全部忘记!”
罗伊感觉一股水流砸在自己脑袋上,突然一昏。
短暂的昏沉后,这两天内对于力量探寻的记忆消失得无影无踪。
罗伊参加宴会前的两天也不只是在寻找体内的能量,当然好奇过自己的力量该如何开发。
现在,记忆空白了一大段,精准的剥离了那些胡乱开发尝试的记忆。
“在我的引导下,你们能走向正确的路。”
杰克的话将在座所有人的恐慌轻松驱散。
罗伊面色凝重。
这老头的能力和记忆以及情绪相关?
就像仪式中的黑白一样,那段记忆被他“自愿”遗忘,十分的自然。
如果此刻其针对自己……
“现在,一个一个向前,我将单独给你们引路。”
“你先吧。”
布兰德指了指罗伊。
罗伊当即站起,迷迷糊糊的走到了布兰德面前,看见老头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时,才清醒过来。
一阵后怕顿时润湿了后背。
布兰德老头这能力……真tm适合他的身份。
一个神棍有着操纵记忆以及情绪的能力,要是没有制约,简直是场噩梦。
“不要害怕,孩子,我虽然是我主的信徒,但并不会以这种卑劣的方式传播信仰。”
你之前那一脸可惜的样子可看不出来。
“使用你的能力,让我为你指引道路。”
来都来了,罗伊也没资格考虑眼前的老头到底靠不靠谱了。
况且有俱乐部老板在二楼看着,可以安心许多。
熟练的闭上一只眼睛,单独睁开的左眼瞬间翻白。
身体犹如提线木偶一般站立。
布兰德看见这一幕,表情闪过瞬间的僵硬,而后平淡的开口道。
“哦,神秘学者的力量,来自于恶魔,可以了,孩子。”
闻言,罗伊双眼睁开,视角回到身体。
“孩子,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心中的恶魔是什么样子。”
恶魔?
emmm……赛巴斯酱那样的?
罗伊发誓,他脑中闪过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一身黑色燕尾服的家伙。
作为一个冲国人,饱受霓虹动漫的茶毒,对于恶魔的印象,这个执事的模样远比欧美影视里的羊角恶魔要深刻。
这时,在罗伊看不见的头顶,一团黑雾像呼吸一样,一缩一收,好似在孕育着什么。
一股力量被缓缓抽离的感觉将罗伊惊醒。
“怎…怎么回事……哈…哈…呃啊~”
手脚冰凉,失去力量,呼吸都变得困难。
“看来,你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布兰德伸出手,轻轻搭在罗伊的头上,感觉一股清流进入身体,力量的抽离的感觉立刻停止。
然而就这么短短的几秒钟,罗伊已经站都站不稳了。
“神秘学者,只有博学者才能拥有的力量,知道无数隐秘的他们,孕育了心中的恶魔,孩子,这就是你的路。”
罗伊没有回答,而是抬起手,一团涌动的黑雾在手掌间流动。
没想到两天来梦寐以求的一幕,如此轻易的出现在面前。
黑雾,在缓缓飘散,被头上的一道虚幻身影所吞噬。
身影的位置,和使用能力时的罗伊完全重合。
也就是说,这能力发展的方向,就是用身体里的能量供给头顶的身影,最终让其凝实?
就像黑白的能力那样,让画中的自己走出来?
“感谢您的指引,布兰德导师。”
罗伊微微低头,对老头致谢,不管这家伙看起来有多么的不靠谱,他的确为自己指引了道路。
“不用谢,孩子,我只是做到了我该做的,建议你去看些宗教方面的书籍吧,那会对你有所帮助的。”
司空见惯的抬了抬手,布兰德给予了最基础的帮助,并没有因为罗伊的身份区别对待,示意罗伊离开舞池后,操纵着下一个人走到他的面前。
罗伊低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看着手掌间不断飘散的黑雾,感受着身体里的力量被缓缓抽离。
四肢,躯干的温热气流,汇聚在手掌间。
如此的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