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失败了。”
罗伊的右眼紧闭,左眼却是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暗淡的红瞳流下几滴泪水润湿干涸的眼球。
视野回到身体上,虚弱的感觉笼罩全身。
他还是没发现身体里到底流淌着什么,倒是这种物质用完之后的无力体验得很是深刻。
进入附身状态持续十分钟左右,看游戏附送的手表是9分20秒,物质就会使用殆尽从而被迫脱离状态。
带来的副作用就好像三天三夜不睡并每天一夜七次郎……咳咳,反正就是浑身被掏空。
基本没有再战斗的可能,连枪都抓不稳更何谈踢腿挥拳了。
一旦挥霍完毕,至少需要休息5个小时以上,才能逐渐恢复力气,并且休息时间内根本使用不了能力。
嗯……好歹比某m78星云巨人的三分钟要持久些吧。
但人家可以开挂,三分钟的限制有时就是玩笑,新出来的几位更是想延长就延长,他时间一到可就是真的任人宰割。
“罗伊,还有两小时晚会就开始了。”
黑白拿着毛巾推门而入,罗伊接过擦干额头上的汗水。
“晚会什么时候开始?”
“八点。”
罗伊闻言低头,看了眼手腕上摘不下的运动手表。
这块游戏送的手表,除了他,其他人都看不见,问过黑白,他说这是与游戏联络的“凭证”,每个仪式者都不相同。
比方说黑白和俱乐部老板,黑白是一块怀表,俱乐部老板则是一块银制项链,不同于罗伊,都是这个时代合情合理的东西。
显然他的出身瞒不过游戏,好在这个时代也有手表的存在,加上只有自己可见的前提,倒也瞒得过去。
手表上显示6:10的数字。
“不是说过不用这么着急吗,晚会前还使用能力过度,今晚看来只能推掉了,我去通知老板给你找学者。”黑白望着罗伊苍白的脸色皱眉道。
“不用,咳……”
罗伊刚说两个字就不得不虚弱的咳嗽干呕,这种感觉真是难受。
深吸一口气,衰弱的精神微凝。
“不需要,参加晚会而已,又不是什么体力活,刚好我饿了,晚会上应该有食物吧?”
“你这样子真的没问题?”
“安心啦。”
罗伊摆摆手,一边说,一边穿上床边的衣服。
虽然等下的环节是化妆,再穿上黑白先生准备的礼服,但他为了更好的了解自己的能力把上半身衣服都脱了,现在的天气光着膀子出门还是有些冷的。
见此,黑白也不再多劝,而是浮现出笑容给罗伊打开房门。
门外是一个推车,推车上摆满了各种化妆用品和一套叠好的礼服。
“不需要走出房门,我亲爱的狂者,就在这里让我们完成这一副绝世画卷吧!”
罗“画卷”伊眼角微跳,最终还是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闭眼等待。
……
晚,7:55分。
金碧辉煌的子爵府,来来往往的绅士小姐,或浓厚或淡雅或庸俗的香水气弥漫,交杂,构成让人迷醉的气氛。
“子爵大人,领地新诞生的狂者已经进入庄园了。”
身穿管家服的仆人在子爵耳边轻语道。
魁梧的子爵睁开眼睛,看向身旁的弗洛。
“我的儿子,去给你未来的搭档留下一个完美的第一印象吧。”
“好的,父亲。”
是在子爵身旁,弗洛的脸色极为正经,没有私底下阴沉的气质,脸上挂着看似亲和的微笑。
手艺不错的化妆师甚至给其添加了一份阳光的味道。
行驶的马车在子爵府仆人的引路下停在了宴会门外。
罗伊从马车上走下。
一身洁白的礼服,胸口别着剑状的金色胸针,几道细细的金线将穿着它的人勾勒得无比的张扬。
有些不适应的松了松胸口的领花,罗伊穿上黑白递给他的淡金色花纹的手套。
整齐向后梳起的背头配上脸上的妆容让整个人看起来再添十分冷峻。
“这副样子……确定我不是来砸场子的吗?”
“你是我的狂者,外人只需要瞻仰就可以了。”
黑白的眼睛哪怕下车时都紧盯着罗伊。
眼中没有所谓的爱意,只有浓浓的欣赏,一种对诞生于自己之手的完美作品的欣赏。
他甚至使用了仪式者的能力,让罗伊像一个不该出现在现实的梦幻。
只有狂者,才能无视仪式能力改造带来的污染。
狂者,就是最完美的画卷!
黑白的眼睛几乎要放出光芒,脸面也缓缓被油墨覆盖。
情绪波动下,他快要维持不了伪装了。
这时,罗伊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虽然我希望认同我的搭档,但我不希望是一个疯子。”
罗伊的话不重,甚至有些随意,但黑白神色却是认真了许多,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狂热的神情迅速收敛,恢复成平常的优雅形象。
“好的,我们走吧,今天的晚会希望你能够尽兴。”
说完,黑白带头走向晚会所在的大厅。
罗伊摇头,随后无奈的跟上,对黑白的神经质他已经有了些许免疫了。
据他观察,仪式者的精神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或者说与仪式前有着很大改变。
包括他自己。
度过【心门】的体验不用多说,再冷血自私的人走出来也会变得尊重每一份感情。
而黑白,罗伊没见过其仪式前的模样,但现实中很少有人能够真正沉溺于艺术当中,那种发自内心乃至病态的喜爱,不经历人生剧变亦或者一段悲惨的童年根本不可能诞生。
而最重要的证据……黑白没有名字!
相处的三天,罗伊问过黑白的真名,他的回答是忘了。
在仪式的那天忘了,在仪式中,他取了一个新的名字,符合【艺术家】的名字——黑白。
并且,心甘情愿……呵,好一个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到主动忘却使用了十几年的名字?
心甘情愿到周围的亲戚朋友都一同忘却并称呼你新的名字?
真是可笑。
他也问了仪式的内容,黑白的回答是喝下一瓶药剂,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画了一幅肖像画,肖像画的内容是自己,也就是自画像。
黑白说他当时的画功并不好,何况精神还被干扰,画的不像自己真正的模样,但仪式依旧成功了。
他画了整整两天,不眠不休的两天!
或许,这就是忘记名字的原因吧。
此刻罗伊无比庆幸自己参与的不是这种类型的仪式,狂者的仪式虽然危险,至少不涉及人格改变。
不再多想,罗伊快步跟上黑白的脚步。
“需要假面吗,先生?”
门口的侍者热情的推销道。
看来子爵府中仆人的待遇不错,晚会上的侍者认真服务着每一位客人。
罗伊看见黑白近乎恳求的眼神,轻笑一声摆了摆手。
“呵,不了。”
走进大厅,舒缓的音乐,夹杂在香水气味中可以闻到食物的芬芳。
罗伊脸上浮现笑容,他没有猜错,这场晚会的内容包括了晚餐。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
看出罗伊的意愿,黑白回头提议道。
“可以。”
话音刚落,黑白的眼睛就看向大厅中空旷的座位。
脚步不停,二人彻底走进晚会大厅,音乐却突然一停。
晚会的灯光也随之熄灭。
“嗯,晚会的小节目?”
罗伊饶有兴趣的看向大厅中央,如果有节目,那里应该是开场的地方。
不出所料,大厅中央一束灯光撒下,但罗伊的表情却是瞬间像吃了屎一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