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羞辱苏澈
顾清娢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清, “你说你要避子药?”
她实在是不敢相信,素来狐媚惑上的容拾竟然会放弃诞下皇嗣这样能够飞上枝头的大好机会。
“是。”顾清点头,“皇后娘娘最好让人把避子药做成丸剂后再给我, 这样方便服用和藏匿。”
“容拾,你以为本宫会愚蠢到相信你的话?”顾清娢冷冷地看着她,“若是本宫给了你避子药, 下一步你是不是就要去陛下那里告状, 说本宫容不下你,借机让他厌弃本宫?”除此之外,她实在是替容拾想不出想不出别的理由来。
“只可惜, 本宫与陛下自年少时便有情。哪怕后来本宫另嫁他人, 他待本宫仍是情深义重,甚至为了本宫背负一生骂名也甘愿。而且本宫是相府嫡女,身后有强大的母族依靠,不是你这出身低贱的娼妓之女可以替代的。”
“更何况陛下如今对你只不过是一时迷恋,本宫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对你就会弃之如履。”
“我与皇后娘娘一样, 无比期待那一日的到来。”
顾清说那句话的时候, 声音虽然平静如水, 眸中却隐隐约约地带着期待, 顾清娢整个人都楞住了, 她刚才所言似乎真的肺腑之言。
不管曾经如何, 她现在似乎真的不在乎容浚的恩宠, 似乎也是真的不想替他诞下子嗣。
原来自己拼命想要的一切, 竟然是容拾不屑一顾的东西, 这让顾清娢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顾清没有再多言, 转身就走,然而她刚走了没几步, 顾清娢的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站住!”
顾清回过头,“皇后娘娘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我诞下皇嗣,所以改变主意了?”
顾清娢的目光停留在顾清脸上,只见依然一脸平静,她素日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眸里的恨意愈来愈浓。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容拾的身上已经被她捅了个千疮百孔。
“你当本宫这华阳殿是什么地方,岂能任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顾清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那皇后娘娘想要如何?难不成想像第一次见面时又鞭笞我一顿?若是你考虑好后果了的话,倒是可以直接动手。”
顾清娢气结,“你……”曾经自己有容浚的偏爱,有顾氏一族的支持,的确可以有恃无恐地对付容拾。可现在他却能因她冷着自己,甚至还亲自赐她坐胎药,分明是真的动了情。再加上这两年多来他明里擡举顾氏一族丶实则暗里想办法削了不少实权,自己现在的确不能明着对她动手,以免惹他厌弃。
如画立刻走到顾清娢面前,附在她耳边低声提醒道,“娘娘,说不定容拾这是在故意激怒你,所以息怒。”
顾清娢强忍着心中的怒气,问道,“为什么?”
顾清反问,“什么为什么?”
“为何想要避子药?”
顾清缓缓道,“我已经被困在了这个华丽的囚笼里,不想再生一个孩子与我一样被困在在这里,仅此而已。”
“满口胡言。”顾清娢冷笑,“本宫记得,你之前明明满心爱慕陛下,怎么可能会不想留在宫中,不想替陛下诞下子嗣?容拾,你究竟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顾清声音清淡,“曾经爱慕,并不代表现在依旧爱慕,谁说过爱慕一个人就要爱慕一辈子?”
顾清娢瞬间被点醒,心中五味陈杂。
是啊,这世上没有什么爱慕可以持续一辈子。就像容浚曾经那么宠她爱她,现在也是待她冷淡至极,所以她真的没有必要纠结情情爱爱的细枝末节,而是要想尽所有的办法诞下大业的继承人。
夫君,怎么及得上亲生之子可靠?
皇后之位,焉能比得上太后之位稳固?
“容拾,你就不怕本宫把你今日索要避子药一事告诉陛下?陛下最厌恶人忤逆他的意思,到时候一定会让你吃尽苦头。”
“若你足够聪明,今日之事绝对不会对他提只言片语。因为他要做的事素来都是一定要做成的,就算他会让我吃尽苦头,但也会更加迫切地让我诞下皇嗣,这绝对不是你要的结果。”
“就算你诞下皇嗣又如何,本宫是皇后,是这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你不过是个低贱的娼妓之女,到时候你的孩子会唤本宫为母后,以本宫为尊,所以本宫为何要信你的话给你避子药?”顾清娢大声道,“华阳殿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滚!”
顾清头也不回地走了,心中却有了底。她一定会给自己避子药,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待她离开后,如画迫不及待地看向顾清娢,“皇后娘娘,对於容拾刚才那些话,你怎么看?”
顾清娢双眼微眯,白皙修长的手指在茶几上轻轻地叩着,“若那个贱人说的是真话,本宫倒不介意帮她一把。毕竟本宫还未诞下皇嗣,又怎能允许其他女人先替陛下生下子嗣?”
“可问题的关键是,我们也不知晓她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所以我们要尽快地查出来,她失踪的这两年多里,究竟去过哪些地方,遇见了哪些人,有没有……喜欢过哪个人?一旦知晓了这些,我们就能判断出真假来。”
如画点头,“那奴婢这就伺候娘娘给丞相大人写信。”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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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回勤政殿时,容浚已经下了早朝,正坐在案前批阅奏折。
他听到了她的脚步声,立刻擡眸问道,“阿拾,你刚去哪里了?”
顾清回答,“我醒来后觉得有些闷,实在是有些想透透气,於是问了守殿门的侍卫,他们说只要我不出宫门,陛下并未禁我的足,我可以自由行动,所以就出去转了转。”
容浚勾唇一笑,这个傻女人,除了出宫门以外,他从来都没有禁她的足,一切都不过是她臆想出来的罢了。
“后来,我去了华阳殿。”
容浚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所以并不觉得意外,只是心中有些好奇,“你去华阳殿做什么?”毕竟,她与顾清娢两人因为杨玉和断腿一事说是仇人也不为过。
“其实就是想看看她。”
容浚皱眉,“看她?”
“当初她腹中的胎儿是因我那封信所失,如今陛下又把我带回宫中,她一定满心怨恨和担心。若我出现在她面前,定然能让她堵心。”顾清的声音里陡然多了不少冷意,“能亲眼看见她过得不好,我原本为杨玉和不甘的心平和了许多。”
容浚微楞,这似乎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明确地表达对顾清娢的憎恶。明明他应该是不悦的,可心底却有那么一丝喜欢她这小任性。
不过他依旧叮嘱道,“皇后毕竟是皇后,你以后不可再造次,故意惹她不悦。”
他顿了顿,接着道,“孤也不会让她再为难你。”曾经他未曾看清自己的心,让她受到了顾清娢不少的委屈和伤害。以后只要她乖乖地留在他身边,他一定会好好地护着她。
顾清见容浚似乎心情不错,突然跪在了容浚面前,“陛下……”
容浚那双深邃墨瞳里立刻浮起了浓浓的怒意,“你想见苏澈?”她已经见过了郭仪和阿奈母子,如今能让她跪地相求的事,也就只有这么一宗。
“我只想远远地看他一眼,确定他安好便可。”顾清伸手起誓,“我保证,只要他一生安好,从今往后永远都不会在陛下面前提及他的名字,也会会尽快把他遗忘。”她是他的劫数,确定他性命无忧后,不再见才是最好的保护。
容浚站起身来,走到顾清面前,蹲下,挑起了她的下巴,只见她目光坚定,看来是真的下定了决心。
若是见一面就能让她永远不再提及苏澈的名字,甚至遗忘,倒也是一件好事。
待他们有了孩子以后,她心中一定只会唯馀自己。
“阿拾,孤明日可以带你去见他,可你一定要记清楚自己现在说的话。”
顾清低了头,敛了眸中的欣喜之色,“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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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饭后,容浚难得地没有纠缠顾清,而是去了华阳殿。彼时,顾清娢正靠在贵妃榻上看书。
看到他那一刹那,她太过於惊讶,手中的书都滑落在了地上。
距上一次他来华阳殿,已经有三月之久,而距他们上一次同房,已经是七个月。
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要牢牢地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哪怕他只是来问容拾白日来华阳殿一事,她也要留下他。
“陛下……你怎么来了?”
“今日奏折不多,批阅完时还早,所以来你看看你。”容浚问,“听说阿拾白日来过你这里?”
果然如此!甚至没有丝毫掩饰。
顾清娢心中恨极,眉眼却依旧温柔,“是。”
“她可有说了些什么?”
“她倒也没有多言些什么,只是提及陛下昨夜赐了她一碗坐胎药而已。”顾清娢试探地问道,“陛下,容拾出身的确太……你真的打算让她诞下皇嗣?”
“是又如何?”容浚斜睨了她一眼,“她的孩子日后不需要担负家国责任,只需要做一个闲散的皇子就好,所以纵使她出身低微也无妨。”容拾和他们的孩子,只要永远陪在他身边就好。
顾清娢的心安了不少,至少他现在再怎么在乎容拾,但依然没有乱方寸。大业继承人的位置,只能是自己和他的孩子。
“清娢。”容浚缓缓道,“孤可以保证,阿拾永远都不会危及你的地位,所以你以后也不要再为难她。”
顾清娢看着他,只觉得男人实在是可笑。当初那个对她深情款款的他,早就已经死了。
“臣妾知道了。”
两人相顾无言,殿内安静得似乎一根针落下的声音都能听见,最后容浚打破了沈默,“夜已经深了,孤先回勤政殿,你也早些休息。”
他刚离开不久,就已经开始思念容拾。
看着容浚离开的背影,顾清娢咬了咬牙,冲过去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他,“阿浚,今夜不要走,留下来陪我。”
“我知道你现在眼里只有失而覆得的容拾,一心想要她为你诞下子嗣。可我是你的妻子,不也该为你生下子嗣么?”
“我求求你,给我一个孩子。哪怕日后你的心完全被容拾占据,再无我一丝位置,至少我还有一个像你的眉像你的眼的孩子陪伴,那样也不会太孤独。”
在容浚的记忆里,顾清娢素来都是傲气的,哪怕会花小心思哄她,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直白地苦苦哀求。
这些年,他的确是冷淡她了。
她是他的妻子,是他年少时爱过的人,他的确该给她一个孩子。
他转过身,把她打横抱起,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床榻……
顾清娢能感觉到容浚的心不在焉,不过她已经不在乎了,只要能让她怀孕,管他在床榻之上又想着谁呢?
她只要大业的太子!
她只要做大业的太后!
匆匆结束后,容浚拥着顾清娢,只觉得一颗心空荡荡,却怎么也睡不着。只要一闭眼,他的脑海里满是容拾的影子。
最后,他终究还是回了勤政殿。
顾清还未休息,而是坐在书桌前练习。昏黄的烛光摇曳,衬得她愈发沈静。
她擡眸看了他一眼,那一刻,容浚竟然有了一丝心虚。他刚宠幸了顾清娢,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发现。
明明他是九五至尊,三宫六院是寻常之事,根本就不必为哪个女人守身如玉,可他还是不想让容拾知晓。
容浚退出了内殿,楞是仔细地沐浴了一番,觉得自己身上应该没有残留任何不该有的气息后才又回来。
顾清没有问,他也没有提,两人各怀心事。
夜色深沈,容浚牵着顾清的手上了床榻,紧紧地拥着她,他原本空荡荡的心终於被填满。
他忍不住低声呢喃,“阿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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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顾清早早地起了床,静静地坐在窗前,等着容浚下早朝。
他昨日应允过,今日会带她去见苏澈。
她竭力让自己平静,可一颗心还是充满了期盼,还有……忐忑不安。
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怎么样?
就那样胡思乱想着,她听见了容浚的脚步声,立刻回过头。
只见他站在那里,神色不悦,“怎么,你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苏澈了?”
无论答案如何,都不可能让她满意,她索性沈默。
容浚冷哼了一声,“走!”
马车上,容浚目不转睛地看着容拾,她的情绪收敛得很好,脸上看不出来任何期盼和喜悦。哪怕是刻意而为之,至少把他放在了心上。
只不过,她离自己也未免远了些。
“阿拾。”他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顾清依言过去,下一刻就落入了他的怀抱里。他轻笑了一声,堵住了她的唇。
纠缠!啃噬!
直到她快呼吸不过来时,他突然咬了她一口,才松开了她。
顾清摸了摸自己红肿的嘴唇,把他的心思猜得一清二楚,他这是待会儿想向苏澈宣告所有权。
或者换一句话说,他想要羞辱苏澈。
容浚把顾清带到了一个普通的民宅前,但她知道其实不简单,因为她已经听出来里面至少有七个武功高强的人看守。
这对於丝毫不会武功的苏澈而言,未免也太小心了些。
顾清站在门口,良久也没有进去。
容浚忍不住道,“你不是一心想要见他么,为何到了这里反而不进去了?”
顾清终究还是鼓起勇气走进了那座民宅,苏澈并没有在院子里,她循着他的气息找到了他所在的房间,透过微开的窗户看了进去。
只见他正坐在书桌前地看着书,整个人安静无比,依然那么让她安心。
他没有遭受身体上的折磨,这已经是最好的事。
顾清的目光不敢在他身上多停留,很快转过头,对容浚低语,“我们走吧!”
“为何要走?”容浚那双深邃墨瞳不知不觉中已经充满了戾气,“既然来了,自然该进去好好地见一面才是。”刚才容拾依然掩饰得很好,脸上没有一丝喜悦之情,可她的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光芒仍是被他捕捉到了。
那光芒曾经明明是属於他独一无二的东西,可她却给了别的男人,他如何能甘心?
容浚反手钳制住了顾清,一脚踹来了房门。苏澈看到她,立刻站起身来,忍不住唤了一声,“清清!”
他还没来得及多言,就被容浚隔空点了穴位,再也无法说话,也无法动弹。
容浚拖着顾清进了房间,直接把她扔到了床榻上,倾身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