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曹操入京师，心路历程转变
曹洪统率着五千多先锋军，随着曹操反杀回去。
埋伏地烟雾弥漫的效果已经消失，但还有余烟缭绕，两军众将士还在捂住口鼻咳嗽，根本无心作战。显然是肺腑还受到创伤。
最严重的士卒，已经被呛死过去。半死不活的倒在地上哀嚎着，稍微好一点是站在原地。
徐荣这位将领，方才舒缓过来，正要召集全军将士再次进攻。但前方密集的踏步声传来，当他目光扫过去后，大惊失色！
徐荣只是在心中犹豫了一瞬间，就果断的下令撤兵！
曹操的先锋军虽然长途奔袭，有些体力消耗。但并没有伤势出现，不说巅峰状态，但也是可战之力。
而徐荣这边的伏兵，只有两三千了。伏击的时候倒是没有太大伤亡，可是方才烟雾呛鼻下，站在下风口的影响。而后乱作一团的厮杀，出现巨大伤亡。
这种情况下，根本无力作战。继续负隅顽抗，那是自寻死路！
徐荣虽然想要擒杀曹操立功，但也知道贪功冒进，只会将自己带向无底深渊！
伏兵将士虽然后遗症严重，但在死亡威胁下、在敌军大军压境的锋芒刺激下，还是立刻令行禁止的归阵。他们不是一拥而上的掉头就跑，而是且战且退。
这种表现，让曹操根本不敢下令追击！
“徐荣此将，乃数一数二的帅才啊！”曹操望着徐荣率军逐渐远去的背影，饶是他这位军事卓越的帅才，都叹为观止。
不要小看徐荣方才的变阵！
在敌强我弱，从上风变成下风的情况下，军心士气跌落谷底，甚至有些巨大的打击。这种情况下，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出现溃败！
兵败如山倒，指的就是军心士气被击溃，众将士已经没有战斗意志的表现！
然而徐荣此将，竟然可以在危急关头，迅速的改变阵型，可以约束部将士卒避免出现溃败，这就是一种卓越帅才的表现。
至少曹操是做不到这一步的！
兵法有云：
凡是要兴兵打仗，必须要先训练部队作战。
要使全军战士平时练好分散与集合的阵法，熟悉起坐和进退的号令，一旦派出与敌人进行战斗，可以根据旗帜的挥动而反应变化，可以从听金鼓的声响而前进后退。
这样，就每战必胜！
兵法说起来很简单，但做起来难如登天！不然的话，也不会有“纸上谈兵”的典故了！
这也是曹操选择放弃趁胜追击的原因。届时万一被敌军利用，很有可能被打一个回马枪，一个诱敌深入、瓮中捉鳖的反击战！
“立刻救援伤兵……”
曹操立刻下令，曹洪立刻率军去救援诸将。曹操第一时间来到戏志才这边，看到他还活着，略微松了一口气。
“志才！”
“主公……”
戏志才手臂被砍了一刀，血如雨下，此时草草包扎，脸上毫无血色的苍白，上气不接下气，一脸虚弱道：“主公，曹仁危矣！”
“什么？！”
曹操先是一愣，旋即惊醒过来，“不好！！！”
徐荣退的如此果断，但若是他向着关下杀去，那么断后的曹仁部队，需要一边阻挡吕布等并州军，一边分兵阻挡徐荣部队。
前后夹击，腹背受敌。
还是面对吕布这等天下第一猛将，并州军这等天下精锐骑兵。还有徐荣这位帅才……
危矣！
“立刻率兵救援子孝（曹仁表字）！”
曹操果断道。对待自己人，他还是有情有义的。况且还是曹家嫡系。
但这时候，曹洪却沉声说道：“兄长，您先过轩辕关，吾率兵回去救援！”
“不可！要去一起去，吾等是兄弟，岂能独自苟活？”曹操说的慷慨激昂，让众将士倍受感动。
但曹洪却说道：“兄长，天下可无洪，可无仁，但不可无君啊！”
“呵呵！”
曹操自嘲一笑，望向兖州方向：“吾连兖州都守不住，哪里还有资格承受子廉的性命相托？！”
眼看着兄弟俩推辞来、推辞去，戏志才咳嗽了几声后，终于还是强行提气道：
“主公，你们不用再争了，如今我们首要任务，就是全军度过轩辕关。曹仁将军、甚至夏侯惇、夏侯渊等将，都能安然无恙归来的！”
夏侯惇和夏侯渊下落不明，戏志才猜测他们可能落入赵王手中了。
而夏侯两将，与曹操绑定太深，绝对不可能投降，不能像其他将领谋臣那样，另投明主。
所以夏侯两将，若是没有成功逃离，肯定会成为阶下囚的。这就是戏志才的逻辑推算。
谁能想到，易小川对伏牛山脉有所了解，他们会铤而走险选择从虎牢关突破，失败后果断深入伏牛山脉。
“为何？！”
曹操惊疑不定。曹洪诸将也是惊疑望来。
戏志才又咳嗽几声，肺都要咳出来了，曹操急忙俯身帮他拍了拍后背，顺直了气，戏志才这才继续说道：
“主公，既然已经与赵王撕破脸面，那也不用顾忌其他了。
“当初太傅刘虞率兵五千驰援陛下，勤王救驾，东归洛阳。这五千兵马，可都是赵王的兵马，其中有不少都是精锐白毦兵和白袍军出身。
“此次入京后，第一时间，就需要雷霆出手，清扫这些赵王党羽。利用这些兵马，来与赵王交换。
“甚至，我们还可以利用太傅刘虞！”
“万万不可！”
曹操却摇头道：“刘虞声望太盛，若是对其下手，必遭反噬！”
不过曹操说完之后就愣住了，他连徐州都屠了，杀的人头滚滚，泗水为之不流。还会在乎所谓的名声吗？
百姓的名望不在乎，而世家的名望……还能比得过汉帝的权威吗？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戏志才沉声说道：
“赵王刘羽公然抗诏，可以他谋反篡位为由，将太傅刘虞打成赵王党羽。在大是大非面前，相信天下还是站在陛下这边的！
有了这个师出有名的借口，就能以此钳制赵王。其五千兵马、太傅刘虞，两者就足以让他交出诸将了！”
曹操皱眉沉声问道：“志才，赵王……真的会为了刘虞，释放曹仁他们吗？”
“主公莫非忘记了？赵王兵不血刃夺下幽州，可是前幽州牧、现太傅刘虞成人之美。这就是一种情分！若是对刘虞见死不救，赵王还是仁王吗？”
戏志才幽幽道：“现在……赵王该还债了！”
“吾明白了！”
曹操犹豫片刻，果断下令道：“全军过轩辕关！”
他们都来不及打扫战场，匆匆带着伤兵北上轩辕关。原本雄兵三十万的曹操，此次过轩辕关的兵马，只有五千多、不到六千兵力了。
除去曹洪先锋军五千多名士卒，中军部队数千人被徐荣埋伏，损失惨重，中军部队最后只有几百人。中高层将领战死数名，谋臣战死数名。
倒是袁谭和袁军诸将苟活下来。曹操最倚重、最信任的戏志才也活下来。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可是。
对比颠峰时期的势力，残兵败将而已！
数年的心血，一朝荡尽！
望着山路崎岖、怪石嶙峋的嵩山盘，轩辕关路，曹操心下戚戚。
特别是此时正值冬季，众将士伤亡惨重后，带着绝望、灰败、毫无斗志的色彩，宛如行尸走肉的向上攀登，行走在人烟稀少的道路上，更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寂寥悲凉。
曹操侧首回望，崇山峻岭阻挡不住他望向兖州的视线。那是他的起家之处，发展所在，数年的心血，一兵一卒、一草一木，都是曹操奋斗的成果。
而今全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那种郁闷苦楚，甚至都无法表现出来。曹操要在众将士面前，做出一个表率，一个不畏艰苦、积极向上、充满东山再起、卷土重来的奋发精神的主公的形象。
似乎只要过了轩辕关，只要到达京师，他们就有美好的未来，就能东山再起。就能发展壮大，伺机强势回归兖州，报仇雪恨似得。
可只有曹操知道，何其艰难啊！
这一次离开兖州，不知猴年马月才能重返故土！曹操抬头叹息一声，心中的苦楚宛如潮水涌来，却连发泄倾吐的对象都没有！
风声萧萧、寒风呼啸，似乎连老天爷都觉得悲凉似得，天空中竟然下起了鹅毛大雪。将士们行军赶路的速度，又一次加快。
但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下运载的车轮竟然出现断裂。身受重伤的士卒，就此倒地不起。无声的前行中，逐渐有人掉队。山岭两侧时有兽吼传来，人疲马乏，又饥又渴。
曹操从这支队伍中，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光芒。触景伤情，他有感而发。一首即兴诗作，由此诞生——《苦寒行》
北上轩辕路，艰哉何巍巍！
羊肠坂诘屈，车轮为之摧。
树木何萧瑟，北风声正悲。
熊罴对我蹲，虎豹夹路啼。
溪谷少人民，雪落何霏霏！
延颈长叹息，远行多所怀。
我心何怫郁，思欲一东归。
水深桥梁绝，中路正徘徊。
迷惑失故路，薄暮无宿栖。
行行日已远，人马同时饥。
担囊行取薪，斧冰持作糜。
悲彼《东山》诗，悠悠使我哀。
……
汉末读书识字都是少数，这些士卒都是目不识丁，根本领会不到其中的深意。
哪怕就是一些将领，都没有曹操这等才华横溢，只能隐约有所感触。
但队伍中的谋臣，譬如戏志才，闻言之后，却叹息一声。此诗道尽了曹操心中的凄凉、悲苦，沉重的压抑之情。
从艰苦的行军路，以及天寒地冻、大雪纷飞的环境对比，流露出对战争的厌恶，对轩辕关之行遭受的危机的惊惧。同时也是对家乡兖州流露出的思念。
苍凉悲壮，凄凉沉郁。
曹操本是雄才伟略，豪情万丈之辈，盘踞兖州，有鲸吞天下之心。
但这一战，不仅击溃了曹操的势力，也击溃了曹操的雄心万丈！击溃了曹操的宏图之志！击溃了曹操的自信心！
戏志才想要劝慰什么，但本就受伤虚弱，爬山路的艰难，让他气喘吁吁，连话都说不顺，索性也没有了这个闲心。只能叹息一声。
此去京师，真的可以卷土重来吗？
戏志才心中略有些迷茫了！
“兄长，轩辕关到了！”
曹洪一声呼喊，终于将曹操等诸人的精神拉了回来。原本有些凄苦忧郁的情绪，终于缓解了不少。是那种费劲千辛万苦，达到目的地后的满足感。
精疲力竭、人疲马乏的众人，终于可以略作休息。不至于如诗句中到了傍晚连睡觉的地方都找不到！
“天色渐暗，大雪纷飞，在关中休息一夜，明日行军。替吾拜见一下守关将领，吾要好好感谢其恩情……”
曹操有条不紊的下令，哪怕心中苦楚，但身为主公，他还需要强撑下来。他是主公！也是军魂！更是精神支柱！若是他倒了，军心必溃！
曹操自然不是想要感谢守关将领，而是准备去忽悠一下粮草辎重。方才被徐荣埋伏，两军交战，粮草辎重早就损失殆尽。
此时人疲马乏，饥肠辘辘，若是可以饱餐一顿。众将士低落的士气，也能重振旗鼓。
众将士陆续过关。
当曹操站在轩辕关前，望着这座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关时，他愣了愣，脸上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厚重的城门上，石刻的牌匾上，书写着三个大字——“轘辕关”。
“轩辕关”根本不叫“轩辕”，而是“轘（huan）辕”，这是曹操第一次到此，亲眼看到这座洛阳八关中，最险峻的一道关卡。
不知道为何叫错成“轩辕关”，是因为历年守关士卒目不识丁，久而久之就三人成虎传错了？还是一错再错后，索性就将错就错到底了？亦或者是其他种种原因？
但曹操宁愿这座关卡，就叫“轩辕关”！
因为“轘”有“形势险要的道路”的解释，同样也泛指“车裂”的酷刑，车裂即将犯人四分五裂的刑罚！
如今曹操势力四分五裂，分崩离析，这个字，简直就是最贴切的解释！
但这种解释，让曹操觉得有些讽刺啊！
“造化弄人啊！”
曹操本就内心凄凉，不然也不会触景伤情，在此写出《苦寒行》这首苍凉悲壮的诗句。
看到轩辕关真正的大名“轘辕关”，也不是他咬文嚼字，而是一个人失落伤心悲观的时候，看到什么都是不好的联想。情绪越发低落。
这时候，戏志才对着曹操呼喊道：“主公。”
许是声音太小，竟一时间没有听到回应。直到曹洪洪亮的声音回荡出来：“兄长，军师喊您！”
“吾知道了！”
曹操叹了口气，终于向着关内行去。
此时守将统率着士卒迎接他们，态度表现的十分和煦。戏志才站在一旁，曹操还以为是关于轩辕关守将之事，索性直接与之交谈起来。
朝中有人好办事，有着国丈董承的关系，再加上汉帝的默许和暗中支持，轩辕关守将对曹操自然是有些恭敬，甚至谄媚的成分。
别看轩辕关是洛阳八关之一，守关将领校尉级别，也是位高权重。
但是轩辕关地处险要，崇山峻岭唯一通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反过来说，那就是远离繁华，苦寒之地，鸟不拉屎的地方。
守关将领想要擢升，就需要朝中有人。不管是平调、还是晋级，上面的位置，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平时很难遇上权贵人物，但此时曹操的出现，给了守关将领一个机会，心思活络的主动过来巴结曹操。
曹操阉人之后名声不太好，但阉人属于帝后近侍，说得上话。而此时国丈董承对曹操似有联盟，这可是陛下枕边人、宠妃董贵人的父亲。
曹操的势力，足以让守关将领巴结一二。
况且放下身段，溜须拍马又没有什么损失，万一成功了，不就平步青云了？就算失败了，也没有什么损失嘛！至于面子？面子值几个钱？！
曹操情商极高，长袖善舞，两人相谈甚欢。守将巴结曹操，而曹操旁敲侧击打听京师情报。
守将虽然远离京师，但洛阳八关，都是地理位置至关重要的重要险隘，兵家必争之地。朝廷时常会有情报传递往来，朝堂邸报也有夹杂其中。
这些信息，都是远在兖州的曹操，可能遗漏，或者没有关注的重要消息。
既然准备入京师，那么就需要做足万全准备。结合自己以前搜集到的情报，可以更加游刃有余，摄取最大的利益，游走在多方势力之中。
国丈董承，只是曹操站稳脚跟前的垫脚石而已！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守将就被说的取出军粮资助，对京师所知情报更是和盘托出。
也难怪副将是赵王锦衣卫，还能在其眼皮子底下蛰伏，就这种智商，曹操觉得若非轩辕关占据地利，此将怕是根本守不住！
守将大摆宴席，为曹操接风洗尘。众将士也是酒足饭饱，原本低落的情绪逐渐恢复，士气都高涨起来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曹操方才抽空出来，来到戏志才身旁。戏志才独自喝着茶水，因为受伤的缘故，根本不敢饮酒，避免加重伤势。
曹操豪饮一杯后，方才对着戏志才问道：“志才，方才你呼喊与吾，就是为了与守将交谈吗？”
“主公可探听到什么情报了？”
戏志才摇着杯中茶水问道，这种姿态像友人多过君臣，甚至显得有些不敬无礼了。
“自然。”
曹操也没有架子，他唯才是举，礼贤下士，戏志才的才华，哪怕略微不敬也不甚在意，繁文缛节而已。
他解释道：“京师近段时间发生巨大变动。最大莫过于太傅刘虞，竟然被罢免闲赋待府。
“看来陛下对赵王和太傅，已经完全失去信任了。反倒是国丈董承，获得了陛下的信任，一跃成为朝堂新贵！
“陛下扶持执金吾伏完，即伏皇后的父亲。明明守卫京师治安的执金吾，竟用来卫戍宫廷。
“看来陛下对外人，是有些信不过，如今手下没有足够信任的兵马任用！
“并且宦官，也因为当初十常侍之乱，而死伤殆尽，近些年略有补充，但势力已经不复十常侍时的巅峰十分之一二了。”
曹操所说的十常侍之乱，就是大将军被十常侍诛杀，而后袁绍、袁术兄弟俩率兵攻打皇宫，将宦官斩尽杀绝的事情。
宦官和外戚，属于皇权的绝对拥护者。只要利用得当，那就是一大杀器。
可惜被世家挑动，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两败俱死。以至于汉帝竟然无人可用！
戏志才颔首道：“国丈董承密诏主公入京，不也是想要利用我等的军事力量吗！可惜此战伤亡太重，若是有数万兵马入京，立刻就能蚕食京师其他兵马势力！”
曹操本就低落的情绪，更加凄凉了，他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子孝他们如何了！”
这不是戏志才哪壶不开提哪壶，曹操情绪本就是低落。不过是因为需要与轩辕关守将交谈，需要维持主公强撑着罢了。
只要心中的郁结凄凉不解除，将成为永远的心病！
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而想要解除，只有东山再起！只有王者归来、回归兖州！只有击败赵王刘羽！
这谈何容易？！
戏志才见此情形后，对着曹操说道：“主公随我出来散散心如何？”
“嗯？！”
曹操不疑有他，跟着戏志才向着关外走去。
此时是太阳落山的时候，在戏志才的带领下，他们两人来到一个开阔处，旋即看到了让曹操震惊的画面。
轩辕关是座落在嵩山十八盘之上，处于制高点。居高临下，俯视大地。
太阳缓缓落下，黄昏渲染的天空下，有雪花飘落，大地上渐渐出现零星积雪，极远处的地面与天际相连，仿佛连成了一条直线，海天相接，交融一体。
曹操看到了一望无际的洛阳盆地！看到了远处若隐若现的洛阳城！
大汉京师，天子之居。人口众多，国都所在！
此时居高临下，一览众山小，似乎伸手之间，触手可及，唾手可得，可以将整片天空都囊括其中！将整个天下都掌握其中！
曹操此时顿生豪情万丈！
原本低落消沉，苍凉悲壮的悲观情绪，瞬间被这幅画面展现出来的壮丽景色，纵横千万里的大好河山所感染，大势磅礴、气势恢宏。
“主公，此情此景，有何感想啊？”戏志才露出了会心一笑。
戏志才属于曹操的心腹之臣、股肱之臣，除了他才华横溢、足智多谋、出谋划策，算无遗策之外。则是他对曹操的理解，性情相投。
曹操的《苦寒行》，让戏志才听出了他心中的凄凉悲壮，情绪的低落，甚至绝望。
而如今曹操眼神中绽放出来的光芒，那是希望的曙光！那是雄心壮志，豪情万丈的光芒！
曾经那个雄才伟略、英明神武，并且百折不挠，豪情万丈的曹操，又回来了！
曹操的回答也很简单，很阔达豪迈——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腾蛇乘雾，终为土灰。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盈缩之期，不但在天；
养怡之福，可得永年。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
曹操如今已经四十多岁了，人到中年，大败之后，自然会触景伤情，内心凄凉。
可曹操毕竟有雄才伟略，宏图之志，此情此景，天下尽在掌握之中的画面，让他顿生豪情万丈。
即使是迟暮之年，曹操依然壮心不老，他依然想着建功立业，实现人生理想。
哪怕此次兖州之战，大败而走，手下势力分崩离析，四分五裂，伤亡惨重。但曹操也相信，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他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主公，京师，将是我们重新开始的新征途！”
戏志才伸出手遮住眼前的画面，似乎要将洛阳城遮住，旋即紧握，“汉高祖以此起家，主公为何不可？”
曹操豪气澎湃！
……
许县。
徐荣率军撤退后，前后夹击许县。
本就在吕布等并州军强攻下，节节败退、勉励支撑的曹仁大军，终于承受不住，城破战败了。
吕布见到徐荣后有些惊疑：“曹操跑了？”
徐荣无言以对。
这让吕布气急败坏，望着轩辕关方向破口大骂：“曹贼其他本事没有，跑路天下第一啊！”
濮阳之战战败，吕布等并州军败走冀州。此次兖州之战，吕布一直想要洗刷耻辱，可惜曹操跑得比兔子还快！
张辽说道：“将军无需介怀，曹操虽然逃走，但手下势力四分五裂、分崩离析，想要东山再起谈何容易？
“京师鱼龙混杂，势力众多，派系林立。曹操想要左右逢源，或借机起势，都将受到巨大阻力。
“吾等立刻打扫战场，将战俘压回营地，回复主公。同时南下南阳驰援张绣，击退荆州刘表。扼守南阳，挡住刘表北上之路。”
吕布颔首道：“吾明白！”
徐荣、吕布和张辽等将打扫战场，将曹仁等败将俘虏押送往鄄城。因为刘羽即将从青州移驾兖州鄄城，接受这个新地盘。
同时率军南下，驰援正在南阳与荆州刘表交战的张绣大军。两军合力，大败刘表，迫使其退回襄阳。
至此，荆州刘表占据的三郡，失去南阳郡之后，只剩下南郡和江夏郡了。荆南四郡借机作乱，荆州刘表自顾不暇，根本没有余力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