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费尔西的一番介绍,阿方斯就越发有底气了。
不管是查理二世、克拉伦敦伯爵,又或者这些傲慢的议员们,他们拼成的这个纸牌屋,远没有阿方斯想象的那般坚固。
眼下,阿方斯没有像荷兰那样、对他们投入大量的投资,他们就认为,阿方斯拿他们没办法;可事实真的如此?
“眼下,国会议员安东尼·阿什利·库珀、威廉?卡文迪许,是最为针对您的。”
费尔西开口道:“似乎最近半年来,每次他们在议会发言,都得把您拉出来数落一通。”
“阿什利、卡文迪许?”阿方斯眉头一挑,他依稀记得,这两个人,后来成为了辉格党的第一代领袖,发动了光荣革命?
“安东尼?阿什利?库珀曾经是克伦威尔军政府要员,现在是下院的圆颅党领袖;
威廉?卡文迪许是德文郡伯爵家的公子,曾经在法国访学,现在是下院的政治新星。”
费尔西又道:“这两位,都以辛辣的、尖锐的反对国王一切政策而闻名;
他们还是带有清教徒倾向的顽固派,在伦敦造谣,捏造所谓的天主教徒的危害性。”
“圆颅党、大资本家、大地主代言人,还反对国王、反对天主教徒。”阿方斯露出古怪的神色:“这种人在法兰西,第一天就该被吊死。”
“谁说不是呢?”费尔西回道:“如果您能狠狠的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相信所有的英国人,会因此重新审视自己的态度。”
“不不不,您都说了,这两个是靠辛辣的、尖锐的反对国王而出名,如果我们去找他们麻烦,哪怕是跟他们对着骂,都是在给他们机会。”
阿方斯笑着摇摇头:“对付这种人,就是无视他,就算他把口水吐在我们脸上,也不要搭理他,甚至不要擦它。”
“呃…您确定?”费尔西一愣:“那他们不是更加的嚣张?觉得我们怕了他们?”
“您不是说了么?他们在宣传天主教徒的危险性,我们任打任骂,还有危险性吗?”阿方斯双手一摊。
“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可以乱说。”费尔西叹了一口气:“再说了,这样…不符合我们法兰西的气质…”
“不要急,现在他们越嚣张,等他们求我们的时候,就会越卑微。”阿方斯笑眯眯回道。
“呃…”费尔西眨了眨眼睛:“您至少,跟我说一说,您打算做什么?又或者…能取到一个什么样的成果?”
“首先,我会投资一个沙龙晚会,让更多的知识分子,喜欢法兰西、崇拜法兰西,向英国宣传法兰西的优越,鼓励天主教徒回流;
其次,我会投资一个秘密报社,深挖教会、清教徒以及与这两个人往来密切的商人的秘密,把那些不堪的黑料全都抖出来;
紧接着,我们要发起大规模贸易,他们能生产的,我们要以更低的价格去销售;
他们没办法生产的,我们就要买走或者垄断市场,让这些东西更加紧缺。”
阿方斯笑眯眯道:“我在那边的朋友会越来越多,我们会利用这些朋友的力量,将支持他们的人逐一取代;
当这些人的日子过不下去了,站出来推翻他们的,就是这些曾经支持他们的人!”
“听起来…很不错?”费尔西眨了眨眼睛:“那我能做些什么?”
“帮我们找更多的朋友,朋友越多,我们的敌人就会死的越快。”阿方斯笑眯眯回道。
“交朋友这种事,就只管交给我吧!”费尔西拍了拍胸膛:“我的朋友,可以从伦敦塔排到牛津!”
“那再好不过了!”阿方斯哈哈大笑起来:“这个沙龙晚会要办得漂亮,就一定要有捧场的人,我需要您…尽可能多的邀请贵妇人去参加。”
“贵妇人?”费尔西眨了眨眼睛:“您是打算…把查理二世陛下也引过去?”
“能引过去最好,不能引过去,至少有一群贵妇人在,某些人,也要保持基本的体面…”阿方斯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情。
事实上,他请贵妇人过去,是因为女性的耳根更软,容易被说服,更容易被法兰西输出的各种美丽的事物所诱惑!
只要拿捏了这些贵妇人的心,让她们热爱法兰西的事物,期待得到法兰西的事物,敢堂而皇之抨击法兰西的人,也会一下子少掉一大群…
“交给我吧!阿方斯先生。”费尔西嘿嘿一笑:“我一定要给您找上五十个贵妇人,确保她们年轻又美貌,让那些饥渴的家伙被迷花了眼!”
“如果这些夫人喜欢文学,喜欢精致的生活、优雅的礼仪、奢华的器物,就更好了。”阿方斯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来。
“当然!相信我,英国的贵妇人,跟法兰西的没区别,如果有,就是英国的贵妇人更老土。”费尔西哈哈大笑起来!
“那真是太好了,我就都拜托给您了!”阿方斯笑着跟他碰了碰杯子,将杯中酒水一口饮尽!
“您的人什么时候去伦敦?”费尔西喝完酒,这才笑问道。
“明天,本杰明爵士会陪他们一起去伦敦的,他今晚会在这儿住上一夜;您要不也明天再回伦敦去?今晚在加莱住一夜?”阿方斯笑道。
“倒也行,我也有段时间没见着小威廉了,他跟茹娜的婚事…我觉得应该抓紧确定下来!”费尔西嘿嘿一笑。
“行啊!我一会儿也要进城,我们可以一起去见见戴伦叔叔。”阿方斯笑着站起身来:“我们先去用餐吧?稍后休息一下,下午再进城。”
“那行,请!”费尔西站起身来,一边往外走,一边笑道:“您这儿可真不错,刚刚小塞涅莱还跟我说,他想继续留在加莱呢!”
“是嘛?他可能舍不得他的朋友们吧。”阿方斯眼珠子一转,笑了起来。
既然小塞涅莱找费尔西了,那说明他真的想留在这儿,这说明,对这小家伙的文化输出,已经成功了!
“他还找我说情,希望我跟我大哥说说。”费尔西嘿嘿一笑:
“按理说,戴伦先生应该去一趟巴黎,谈一谈婚事;但小家伙舍不得加莱,要不我给我大哥写封信,让他带着家人一起过来?”
“礼节就是礼节,叔叔肯定得去一趟巴黎。”阿方斯笑着摇摇头:
“不过您说得对,我们应该邀请伯爵大人一家过来,看看加莱的情况;
不如这样,等伯爵大人接收了王冠号战列舰,就让戴伦叔叔抽时间去一趟巴黎;
等婚事确定下来,我们再邀请伯爵大人一家到加莱住一阵子?”
“听起来很不错,我猜小家伙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费尔西眨了眨眼睛。
“当然!”
奥尔菲特家,餐厅里。
奥尔菲特夫人一家三口、还有尼尔,正坐在餐桌前享用着午餐,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最近一段时间,大小姐还跑来这儿看显微镜吗?”尼尔突然问了一句。
“是啊…来了好几次了,每次一来,就要看上一个下午。”科赫叹了一口气:“我现在都没有时间,好好做研究了。”
“你再忍忍吧,现在不能占用罗伯特先生的时间,比起让他再做一个显微镜,他正在研究的课题更重要。”尼尔笑了起来。
“好…好吧…”科赫只得点点头,他不知道,就是因为得不到,克里斯汀娜才会眼馋,一次又一次的跑来这儿玩显微镜…
“不得不说,大小姐真是太活泼了。”奥尔菲特夫人也感到头疼:“她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
“我们都是六点起床,她是十点,这大概就是…她的精力用不完的原因。”尼尔撇撇嘴:“少有人不干活、还能享受好吃好喝的生活。”
“你好像在抱怨…”艾玛小声吐槽道。
“我确实在抱怨。”尼尔唏嘘起来:“她前些日子丢了一个龙蛋,为了找到它,就把整个庄园的仆人都叫过来,把庄园的草地挖开、试图找龙蛋;
被我劝阻下来,她又让我们再去给她找个龙蛋;阿方斯先生看不下去了,就让我把她带到格拉沃利讷去,干一天农活,让她吃吃苦头。”
“您不会…真的这么做吧?”奥尔菲特夫人一愣。
“是的,然后她被晒伤了,那几天,见到我就追杀我。”尼尔叹气道:“她只是晒了一天,而我们每天都晒呢!”
“好吧,您挺可怜的。”艾玛不再吐槽了。
“阿方斯先生说,我们现在没得选择,是为了以后可以做更多的选择。”
尼尔又道:“我只能先努力工作,多赚钱,等我不出海了,就换份更舒适的工作。”
“是嘛?您打算换份什么样的工作?”奥尔菲特夫人来了精神!
“医生吧,我还是船医呢,我的医术更高明,不需要截肢,也不靠放血治病。”尼尔回道。
“如果…能每天晚上都在家里吃晚餐,就更好不过了。”奥尔菲特夫人突然开口道。
“嗯,那是我的梦想。”尼尔转头看向艾玛,却见她的脸迅速红成了大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