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臭不可闻。”阿方斯淡定回道。
“臭不可闻?我看你的女朋友待的挺开心的,我觉得你可能污蔑了巴黎,要不然你让我去巴黎住一段时间看看?”克里斯汀娜眼珠子一转回道。
“没钱,供不起你在巴黎败家。”阿方斯翻了翻白眼好没气道:“你爸爸也回来了,不如让他带你回亚眠乡下住。”
“滚!打死都不回去!”克里斯汀娜立刻大声辩驳道。
“怎么?这回知道被当成土包子的感觉不好了?那就给我认真点上课。”阿方斯好没气道。
“拉蒙先生都可以作证,你小时候也没认真读书。”克里斯汀娜撇撇嘴道。
“…这不妨碍我教导你认真读书,因为事实是,现在我一天看的书比你还要多。”阿方斯翻了翻白眼回道。
“啊嘞,那等我到你这个年纪了再努力也还不迟,你瞧,还有不到五年了。”克里斯汀娜理直气壮回道。
“…”阿方斯懒得吐槽她…
等阿方斯一行四人乘着马车到门口,戴伦跟威尔就走了过来,一看阿方斯还是原来那副打扮,威尔就笑着揶揄道:“你可是加莱唯一的子爵大人,就算不能穿得比谁都好,也不能穿得比谁都差吧?”
“这话说的…”戴伦有些哭笑不得,才又笑着对阿方斯道:“别理他,我们进去里面聊吧。”
“话不能这么说,我也说他穿得太土了,结果他说,只有假贵族才需要装模作样。”克里斯汀娜回道,然后对着薇薇安努努嘴,只因薇薇安打扮得比她漂亮…
“我让你去换裙子,你说无所谓,现在看到薇薇安穿得好看,你又嫉妒人家。”阿方斯翻了翻白眼好没气道。
“胡说八道,爸爸,我嫉妒薇薇安了吗?”克里斯汀娜转头对弗朗索瓦问道。
“嗯。”弗朗索瓦点点头。
“…”克里斯汀娜顿时脸面就挂不住了,踢了阿方斯一脚,低着头就往屋子里冲了进去…
“你们聊吧,我们先进去了。”弗朗索瓦笑道,带着薇薇安先进去了。
“咱们也进去说吧。”戴伦笑道,随即又压低声音道:
“荷兰人开始联合起来了,下午刚到的消息,荷兰人又从阿姆斯特丹运了差不多一千万利弗尔的钱过来,看来他们是要围标增发股票了。”
“咱们能拿出多少钱?”阿方斯想了想,这才开口问道。
“商盟一共也拿不出三百万来,布洛涅那边可能也就三五百万,咱们这边,你从尼德兰弄来的船刚刚走了第一趟货,顶多几万利弗尔的利润。”威尔低声道:
“荷兰人加上这一千万利弗尔,少说也能拿出两千万来,咱们这一共都不到一千万,而且本国的银行规模都不大…”
“没事,咱们拿出态度来就行,上个月增发的五万股票,他们不才买了一万股吗?您都有这么多了。”阿方斯笑道。
“如果仅仅是围标股票就算了,我听说他们打算介入商盟委员会,想要收回你们的优先增股权。”威尔低声道:
“自从上个月布洛涅的投资到位了,荷兰人就开始眼红咱们来钱太快了,这贸易中心马上就要完工了,他们更加坐不住。”
“我倒不介意让出这个优先权。”阿方斯低声笑道:
“反正我手里已经有近十万股的股票了,荷兰人要想持股超过我,起码还得三四次增发股票才行。”
“可这丢了优先权,迟早把管理权也丢了,这还是咱们的加莱?”戴伦好没气道,共济会是以商盟作为掩护的,这才刚刚运作起来,要是就丢了商盟的掌控权,那还怎么搞?
“您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我就设定商盟只入股所有的生意50%股份吗?”阿方斯低声问道。
“为什么?”威尔奇怪问道,他确实不明白阿方斯为什么这么做。
“商盟只持有50%,那自然其他工坊主就也是50%,只要工坊主还持有商盟哪怕一股股票,他就永远控股他的企业。”阿方斯低声笑道:“荷兰人以为钱是无所不能的,却没想过,其实印钞机器在我们手里;
只要我们手里的股票兑现的差不多了,把这个机器停下来,让股票在他们手里崩盘就可以了;然后,在适当的时候,我们用高位出让股票得到的报酬再买回股票!
商盟永远是我们的商盟,而荷兰人的钱,却不总是荷兰人的钱。”
“还可以这样?!!”威尔睁大眼睛。
“加莱永远是我们的加莱。”阿方斯淡定回道:“荷兰人统治商界有段时间了,总该风水轮流转,让我们教育他们一次。”
“你有把握?生意总是需要持续的,我们随随便便的收割荷兰人,怕是会把名声全败光了。”戴伦想了想回道。
“随随便便就崩盘自然是不合适的,但当商盟的回报已经超过股票的增值,那我们这么做就是无可厚非了。”阿方斯低声笑道:
“就算别人不配合也没关系,我手中那些产业是最大的利润点,只要玻璃镜工坊跟贸易中心停止运作,商盟的股价不崩盘都不行。”
“那你的意思是?”威尔微微眯起眼来。
“只要有人来跟您买股份,您等着看我的信号,我一放弃优先采购权,您几位手里的股票就可以陆续出手了;”阿方斯笑道:
“我也没办法把控具体的时间,但想来只有在股价最高的时候,才会有人一口吃下我们全部的股票。”
“全部出手?”戴伦也吃了一惊:“这可得几百万利弗尔!”
“我估计荷兰东印度公司也会入场,但他们的目的,估计也就是想搞死我们的商盟。”阿方斯回道:
“我已经有另外的预案了,我回加莱之前已经交代安了,在时机成熟的时候申请特许公司,用特许公司替代商盟跟荷兰人打擂台。”
“我明白了。”威尔点点头回道。
“只要有商盟内部的人找您问出手股票的事情,您可以暗示他们,让他们把股票转给您或者给我,我们手中的筹码越多…”阿方斯不再说话,转而回过头来,向正走近他们的几个荷兰人举起了酒杯来:“好久不见,阿兹特先生。”
“晚安,三位。”阿兹特笑着举起杯子来,又继续指着身边的中年男人道:“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安特普先生,鹿特丹的大银行家。”
“您好。”阿方斯三人都举起杯子来,跟这位安特普先生碰了一下杯子。
“您好,阿方斯先生,戴伦先生、威尔先生,很高兴认识三位。”由于同属弗勒芒地区,这位安特普先生的皮尔第语相当流利,一开口就是满满的自己人语气。
“您好,您的皮尔第语很流利。”威尔笑着回道,旁边的阿兹特则是从口袋中拿出一封信来递给了阿方斯道:“这是安小姐的家信,许是安小姐忘了告知家人更换通讯地址了,这封信还是寄到了阿姆斯特丹,是造船公会委托给您送过来的。”
“非常感谢。”阿方斯笑着从阿兹特手里接过信封,嘴角微微一抽:这是真离谱,安都离开造船公会半年时间了,他家里人竟然不知道,安现在在加莱?
而更离谱的是,直到现在双方才通了一封信,还是这快年底了才送来的,别不是跟安要钱吧?又或者是因为安去了趟巴黎,忘了给家里寄钱,所以来讨要来了?
“阿方斯先生在上个月开始开放商盟的融资渠道,有没有打算,进一步开放?”阿兹特便又笑着问道。
“您指的是?”阿方斯笑着说道。
“更大规模的融资扩张。”阿兹特笑着继续说道:
“您在海峡口兴建贸易中心,不得不说是一个非常睿智的决定,但很明显,眼下加莱的码头越发的不足,城市也显得狭窄;而且距离英国实在是过于接近了,如果不能尽快的建设完善,是很难成大气候的。”
“确实如此,但多大资本做多大事,我们也不希望脚步过快而踢到脚后跟。”阿方斯笑着回道。
“您这样就过虑了,阿姆斯特丹能够形成那么大的交易市场,是因为他们的船足够多,但实际上,从海况、距离、地理位置来看,加莱是一个明显优于阿姆斯特丹的交易所市场。”
这时,旁边的安特普就笑着开口道:“我听说您在布洛涅兴建食品加工工坊,我们在北海渔场的渔船,可以大量的运输鱼获到布洛涅加工,再由布洛涅迅速销售到各地;
而这完全可以在加莱形成一个票据交易市场,所有的客人只需要在加莱下订单,或者从布洛涅送来货物清单,可供客户选购,就像镜子交易所跟铜器交易所、瓷砖交易所那样。”
“这个倒是可以考虑。”阿方斯想了想笑着回道。
“不仅如此,从东印度来的香料、西印度来的糖浆、烟草,同样是可以在加莱兴建交易所进行交易的,跨越法国销售到意大利、神圣罗马帝国都可以。”
安特普笑着继续说道:“但这需要大量的流通资金,还需要成型的各种交易所跟股票经纪人,您难道不想,把加莱变成阿姆斯特丹那样的金融交易中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