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卡文迪许顿时愣住！
查理二世？
有可能，而且是非常可能！
首先，这个政治手段溜得飞起、脑子也灵光得很的国王，绝对有脑子这么做。
与此同时，他也有动机这么做！
他是国王，本杰明跟麦克林的官司，他肯定心知肚明；就算不知道，他只要想问，就肯定能得到答案；
而作为国王，他要查到阿方索的行踪、安排一个小偷，都只是随手拈来；
至于只抢劫、还不要钱，也非常合理，他是国王，抢劫只是一种手段，并不是真缺钱…
最重要的是，克拉伦敦伯爵查到了，他也不敢说啊！
这样也能解释得通，为什么这边一放出消息、克拉伦敦伯爵打算息事宁人，舰队街就着火了：因为查理二世不想息事宁人！
至于教会的颜面、国家的颜面，乃至于眼下混乱的朝局，那更不是查理二世在乎的，甚至…就是他喜闻乐见的…
要是所有人狗咬狗、全都一嘴毛，这个一身反骨的国王，没准还会拍手叫好！
“如果…真是陛下，我们就有大麻烦了…”卡文迪许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
傻子都知道，如果是查理二世要搞他们，别说教会，就是上帝来了，他也要搞事情、让白金汉公爵或者其他人查下去！
“可是…要是陛下…那戈尔多芬…他为什么要放出一条鞭法的消息？”库珀又发现一个悖论。
如果是查理二世指使戈尔多芬、在舰队街搞出这么多事，又让白金汉公爵来搅局的，那戈尔多芬的高升、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
既然都要高升了，戈尔多芬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放出一条鞭法的消息？就不怕走漏风声？就不怕…这事被查理二世否了，会打他的脸？
“…”这个问题，卡文迪许也回答不了…
“我突然觉得，史密斯先生说的，似乎也有可能。”库珀再度开口。
“什么？”卡文迪许抬起头来。
“史密斯先生之前说，安德森先生怀疑，这一切…其实是约克公爵干的。”库珀回道。
“约克公爵？！！”卡文迪许表情越发古怪：“如果是他，他应该是冲着法国人去吧？”
“确实是冲着法国人去的。”库珀点点头：“法国人觉得，是约克公爵指使了抢劫案跟本杰明爵士的仓库纵火案。”
“呃…为什么？”卡文迪许感觉更混乱了，那一天有两宗纵火案，确实也是个无解的谜…
“安德森先生怀疑，这是约克公爵蓄意报复，克拉伦敦伯爵是他老丈人，所以他知道本杰明爵士的官司；
他又是陛下的王位继承人，所以他不在乎打破底线、用暴力事件来警告法国人。”库珀叹了一口气：
“当然了，克拉伦敦伯爵没有顺他的意，反而决定糊弄了事；这激起他的怒火，在阿方索先生他们离开前，又放了一把火。”
“可是…为什么要烧本杰明爵士的仓库？”卡文迪许依旧不能理解。
“安德森先生的原话是：
第一次暴力事件，是在警告他们：本杰明爵士不能时刻保护他们；
第二次暴力事件，是在警告他们：即便是本杰明爵士，也没办法保护他们。”
库珀摇了摇头：“安德森先生担心有第三次暴力事件，还担心就是冲他去的…”
“所以…他最近出门，都带了很多护卫？”卡文迪许倒是有些认同了，想一想也是，一次抢劫一次放火，还吓唬不到他们，下次就得杀人了…
“没错，本杰明爵士跟克拉伦敦伯爵都派了人，也不知道，他能硬撑多久。”库珀点了点头：“因此，我更加不认为，这是他们干的。”
“那如果…这事是约克公爵指使的…”卡文迪许又懵了：“那舰队街的火，到底是谁放的？我之前听人说，劳德代尔公爵…说是安德森先生放的…”
“你觉得…可信吗？”库珀瞟了他一眼。
“…”卡文迪许摇了摇头，随即岔开话题：“真凶的事，以后再说吧；爵士，眼下…还是要尽快解决舰队街的问题…”
“奥蒙德公爵大人，还是没有回信？”库珀便把皮球踢了回来。
要知道，当初正是在红玫瑰餐厅、安德森提议让卡文迪许寻求奥蒙德公爵的帮助，才会让卡文迪许生了贰心、有了自己的小算盘；
也正是这样，库珀才可以很好的、把锅扣在卡文迪许的身上：你自己的老丈人都不救你的话，就怨不得别人不救你了…
“公爵大人…他毕竟是在爱尔兰…”此时的卡文迪许已经很慌了：奥蒙德公爵没回音啊！
诚然，都柏林有点远，但这已经快两个星期过去了，还没有回音，就只有一种可能：奥蒙德公爵不打算插手…
“公爵大人跟白金汉公爵第一是有旧交的，白金汉公爵…不至于这么绝情吧？”库珀打着哈哈，死活也不相信，奥蒙德公爵会撒手不管。
“您…眼下就没有别的办法？”卡文迪许微微皱起眉头，这舰队街要是真的查出什么，库珀拍拍屁股就能跑，他却会有大麻烦！
“错就错在…咱们没有狠下心，那天出现纵火案的时候，把咱们的仓库也烧了…”库珀依旧装疯卖傻着：“现在…反倒不好处理了…”
库珀确实是在装疯卖傻。
一开始，他是很担心、舰队街出事，会给他带来大麻烦的，但慢慢的、由于跟卡文迪许已经面和心不和，他突然发现…与自己无关！
没错，确实有地下报社，而地下报社、也确实发表了很多支持圆颅党的言论。
但…这跟库珀有什么关系？它指名道姓支持库珀了？还是指名道姓、署上了库珀的大名？
都没有！
既然没有，那这地下报社，他就可以来个一推二六五、什么也不知道；至于是在卡文迪许的地盘查出来，那就找卡文迪许呗…
“我在想…要不…还是请安德森先生帮忙？”卡文迪许再度开口，眼看着火烧眉头、库珀还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谁还沉得住气？
“不不不，这件事…既不能让安德森先生知道，也不能让本杰明爵士知道。”
库珀摇了摇头：“以他们跟我们的关系，卖掉你的概率，远远大于帮助你。”
“…”
“非说主意，我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道你是什么看法。”库珀眼珠子一转，突然说道。
“您请说，我们就当集思广益、没准真能想个好点子？”卡文迪许连忙问道。
“我想了一下，我们…也可以跟贝德福德伯爵合作。”库珀小声回道。
“贝德福德伯爵？”卡文迪许眼睛微微一眯，确定库珀不是故意诈他后，才露出古怪的神色：“我听说了，他们最近跟安德森先生也走的很近…”
“瞧，安德森先生跟白金汉公爵走得很近，而贝德福德伯爵突然跟安德森先生走得很近…”
库珀嘿嘿一笑：“你说，伯爵大人，是想跟白金汉公爵…处好关系吗？”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如果贝德福德伯爵要跟白金汉公爵处好关系，根本不需要通过安德森、拐弯抹角的做；以他的财力，招招手，白金汉公爵就贴上去了…
那既然不是要跟白金汉公爵处好关系、他还跟安德森混的那么好，显然…背后也有自己的一套小算盘！
“如果我们跟他合作，他就愿意帮我们？”卡文迪许问道：“贝德福德伯爵的品质可不行，根本不值得信任…”
“您应该知道，贝德福德伯爵是长老派领袖，不是国教徒。”库珀嘿嘿一笑：“克拉伦敦法典对他也有效。”
“呃…”卡文迪许皱了皱眉头：“那…他也是仇恨克拉伦敦伯爵大人，而不是白金汉公爵。”
“长老派跟清教徒的关系更好，同样也不喜欢天主教徒。”库珀摇了摇头：“你应该从这个角度去看，他为什么要跟安德森先生走得近？”
是啊，为什么呢？
原因也许有很多，但推动力，大概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益！跟安德森他们合作，能给贝德福德伯爵带来更大的利益！
但贝德福德伯爵不缺钱，也不缺爵位、土地，他跟安德森合作，能得到什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要成为安德森他们的政治代言人！
且不说…他是否真的能得到阿方斯的信任、又是否、真的会为阿方斯代言，至少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他要扩大自己的影响力跟话语权！
从这一点，基本就可以推断，议会派跟贝德福德伯爵，是有合作契机的：议会派，可以帮贝德福德伯爵扩大影响力跟话语权！
“如果…他想要扩大影响力，那我们跟他合作…也不是不可以…”卡文迪许皱了皱眉头：“可是…他也可以选择…跟白金汉公爵合作呀？”
“还是那句话，要合作，他们早就合作了。”库珀嘿嘿一笑：“显然，他们是有利益冲突的。”
“他…也想执政？！！”卡文迪许终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