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肯定牵制不了他,至于说教会,总不能一天到晚的批评他?”尼尔撇撇嘴:
“埃夫里森就是个海盗头子,他脸都不要,他还在乎这群老学究在他耳边整天逼叨?”
“我打算把对付英国人那一套、给丹麦也送上一份,你觉得呢?”阿方斯问道。
对付英国人那一套?尼尔立刻想到:阿方斯的文化入侵之策!
去丹麦也办一个沙龙晚会,吸引他们的文化分子接受法兰西文化,甚至舍弃丹麦本土文化?
再大量输入法兰西的物品、礼仪、艺术,把丹麦的贵族们培养成合格的法兰西绅士?
问题是…他们是北方蛮子啊!
“丹麦的知识分子不多吧?而且…他们能接受我们的法兰西文化?”尼尔皱了皱眉头:
“我们文雅的艺术、甘甜的红酒、精致的美食,送到丹麦去,他们也无法适应吧?”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些东西确实没什么意义,可我们要腐化的…是贵族!”阿方斯回道:“我觉得、他们会喜欢这些东西。”
还别说,尼尔也不知道怎么辩驳。
就像阿尔芒,他就是个大写的废物,可正是如此,他才更热衷于附庸风雅、恨不得向全世界炫耀一下、他那少的可怜的文学底蕴;
同样的道理,丹麦的贵族们也差不多;他们没有多少精神财富,没有舞蹈、没有音乐,甚至连艺术都没有!
这使得,他们的日常娱乐生活贫乏得很,一天到晚就是吃吃喝喝、要不然就是为女人争风吃醋、打架斗殴;
但…这不代表,他们不追求艺术,恰恰相反,他们更喜欢那些艺术、优雅的东西;
糙汉子克里斯蒂安四世,就倾家荡产建设了极具艺术、被誉为“水晶宫”的腓特烈堡宫;
像西属尼德兰、荷兰那一大票绘画大师,他们从丹麦得到的绘画订单、一点都不比英国少…
“可是…即便我们输出这些…就能牵制埃夫里森么?”尼尔依旧没底气。
“这正是我头疼的地方。”阿方斯露出苦笑:“我知道、这可以牵制他的宫廷、将来为他服务的那些贵族;
可我不知道,我应该如何把这份牵制、转化为对埃夫里森的牵制,我有些担心…他会很随意的毁掉这一切。”
“用屠刀?”尼尔皱了皱眉头。
“不然呢?”阿方斯有些哭笑不得,这世界最难搞的、就是这些焚琴煮鹤的…
“您说到对付英国人那一套…”尼尔想到一个新主意:“安德森先生说要请我喝酒,我一会儿…可以跟他请教一下。”
“安德森?”阿方斯嘴角一抽:“他?更拿埃夫里森这种滚刀肉没办法。”
“那不一定,事实上…我们管理水手、用鞭子就行了。”尼尔回道:“而安德森先生可以用话语来管理仆人,我觉得…他更知道、怎么拿捏浑人。”
“也好…那你可以试试看,不过…别让他知道太多丹麦的事。”阿方斯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看他跟皮特走得很近、如果他知道丹麦的事,让皮特也掺和进去…”
“我知道,更讨厌的是那个女爵大人。”尼尔点了点头:“我现在…压根不想去苏格兰。”
“理直气壮的喝自己人的血。”阿方斯摇摇头,又主动岔开话题:“谈另一个吸血鬼吧,我们的弗朗西斯科先生。”
“呃…”尼尔眨了眨眼睛:“我没看过他的信…”
“那看看吧。”阿方斯把弗朗西斯科的来信递给尼尔,随手把列日的来信拿了回来、锁进抽屉里。
尼尔接过弗朗西斯科的来信,打开一看,却没发现什么重要的消息。
里面说了他们跟约翰德维特会面的情况、又厚颜无耻的向阿方斯表达了效忠之意,便没有其他有营养的东西了…
“我在阿姆斯特丹这么些天,其实就见过他两面。”尼尔把信还给了阿方斯:
“刚去阿姆斯特丹那天,再然后就是四天前、杰拉德约我去了比克家族府邸。”
“为了自己这个便宜老丈人,杰拉德先生说了不少好话吧?”阿方斯笑了起来:“您觉得、他跟安德普先生比起来,如何?”
这让尼尔怎么回答呢?
论死要钱,那是各有千秋:安德普是什么人的钱都敢坑,弗朗西斯科则是寸步不让、一点好处都不放过;
论底线,那也是各有各的低法:安德普是只要能赚钱、底线就是擦脚布,弗朗西斯科则是只要能赚钱、没有不能卖的…
但论能力、软硬件的实力,安德普恐怕是不如弗朗西斯科的:
像安德普有多少实力、有多少底牌,尼尔不说一清二楚、也能看个七七八八;
而弗朗西斯科则阴沉得多,别人还没推就说他要倒了,可你一直推、他依旧没倒下,看起来底牌根本出不完;
而人脉上,安德普的朋友,尼尔几乎是一个都不认识,约翰德维特大概就是最大的大佬了;
可弗朗西斯科的交际圈,奥兰治家族、图里普家族都是老朋友,约翰德维特、比克家族的关系也能攀上;
论身家,安德普挤兑阿姆斯特丹银行、一共才拿出300万荷盾;而弗朗西斯科这边,这一段时间下来,至少已经被抽血了800万荷盾…
“不了解他?”阿方斯似笑非笑问道。
“比安德普先生难对付多了。”尼尔想了想,这才回道:“真正深藏不露的老鬼,只要能躺平,就绝不打掉自己手里的牌。”
“我猜…你肯定不知道,他已经连续拜访了霍根霍科先生三次。”阿方斯又从抽屉里拿出三封信,推到尼尔面前:
“他去一次,霍根霍科先生就给我写了一封信,把弗朗西斯科先生去找他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啊?这…”尼尔瞪大眼睛:“那…您?”
“就像你说的,能打别人的牌,他就绝不打自己的牌。”阿方斯继续道:“如果大议长先生保不住阿姆斯特丹银行、没准他们能自己保住。”
“…”
“问题是…那对他没什么好处。”阿方斯笑了起来:
“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他要是自己抗的住我们的揍,以后…不管我们怎么揍他,大议长先生都不会管他了。”
“这倒也是…”尼尔点了点头:“那…我们还是得收编他?”
“他想要得到西尼银行的管理权,甚至想要得到承兑券的管理权。”阿方斯笑了起来:
“而我们想得到的、就是阿姆斯特丹银行的庞大市场、庞大客户群体;
如果他能用他的资源、把我们的承兑券推广出去,我们也不是不能给他管理权。”
“怕就怕…他还想要股份。”尼尔又道:“他这种金融家,不可能看不透…承兑券后面、是何等庞大的利益。”
“他要多少钱、我们都能给,唯独股份…”阿方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先吊着他,等我们把承兑券推出去,不管他做了多少,只要他要求我们给他股份…就杀了他。”
“杀…杀了他?!!”尼尔脸色一变,这可是阿方斯、第一次用如此酷烈的手段啊!
“杀了他。”阿方斯点了点头:“我们要用屠刀划出一条线,除了我们、谁也不能垂涎这份财富,这是我们法兰西的,永远是!”
“我…懂了!”尼尔也脸色一肃!
与现有的任何一种货币不同,承兑券是一种信用货币,它意味着…近乎于100%的铸币税;
试想一下、如果这个世界、有1\/10的人使用承兑券,那么…阿方斯就拥有这个世界1\/10的财富;
如果这个比例变成1\/2的人,那阿方斯能指挥的、就是半个世界的财富,以及他们源源不断创造的所有财富!
这份财富将会与法兰西一同成长,让法兰西成长为世界最强大的国家、最富有的国家;
但如果、www.youxs.org,都会让法兰西不再垄断这笔财富;它带来的破坏,www.youxs.org,而是…100%!
正因此,阿方斯会毫不犹豫的决定、谁敢向股份伸手,就直接杀了谁!
“现在不用担心他,我们还得把心思放在大议长先生身上。”阿方斯岔开话题:“他没有说…维护荷盾霸权的事?”
“说了,他希望我们…把丹麦的进出口贸易的结算货币,从克朗跟承兑券、换成荷盾跟承兑券。”
尼尔又道:“他还说,在承兑券拥有世界霸权之前,应该跟荷盾合作,先打败其他货币。”
“你知道,威胁第一名的,是谁吗?”阿方斯笑眯眯问道。
“第二名,第三名。”尼尔毫不犹豫回道。
“所以、我们没必要消灭第十名、第二十名,我们唯一的目标,就是第二名、第三名。”
阿方斯摇摇头:“等埃夫里森当上国王,让他用克朗锚定荷盾,1克朗=3荷盾,死死的咬住对方的汇率;
荷盾多重,克朗就铸造荷盾的三倍重;荷盾用多少银子铸造,克朗就用三倍的银子铸造;再用丹麦克朗尽全力的跟荷盾竞争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