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不如…我们建议丹麦跟瑞典共用货币,共同铸造克朗,一起锚定荷盾?”
尼尔想到更好的主意:“我们可以替他们统筹铸造这些克朗,死死的咬住荷盾汇率;
他们可以联起手来、逐渐侵蚀荷兰人在北方的市场,把荷盾彻底赶出北方。”
“这个主意不错!”阿方斯同样眼睛一亮:“一个丹麦不够打、再加一个瑞典就不一样了!”
“不过、他们咬住荷盾,那他们跟承兑券的汇率怎么办?还有他们的铜币…”尼尔又皱起眉头。
“铸造两种铜币怎么样?”阿方斯想了想:“一种锚定克朗,一种在克朗跟承兑券之间找平。”
“找平?”尼尔一脸懵逼:“这是两种汇率不同的货币,怎么找平?”
“很简单。”阿方斯眼珠子一转:“先铸造一款铜币,它的价格锚定克朗;再铸造一种合金铜条,我们通过对应的铜条重量、锚定生丁承兑券。”
阿方斯这么一说,尼尔就明白了。
生丁承兑券的价值是锚定小麦的,它跟金银铜的比率是一直有变化的;那么…生丁承兑券每个月公布的汇率价值,也会不断的调整;
而他们铸造这种合金铜条、就可以作为一般等价物,生丁承兑券的国际汇率、可以在丹麦、瑞典体现为对合金铜条的汇率;
打个比方,1月份的120生丁承兑券,可以换取1荷盾,也可以换取12单位的合金铜条;
而到了2月份,www.youxs.org,那么…公布出来的汇率,www.youxs.org;
那么,人民就可以在固定价值的铜币跟重量可以变化的铜条之间自由兑换,也可以选择对自己划算的货币…
“这倒是个好办法,瑞典人一直有储备铜条的习惯,我们铸造这种可以作为货币使用的合金铜条,也符合他们的使用习惯。”
尼尔想了想,又小声问道:“可是…如果有了这种合金铜条,会不会让承兑券的流通数量、变少了呢?”
“我们需要承兑券被流通吗?”阿方斯摇了摇头:“我们需要它被承认、被储蓄。”
“…”尼尔彻底没话说了。
正如阿方斯说的那样,他们需要的是、人民赚取承兑券,而不是花掉承兑券;他们投放的承兑券越多、能剥削到的财富才会越多!
如果承兑券总是在流通,需要印刷的承兑券就没有那么多、那他们薅羊毛的机会就少了;
也正因此、阿方斯需要这种辅币,让辅币一直在流通,而承兑券则被人民当做财富、源源不断的储蓄起来…
从阿方斯的书房出来,尼尔直接找到正在指挥仆人的克劳迪娅夫人,在她的引领下、来到安德森的书房…
“安德森先生?”尼尔把头伸进书房门:“我来骗酒喝了!”
“还用骗?请进请进…”正坐在书桌前、又抽烟又喝酒、手上还翻着账本的安德森连忙站起身来:“请进来坐!”
“不错啊!您这书房很别致啊!”尼尔走进安德森的书房,沙发后面就是正对着奇南帕花园的落地窗户,风景竟然比楼上、阿方斯的书房还好!
“这都是托老爷跟夫人的福啊!不是我吹,就是国王的管家、日子也不如我们舒坦!”
安德森张口就来,一边示意尼尔坐下,一边从酒柜最深处、摸出一瓶意大利的雪莉酒,拿着两个酒杯走过来:
“我从英国带来了一箱6瓶酒,给老爷、夫人跟殿下各送了一瓶,结果…老爷那瓶被大小姐喝光了不说,大小姐还又跟我要了一瓶;
我现在就剩两瓶了,一瓶得留着明天、结婚的时候喝,这一瓶,就是特意留下来、用来招待老弟您的!”
“这也太破费了!”尼尔连忙摆摆手:“我还是等着明天婚礼上再喝吧,这一瓶您留着,咱们喝点别的就行。”
“说这些客气话…”安德森打开酒瓶,轻轻的摇了摇酒瓶,这才把酒瓶递到尼尔鼻子前:“您闻一闻,这意大利的酒、跟别的地方就是不一样。”
尼尔凑过去闻了一下,确实跟法国的红酒颇为不同,相较于法国的红酒,这瓶酒的果味更清新、土香味也更加柔和。
“几千年前,罗马的酿酒技艺就已经超过了其他地方,他们在选种、培育上也下了功夫。”
安德森给尼尔倒上1\/3杯雪莉酒,轻轻推到他的面前:“您可是酒类的行家,好酒配行家,才不算糟蹋东西!”
“那可真是托您的福了…”尼尔举起酒杯,轻轻摇晃了一下,又闻了闻酒香味,却又放了下去:“这是陈酿啊!还得醒一醒酒才行…”
“意大利的酒就这样,酸味重一点。”安德森给自己也倒上1\/3杯,同样举起酒杯:“来,我敬您一杯!”
“谢谢…”尼尔只得又举起酒杯,轻轻的跟安德森碰了一下杯子,这才微微呡了一口,果然是难得的好酒!
“怎么样?好东西吧?”安德森在尼尔对面坐了下来:“下次有机会,我再弄几瓶过来,给老弟拿一瓶!”
“那我…就提前谢谢您了!”尼尔笑眯眯的再度举杯,又呡了一口。
“这次我回来,还以为…您会把您跟艾玛小姐的事…一起办了。”安德森随意的攀谈起来:
“怎么…是担心艾玛小姐不愿意?还是因为…她是新教徒,大主教冕下不愿意为你们赐福?”
“我们啊…离结婚还早着呢…”尼尔哈哈大笑起来:“嘴都没亲上,这还远着呢!”
“您这态度可不行…听着就跟花花公子似的,就惦记着占人家的便宜。”
安德森揶揄了他一句,这才又道:“这赶早不赶晚的,要不争取争取,过两天、跟小威廉爵士、一起办了?”
“至少也是明年的事了。”尼尔摇摇头:“您不是不知道,我们去找瑞典人的麻烦,这进度、不太乐观,没准过了年、我还得去那边一趟。”
“哦?还有这事?”安德森眼睛动了一下,继续试探起来:
“我倒也听说、您上次去苏格兰找他们了,说是他们的雇佣兵表现很糟糕、死伤惨重才拿下哥德堡?”
“可不是?这才是第一个城市,又是我们下血本、偷袭对方的。”尼尔借机忽悠起来:
“咱们出了那么多钱,就等着早点拿着那些瑞典人,拿下他们手里的钾碱,狠赚一笔…”
“这确实…拉胯了点儿…”安德森点点头,又笑了起来:
“也不要紧嘛,一回生二回熟,后面肯定越打越趁手,我听说…巴迪斯先生,不也已经去了北方?”
“对,提督大人刚去不久,就是因为那边打得不好,阿方斯先生才让他提前动身的。”
尼尔继续说道:“现在很难啊,我们得想尽办法、尽可能的挫败瑞典人的锐气,才能逼迫他们投降;
不过,这也只是第一步,往后面、我们还得在那边驻军,牢牢把持住所有的钾碱产地,说不得还得设立一些殖民地。”
“哦?要在那里设立殖民地、直接驻军统治瑞典?”安德森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谁也不知道、他是在打什么主意?
“完全统治一个国家,恐怕不实际,但把持一个岛屿、或者几个城市,应该是要的。”
尼尔又喝了一口酒:“真是让人头疼,埃夫里森这个混子,连费尔岛都管不好、该怎么指望他管理殖民地?
说着不听,赶着倒退,还脾气大,之前在费尔岛的时候,就曾指着我的鼻子骂;您说,这可怎么搞?”
“确实…不好办呐…”安德森微微眯起眼睛,尼尔这倒苦水的模样,一看就是挖坑给自己跳!
自己要是给他出主意,他会不会采纳不说,就是采纳了、见效了,也没有自己的好处啊?
可要是采纳了、没见效甚至是帮倒忙,尼尔嘴上不会说,谁知道、哪天会不会在其他事情上、坑自己一把?
再说了,以他们俩那恨不得、互相捅对方几刀的关系,尼尔能告诉他真话?能把他真正担忧的事情说出来?
“我刚刚跟阿方斯先生聊了一下,觉得…还得想个主意,牵制一下埃夫里森,又不能太刻意。”
尼尔眨了眨眼睛:“论管理人,这方面、我对您老兄的本事,是深感佩服的;
我就会拿着鞭子、教那些混蛋做人,这怎么牵制埃夫里森,还得您给我出个主意。”
尼尔越是坦率,安德森就越是担忧。
且不说、尼尔憋的什么坏,就冲着他搬出“阿方斯”的名头,安德森就知道、他是要逼着自己给出建议。
问题是…他为什么要给建议?尼尔要的建议、是用来牵制埃夫里森的,如果他给主意了,那不就是在得罪埃夫里森?
虽说安德森跟埃夫里森没啥交情,他也无所谓会不会得罪对方,可这不代表、他就得平白无故的背一个锅啊?
考虑再三,安德森便尬笑起来:“让老弟你笑话了,我现在…对自己也没什么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