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就因为这?您就跟我闹红脸?”阿方斯好没气道,多大点事儿?
“我问你,假如,康丝坦丝新的男人,是那个布洛涅子爵呢?”弗朗索瓦反问道:“现在,你觉得是多大点事儿?”
“…”阿方斯倒是一愣:对啊!万一呢?万一康丝坦丝现在是布洛涅子爵夫人呢?那还只是小事一桩吗?
“有太多的可能,在我没找到她之前,我只能在加莱,在汀娜身边。”弗朗索瓦回道。
“…”阿方斯看着弗朗索瓦,大概明白弗朗索瓦为什么会来加莱了:他也许已经准备上岸了,但这块怀表的突然出现,让他仓促的下定决心到加莱这儿,至于来了加莱以后做什么,弗朗索瓦其实一点计划也没有…
这也就难怪弗朗索瓦最近似乎漫无目的,有一出是一出,敢情他不是在隐藏他的狐狸尾巴,还真是因为他是乱出招…好吧,现在想一想,海盗王冕下也许够狡猾,但有时候也莽得吓人…
虽说阿方斯依旧不能全然相信弗朗索瓦,但至少怀表的危机是解决了,只要弗朗索瓦没有丧心病狂,让他先留在加莱也没什么不好;甚至,如果哪天他跟布洛涅子爵对上了,弗朗索瓦也许是一把上好的刀?
恰逢此时,弗朗西斯竟然也来访了,阿方斯便也没有再跟弗朗索瓦多说,把手里的怀表递给弗朗索瓦,便起身去迎接弗朗西斯了;倒是弗朗索瓦,不知为什么,继续在那里悠哉悠哉坐着…
“是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阿方斯上前去,哈哈大笑问道。
“嘿嘿…咱们里面说?”弗朗西斯带着几分尬笑,神神秘秘回道。
“好啊?请。”阿方斯心中颇有些古怪:怎么今天每个人都有秘密?
“我爸爸呢?”谁知,阿方斯跟弗朗西斯一进门,克里斯汀娜就堵在门口,拦着不让阿方斯进门。
“那儿。”阿方斯朝外面一指,也不搭理她,就领着弗朗西斯往里走。
“克里斯汀娜小姐这是怎么了?”弗朗西斯见克里斯汀娜眼眶红红的,还有些奇怪问道。
“谁知道呢?”阿方斯耸耸肩,领着他继续往楼上走,一边开口问道:“莫不是维杰里爵士去找您了?”
“维杰里爵士?哦,不是…”弗朗西斯连忙摇了摇头,跟着阿方斯上了楼,这才又小声问道:“那个...阿方斯,你的铸币工坊的另一半股份确定要全卖掉吗?”
“当然,我没有足够的精力去打理这些生意。”阿方斯笑道。
“其实我也打算买,但是我这资金也不算充裕,你看连同设备改造,八万利弗尔的转让费可以吗?”弗朗西斯尴尬开口问道。
“行,您这么说,就这么定了。”阿方斯哈哈大笑道,其实这个价格他也不亏,但说得如此爽快,就是要让弗朗西斯觉得欠了自己一大笔人情。
“这...太谢谢你了阿方斯,我尽快安排资金给你转过去。”弗朗西斯拉着阿方斯的手道:
“接下来海关都是索瓦在管,你的船只管放心出货,不用考虑税收的问题。”
“这...那就太谢谢您了。”阿方斯倒是没想到弗朗西斯这么大方,直接承诺为自己的船放行免了清关费用?就怕到时候,自己的船跑的太勤,弗朗西斯的心脏受不了…
“瞧你说的,没有你跟戴伦,索瓦不会有今天。”弗朗西斯笑道,说明他应该也给戴伦打过招呼了,只是戴伦已经不怎么关注商会了,所以这免税更像是象征性的意义。
送走了弗朗西斯,阿方斯刚回到书房,就发现安已经在书房等着他了!
“怎么?有事?”阿方斯笑着问道。
“你舅舅…什么情况?”安翻了翻白眼道,今天阿方斯杀这么一出,她就在现场,可是吃了不小的惊吓。
“唉…”阿方斯叹了一口气:“这是戴伦叔叔偶然发现的,舅舅身上有一块怀表,那本是他当年送给汀娜她妈妈的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然后?他们要复合了?”安眨了眨眼睛:“还是老死不相往来?”
“戴伦叔叔怀疑他遇上那个女人,杀了她,然后拿回这块怀表。”阿方斯无奈道。
“上帝!”安瞪大眼睛,用手捂住嘴巴:“这…这是真的吗?”
“猜测,所以我才必须要一个真相。”阿方斯无奈道。
“那…真相是什么?”安连忙追问道。
“没有真相,只有一套说辞。”阿方斯摇摇头回道:
“他说是劫杀沙巴尔的时候,从沙巴尔那里找到这块怀表的;而且这块怀表被保存得很好,他认为是近期才落入沙巴尔手里,他由此怀疑,汀娜的妈妈也在布洛涅附近。”
“所以他打算留在加莱,找到她,杀了她?”安瞪大眼睛回道。
“他只是不想这个女人来打扰汀娜。”阿方斯想了想回道。
“你竟然相信他的鬼话?!!”安立刻尖叫了起来:“这块怀表被出手,就说明汀娜的妈妈现在经济状况很糟糕了。”
“所以她更有可能向我们伸手。”阿方斯回道。
“才不是!你根本就不懂!如果我是汀娜的妈妈,绝不会想让汀娜看到自己落魄的模样!”安大声反驳道。
“小点声,别让人听见。”阿方斯无奈提醒道。
“反正我觉得他说的没道理,我就觉得,他想要报复那个女人。”安仍然显得很气愤。
“…”阿方斯翻了翻白眼,他们不应该站在弗朗索瓦这一边?不过他也无意跟安争辩什么,只是点点头回道:“虽然不确定他要做什么,但对我们没有威胁,所以我打算继续观望就好。”
“…”安看着阿方斯,有心说应该提防着弗朗索瓦,但弗朗索瓦是阿方斯的舅舅,亲情血脉就在那里,哪怕对方杀人如麻呢,作为亲人,还得是相信他们会浪子回头、改邪归正…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阿方斯开口道:“对了,我把明国的书籍翻译了一些能派的上用场的稿子,给你看看。”
“是吗?”安也只能先把弗朗索瓦的事情放到一边去,过来看阿方斯翻译的稿子…
阿方斯就这么拿着他翻译的白话文跟《天工开物》原书,再对照着他翻译的译稿给安做介绍,结果一直到晚餐时间也没讲完,倒是阿尔弗雷德先过来敲门通报,说是酒店有纸条送来!
酒店的纸条打开一看,果然是奥斯坦德那边的回复,阿方斯依旧派了老安达去接人,果不出阿方斯所料,这次来人依旧是阿纳尔!
既然是阿纳尔,阿方斯就邀请他跟自己一家人一起参加晚餐,顺带通知了苏珊娜夫人过来,一起参加晚餐。
“受总督的嘱托,给您跟您的家人带了一点小礼物。”到了餐厅,阿纳尔才解下了身上穿着的外套,翻过来一看,上面竟然有整整八个不同大小的玳瑁盒子,上面甚至还用纸条一个一个标识着被赠予人的名字!
“真是太客气了。”阿方斯笑眯眯回道,盒子就是用玳瑁做的,礼物应该更加珍贵。
“克里斯汀娜小姐不在?”阿纳尔奇怪问道,往日里,她不是很积极参与宴会的吗?
“她这几天有些小感冒,就不过来了。”阿方斯面不改色的笑着回道。
其实是因为弗朗索瓦上了西班牙的悬赏名单,阿方斯让他回避一下;结果克里斯汀娜以为是阿方斯又在针对弗朗索瓦,一气之下不搭理阿方斯了,也就不来参加晚上的宴会了。
“这样么?那汀娜小姐可以照顾好身体才是。”阿纳尔笑道。
“不管她了,我们还是吃饭吧。”阿方斯淡淡回道,又岔开话题问道:“胡安阁下最近怎么样?”
“总督阁下一切安好,还让我向您们问好。”阿纳尔笑着回道,然后才继续道:
“对了,您想要的船,阁下也替您打听到了,最近刚好有一批老旧的轻型盖伦货船要出售,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们可以通知拍卖商留下来。”
“是吗?有多少?”阿方斯笑着开口问道,他估计这些轻型盖伦货船,应该是西属尼德兰的商人们卖掉的旧船吧。
“大概15艘。”阿纳尔回道:“大小方面,都是120长吨到170长吨(1长吨=www.youxs.org)的,就是老旧了些,都是十五年以上的老船。”
敢不敢更坑一点?十五年以上的老船?!!阿方斯整个人都麻了,正常的舰船都是10年黄金服役期,保养得好可以扛到20年,保养得不好的,12年就报废了;15年以上的船,约等于报废…
“船确实稍微老了一些,但用料是扎实的,大修一下,至少还能用五年。”阿纳尔回道,实际上西属尼德兰现在自己也很缺船,如果不是这些船真的很旧了,修复起来不经济,拜塞里昂还舍不得卖给阿方斯呢。
“如果这些船能自己跑到加莱,我就都要了。”阿方斯想了想回道,有总比没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