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多年?”这一下子让大主教来了兴趣:“您可以…说一说吗?”
“我…尽量吧!”阿方斯此时已经知道:这个大主教,没啥真本事…
他为什么要说出重生前的30多年?就是怕…万一这世界,真有什么神鬼莫测的手段;他越是撒谎、越容易闯祸。
可他没想到,这听起来实在离谱的话,却引来大主教的兴趣?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没啥手段、也真心对“圣遇”感到好奇…
既然是这样,那就怪不得阿方斯夹带私货了…
阿方斯开始编故事,把自己幼时的经历,转为渔民家的孤儿,由于一场海难家破人亡,被一个善良的神父收养;
再然后,他在修道院接受教育,并开始接触宗教启蒙;可惜的是,收养他的是一个小修道院,并不能让他成为一个修道学徒;
为了谋生,他只能去码头打工、跟着渔船出海,从法兰西到荷兰、到丹麦、到波兰、再到俄国跟瑞典;
他又去了英国、去了新大陆,绕了一圈后,又从非洲去了地中海,最终…又回到法兰西,在巴黎,他看到巴黎圣母院燃起熊熊烈火!
“圣母院…失火?!!”这个“圣遇”,把大主教惊呆了:“这是谁干的?”
“我很抱歉,这不是我能看到的。”阿方斯摇了摇头:“我试图救火,但…又回来了。”
大主教有些哭笑不得:就是说,阿方斯在另一个世界、又死了一次?
不过,阿方斯能编出这么长的故事,已经让他开始相信、阿方斯说的都是真的;
尤其是不需要马去拉就能跑起来的四轮车子、没有帆也能行驶在大海上的大船…这是连神话里都没有记载的奇物!
“您知道吗?每个被记载的圣遇,总是与众不同的,它也许是主的启示。”大主教想了想,试探着问道:“您有兴趣…成为主的代言人么?”
这是劝自己当修道士?
我一个大资本家、堂堂法国北方首富,丢下老婆孩子、跟你当修道士?
阿方斯露出挣扎的表情,似乎在犹豫、又似乎很心动,良久,他才开口道:“我觉得…我应该为主做更多、做主需要我做的事。”
“哦?”大主教露出狐疑的神色。
“成为主的代言人,这固然是神圣、且荣耀的选择,可…我应该做到更多才是。”
阿方斯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我在圣遇里,走遍了半个世界;我看到…在那个世界,太多的人成为无信者!
主告诉我们,贪图享乐是原罪、贪图财富是原罪;可存在一个富有的无信者,就会诞生更多富有的无信者。”
“这…”大主教迟疑了:“那…您打算…怎么做?”
“消灭他们!”阿方斯一副舍身奉道的模样:“我要做的,就是让无信者不能富有,又或者…让富有起来的无信者,重归主的荣光之下!”
阿方斯这么一说,倒是让大主教动了心!
奥通家族够富有吧?可在阿方斯的“感召”下,还想在加莱混饭吃、还想在加莱生根发芽的弗朗西斯,就得乖乖的改信;
同样的,荷兰人有钱吧?他们还是新教徒吧?如果阿方斯控制他们的财富,迫使他们重新选择天主教,是不是…更有效果?
“您继续积累财富、就是在积累原罪…”大主教试探着问道:“您为了宣传主的荣光,恐怕…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大主教冕下,如果机会放在您身上,您可以让他们重归主的荣光,您会在意…自己因此积累了许多原罪么?”阿方斯苦口婆心问道。
“呃…”大主教也有些尴尬:如果他真的不要钱,他会来加莱?不还是为了拉拢加莱这群土豪、为阿拉斯挣口饭吃?
“您瞧,您都愿意背负原罪,我当然应该向您学习!”阿方斯随手就给他戴上一顶高帽!
“…”大主教越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如果…如果是这样…我想…我能理解您、并为您祈祷…”
“非常感谢!非常感谢您的帮助!”阿方斯一副恭敬的模样:“如果可以…您可否为我们提供更多的帮助?”
“是修路的事?戴伦市长跟我说了一点。”大主教依旧很迟疑:“我们当然接受朝圣,但是…如果太多人的话…”
“让更多无信者、异端回到主的荣光之下,您就是功德无量啊!大主教冕下,我更担心、没有人愿意去朝圣。”
阿方斯摇了摇头:“他们既不去亚眠,也不去阿拉斯,把自己伪装成天主教徒,却总想着赚走更多钱、等我死了…就变回异端去。”
“那是不行的!”大主教脸色一变:“也许您是对的,我们应该让他们去朝圣、用主的荣光持续的感召他们!”
“这正是我想的,只有您可以感召他们,让他们真心诚意的成为主的信徒!”
阿方斯继续给他戴高帽:“我能做的、只是消灭无信者,却还不足以感召他们,这只有您能做到!”
“好…好吧…”被戴了好几个高帽的大主教,有些招架不住了:“我想…我会想办法修路的…”
“我们会修一条大路,除了加莱去阿拉斯的,还要把去巴黎的、去兰斯的、去亚眠的道路,也都修起来。”
阿方斯继续趁热打铁:“在圣遇里面,我看到另一个世界、他们流行一种名为“洗脑”的事物,通过不停的宣传一种东西,让人深信不疑。”
“洗脑?这是什么事物?”大主教露出恐惧的表情:“把大脑取出来洗吗?”
“不不不,是通过圣光、通过说教,类似于洗礼那样的。”阿方斯回道。
“那就是灌顶?”大主教点了点头。
“不不不…它不是一种仪式,是一种持之以恒的说服手段。”阿方斯摇摇头:
“几千人、几万人聚集在一起,大家共同讨论一件事,并对它深信不疑,再传授给更多人…”
“我好像明白了…”大主教依旧似懂非懂:“但…这跟修那么多路、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需要更多地方来的修道士,还有其他地方的朝圣者。”
阿方斯回道:“每个地方的修道士、朝圣者,总是有区别的;
比如说一个巴黎来的神父,他是研究圣奥古斯丁的,他有一些圣奥古斯丁的见解可以分享;
又比如一个朝圣者,他来自兰斯,他会有关于王者之都的见解、要跟别人分享;
我们综合各个不同地方、不同人群对天主的不同认知,才能让更多人相信,主…无所不能!”
“您说得对!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不同的见解,却是共同的主,只因主无所不能!”
大主教用力点头:“我们确实应该修路,让他们都聚到一起,让他们到阿拉斯分享这些。”
“我会说服他们、为阿拉斯带去一些奉献;而您…则需要辛苦一些,让阿拉斯的神父、女修继续感化他们。”
阿方斯继续忽悠起来:“我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如果他们能被完全感化,并开始感化其他人,我的事业就更容易成功…”
“当然!这是我应该做的!”大主教点了点头:“我当然会交代他们,感化这些人。”
“他们还是会拼命挣钱,学习那些异端的那一套,说什么虔诚的赚钱,简直是羞耻!”
阿方斯又吐槽起来:“不过这样也好,他们跟异端们有了共同语言,这是我们感化异端的第一步;
我会让他们跟异端打交道,然后用财富、让异端们明白,主的恩典只会给他的信徒;这样…他们就会回到主的荣光之下!”
“我完全认可您的想法,完全认可!”事实是…大主教根本不知道怎么反驳…
“我能否回到主的荣光之下,就全仰仗您了。”阿方斯又一脸期盼的看着大主教:
“我已然看到…我罪孽深重的模样,我也不知道,我会被多少原罪包裹;但…我依旧愿意去这么做…
我只希望,您时刻相信我、我都是为了主的荣光,才这么做的;等我完成我的事业,我必然蒙主的召唤…”
“当然!我完全信任您!您比我更加伟大!”大主教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那太好了,我…”阿方斯眼泪汪汪:“您可以赐福于我么?”
“当…当然!愿主的荣光、时刻笼罩您…”
一个多小时过去,就在安她们觉得、阿方斯大概率要留在这里、跟大主教促膝长谈时,阿方斯悠哉悠哉的过来了,脖子上还多了个十字架!
“咦?你这么快回来了?这个是?”眼看着从不带十字架的阿方斯、戴着一个黑铁十字架、趾高气扬的回来,安有些迷茫。
“这是大主教冕下的赐福!”阿方斯举起那个十字架:“冕下告诉我,我做的都是对的,一切都是为了主的荣光!”
“一切?”安瞪大眼睛:“都是对的?”
“没错!一切都是对的!”阿方斯越发理直气壮:
“从今往后,大主教会为我们提供全部的帮助,我们要把生意做大做强,去更远的地方、宣传主的荣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