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假如有这么一个保险，船东愿意为渔民买多少保险？”霍根霍科再度问道。
“2荷盾。”中年男人回道。
“那么，抚恤金呢？”霍根霍科再度开口。
“从没有渔船给渔民抚恤金，这个要求是不合理的，我们只能拒绝。”中年男人回道。
“那么，我现在提出我们的条件。”霍根霍科扫视了众人一眼，站起身来：
“一条船是否招募帮工、学徒工，又是否培训渔民的孩子，是船长决定的，不是渔民决定的；
因此，我们能接受的条件是，渔民本人没有带学徒、帮工跟孩子上船，他没有给渔船带来累赘，他就可以拿到更高的薪水；
按照渔季来计算，这对渔民来说也不合理，我们要求每个月给2荷盾，如果整个渔季都没下船，应该再给2荷盾。”
“呵…”几个渔业公会会长一致的报以冷笑，却没有直接反驳他。
“至于保险，我们已经打听过了，安德普先生推出一个新的保险，www.youxs.org\/天，www.youxs.org\/天；
这样一来，每船每月可节约50荷盾以上的保险费用，再加上您刚刚提出的2荷盾的保险费，我们可以给渔民再买一个单独的人身保险；
同样是安德普先生的保险公司，他们的人身保险收费是1\/80，如果每个渔民能有12荷盾保费，他们一旦死亡，可以拿到960荷盾的保险。”
霍根霍科又道：“我们计算过，一个渔民家庭一年需要300荷盾的收入、才足以养家糊口；
而一个孩子从学习本领到可以工作，需要五年时间，因此，一个渔民需要1500荷盾的死亡收入，才能确保家庭挺过困难；
扣除保险公司提供的960荷盾，我们需要船东再提供540荷盾的抚恤金，这对于船东来说，并不多。”
“您说完了？”范?格里特冷笑道：“那么，就该我们说一说了。”
“咳咳…”这时，约翰德维特咳嗽了一声：“既然双方已经提出各自的要求，我想我可以提出中立的建议。”
“请讲。”霍根霍科坐了下来。
“我们假设、安德普先生的保险公司是可以信任的，那么…在不增加船东支出的情况下，为渔民增加更多的保险，是可以接受的。”
约翰德维特望了范?格里特几人一眼，又接着说道：“而学徒工这方面，只针对单独的渔民、不按整条船计算，也还算合理；
不过，每个月2荷盾的要求，太高了一些，两个月1荷盾，如果整个渔季都在船上，可以再给1荷盾；
至于抚恤金，确实从没有渔船给渔民发过抚恤金，我们需要再深刻的讨论，比如为保护渔船而牺牲的，可以适当的发一些抚恤金。”
“我们能接受的涨幅，就只有2荷盾。”范?格里特摇了摇头：“3个月给1荷盾，这就是我们的底线，不会更多。”
“保险方面，我们会跟保险公司讨论，如果他们能达到霍根霍科先生说的标准，我们可以接受12荷盾\/人的保费要求。”
中年男人开口了：“至于抚恤金，我们可以考虑大议长先生的建议；至于霍根霍科先生的提议，很抱歉，我们是商人，不是慈善家。”
“霍根霍科先生，您认为呢？”约翰德维特看向霍根霍科：“渔业公会已经做出极大的让步。”
“如果2荷盾叫极大让步，我们那我们也可以做极大让步。”
霍根霍科冷笑道：“我们要求的加薪是一个渔季12+2荷盾，那我们让一点，12荷盾就可以了。”
“别忘了，我们还提供了12荷盾保险费！”范?格里特脸色一黑！
“是我们告诉您，可以从船保险费上节约资金，你们几乎没出钱！”霍根霍科依旧冷笑。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们的？”那中年男人撇撇嘴道。
“我现在可以给安德普先生写信，让他明天来这儿给您承诺保险费用的事；
您能现在给我答复，明天承诺给渔民加10荷盾的薪水吗？”霍根霍科盯着他直勾勾问道。
“我说，您这么用心的推销安德普先生的保险公司，您是收钱了吧？”
一个声音从角落处传了过来：“万一安德普先生收了钱，出了事却不赔，我们找谁去？”
“谁说的话？站起来！”霍根霍科一眼狠狠扫了过去！
不出他的预料，角落处一个站起来的也没有，甚至连个动静都没有…
“安德普先生从没做过保险公司的生意，我们确实不信任他。”小伊莱亚斯终于开口了：
“这么说吧，霍根霍科先生，大家都不容易，各自让一步，让船东活下来，才能提供工作岗位啊！”
“一条15个渔民的渔船，这两个月下来，比往年的任何两个月，多赚了600荷盾以上，船东可以拿走400荷盾；
现在，我们仅仅是要求12荷盾的加薪跟2荷盾的保险，对于船东来说，他们还能比往年多赚200荷盾。”
霍根霍科一脸冷笑：“您竟然跟我说，船东快活不下去了？那渔民呢？他们连船都没有，他们是不是要饿死了？”
“话不能这么说。”小伊莱亚斯一脸淡漠：“今年的股市很糟糕、生意也很糟糕，船东们很难过，如果渔船不赚钱，我们就要把船卖了。”
“那就卖出来！”霍根霍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只要我们买得起，你们卖多少，我们买多少！
别把我们当成傻瓜，伊莱亚斯先生；股市不好，市场也不好，可渔船是赚钱的，赚了更多的钱！
如果船东傻到这个时候卖掉渔船，把赚钱的生意让出来，那么，我们很高兴，可以迎来愿意接受我们这些条件的新船东！”
这段话，还真把小伊莱亚斯怼得无话可说…
正如霍根霍科说的那样，现在渔业已经是荷兰唯二逆增长的产业，除了投资钾碱，当船东就是今年最赚钱的生意！
这种环境下，船东们别说卖船，现在造船厂的造船订单已经排到明年、多少人恨不得现在能多买两条船！
“咳咳…霍根霍科先生。”那中年男人这时候开口了：“现在什么东西都贵，造船成本高了、渔具成本高了，连护航费用也涨了…”
“现在整个北海都是共济会舰队的黑旗，海盗们不敢进攻悬挂黑旗的商船，却对我们的渔船衔尾追杀；”
霍根霍科冷笑道：“向护航舰队缴纳护航费用，倒不如去买个黑旗，又便宜又实惠，国家的舰队也可以去干点正事。”
“咳咳…”这一下，约翰德维特也坐不住了：“这只是意外，大部分渔船都能安全的返回本土，护航舰队依旧功不可没！”
霍根霍科一声不吭，渔业公会这边，也一样一声不吭。
护航舰队派上用场了吗？派上了，但不多。
渔船舰队没挨一顿胖揍，不是因为有护航舰队，而是阿方斯把大部分海盗组织起来；
这些海盗保护了渔场，所以渔场很安全；他们窝在渔场，所以北海少了很多海盗，渔船也因此安全。
明确的说，跟法国人买黑旗，效果不会比护航舰队差，至少…不会比眼下差；相比起买黑旗，给护航舰队交钱，确实是血亏…
如果不是讨厌法国人、如果不是还有那么点爱国之心、如果不是要跟霍根霍科作对，他们还真就买黑旗去了！
“国家的护航舰队确实派不上用场。”就在这时，又有一个男人开口：“让海军退钱，退的钱就给渔民加薪水，我们一分钱不要。”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可是一个毒计啊，把黑锅甩给海军，让海军、政府去跟渔民死磕去！
“没错！让海军退钱！”想通了这个问题，众人纷纷大叫起来：“海军退的钱，全给渔民加薪水！”
约翰德维特直接愣在那里！
海军加税是为了建造更多的军舰，这可关系着国家航线的安全；VOC现在股价重创、也不肯开建护卫舰，如果国家再不造船，岂不任人宰割？
可不退钱，渔民不乐意，船东一毛不拔，他们只能从派不上用场的海军这儿找补；
但海军肯定也不乐意，总不能为了派上用场，去找海盗打一架吧？
霍根霍科也不是傻瓜，找船东要钱，船东要是不给，他们还可以组建民兵队追债；要是找海军要钱，海军不给，民兵队也打不过海军啊！
“护航费用是你们跟海军商量的，我们不知道有多少，也不想多要。”霍根霍科摇摇头：“我们只要10荷盾，其余的不过问。”
“以前有渔业公会，你们可以不过问，现在嘛，你们不是要撤销渔业公会么？那肯定得让这个渔民公会去过问了。”范?格里特冷笑道。
“没错！你们不是很能吗？让渔民公会去跟海军谈吧！”其他人也纷纷冷笑起来。
“大议长先生，您不说几句么？”被这群人的无耻堵的无话可说的霍根霍科，只能又把目光投向了约翰德维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