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我宣布你们结为夫妇!”
“主将你们结合在一起,任何人不得拆散!”
“主将保佑你们,祝福你们、赐予你们恩典,主将与你们同在!”
教堂中,阿拉斯大主教亲自主持了雷安娜跟雨果的婚礼;既是卖个面子给阿方斯跟阿尔弗雷德,也是为小威廉的婚礼做一次预演…
“老爷,府邸来客人了。”安德森的声音从阿方斯背后小声传来:“老安达刚刚派人过来。”
“客人?现在?”阿方斯回过头来,连他身边的安、也一并转过头来。
“荷兰来的客人,说是茱莉亚小姐让他们过来的。”安德森低声回道。
“有趣…”阿方斯回了一句,转过头来,继续看向瞻礼台的方向。
“有趣?”安压低声音:“怎么了嘛?”
“如果是康斯坦丁先生,老安达认识他。”阿方斯淡定回道:“如果不是康斯坦丁先生,那么…为什么不是康斯坦丁先生呢?”
“这个问题真古怪。”安身边传来克里斯汀娜的嘀咕声:“不是康斯坦丁先生,当然就不是他了,还有为什么?”
“确实有为什么。”安嘴角一翘:“康斯坦丁先生都来了好几次了,阿方斯也一直很热情的招待他,熟面孔过来、不是更容易办事?
再说了,如果是康斯坦丁先生过来,给雷安娜带份结婚礼物就好了,要是来个生面孔,还得给我们送一份厚礼…”
“那再好不过了!”克里斯汀娜很是得意:“最好多来几个阔佬,正好弥补我的损失,我的VOC股票亏惨了,真是亏惨了!”
“我的也是…”一听到股票的事,安妮玛丽也嘟起嘴来:“我买了20万呢!赔惨了…”
“我们就在教堂,你们抓紧祈祷一下吧,也许上帝会赐予你们恩典。”阿方斯揶揄道。
“有没有恩典…我不知道。”克里斯汀娜撇撇嘴:“但我带了网兜过来,还是没看见天使…”
“…”
婚礼完成了,大家齐刷刷的跟着新婚的雨果夫妇、前往他的新房参加婚宴;
反倒是阿方斯、带着不愿意去凑热闹的安妮玛丽,悠哉悠哉的回到自己的府邸。
马车在府邸门口停下,留守在此的艾米莉夫人连忙迎了上来:“姐夫,您这么快就回来了?是婚礼结束了吗?”
“对。”阿方斯搀扶着安妮玛丽下了车,这才又问道:“说是荷兰来人了?”
“对,一位路易斯?图里普先生,还有一位吉尔斯?法尔克纳先生,他们带来了丰厚的礼物。”
艾米莉夫人微微欠身回道:“我把他们安排在会客厅,不过…法尔克纳先生路过棋牌室的时候,想进去玩…”
“所以…他们在棋牌室?”阿方斯笑了起来:“正好、安妮不是股票亏钱了嘛?走,咱们打牌去,今天要狠狠赚上一笔!”
“这可真是好主意!”安妮玛丽闻言,顿时眼睛一亮!
棋牌室里。
法尔克纳整理了一下面前的筹码,丢出两个荷盾,又从手中抽出一张纸牌,打了出去。
“欢迎二位!”门口传来阿方斯的笑声:“鄙人阿方斯?德?莫勒,不知哪位是法尔克纳先生?”
“您好,阿方斯先生。”法尔克纳连忙放下纸牌,站起身来:“我是吉尔斯?法尔克纳,这是路易斯?图里普先生。”
“您好!我曾听康斯坦丁先生提起过您,他对您非常尊重,说您是非常优秀的政治家!”
阿方斯笑着上前来,跟法尔克纳握了握手,这才指了指身边的安妮玛丽介绍道:
“这是安妮,我的缪斯,也是我们尊贵的大郡主殿下、蒙庞西埃女公爵大人。”
“您好,大郡主殿下!”法尔克纳连忙俯首一礼,很自然的把面前的位置让给路易斯。
“您好,阿方斯先生!”路易斯连忙上前来,也向阿方斯伸出手来。
“您好,路易斯先生…”阿方斯的表情显得有些戏谑,跟路易斯握了握手,随即收回,又指了指牌桌道:“介意我们一起玩么?”
“当然不!”法尔克纳连忙回道,等路易斯向安妮玛丽敬了礼,这才对着安妮玛丽笑问道:“您想打什么玩法?”
“宫廷桥牌吧,您会么?”安妮玛丽提着裙裾,在阿方斯为她拉开的椅子上坐下来,便拍了拍手道:
“我不怎么打牌,咱们就不要打太大了,一分一个利弗尔,如何?”
(注:17世纪法国宫廷桥牌比分与现代相比,比值为10:1,现代桥牌最高分为4000,宫廷桥牌则只有400)
“呃…当然…”法尔克纳跟路易斯不同,他是打过这种桥牌的,他知道、这一盘的输赢,就是几十甚至几百利弗尔…
“请!”阿方斯微微一笑,在安妮玛丽对面坐了下来,自己收起桌面的扑克,开始洗牌。
“真是抱歉、冒昧前来打扰…”法尔克纳开始主动搭讪起来:
“据说…今天是雨果先生跟雷安娜小姐的婚礼?茱莉亚小姐还让我们、给雨果先生送来一份贺礼…”
雨果现在是北方供销公司的财务总监,法尔克纳认识他、倒也不奇怪;但茱莉亚给雨果送贺礼、这借口就很烂了…
“是尼尔说的吧?”阿方斯一边发牌、一边若无其事的唠嗑起来:
“他这次去荷兰,可是待了好一段时间,要不是昨天赶回来了,我还以为…他要错过婚礼呢…”
“对,是尼尔先生说的…”路易斯连忙接过话题:“他还说到…”
“造船跟火炮的事?”阿方斯摇摇头:“我必须说的是,曾经、我在荷兰订购的五艘船,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大的亏!
那是我最艰难的时候,这些逼得我重新改造一次的商船、让我本不富裕的家境雪上加霜,也正因此…我决心自己造船;
您知道的,这不是一件容易事,那时候我们一无所有,连茱莉亚小姐、都劝我们放弃,不要再浪费不多的资金;
结果…您瞧,仅仅是两年的时间,我们建造出媲美福禄特商船的斯库纳商船,建造出超过荷兰护卫舰的厄斯塔什级护卫舰;
这让我知道,最可怕的不是困难,而是没有去尝试;最让人痛心的,不是无能为力、而是本可以做好、却无动于衷。”
路易斯脸色变得无比尴尬!
在阿方斯面前,一切借口都是苍白的:他能从无到有、用仅仅两年的时间,就登上了法兰西造船业的第一把交椅!
没有木材、上铸铁龙骨;没有成本优势、上新构型;没有人手、砸钱挖人!
相比之下,图里普家族交付的5艘船,之所以会让阿方斯极其不满,不是他们解决不了问题,而是过于傲慢、不屑于解决问题!
曾经你对我爱搭不理,如今就让你高攀不起!
可现在…对于路易斯来说,选择真的不多:
如果他不及时的修补这份关系,等阿方斯的生意做的更大、对图里普家族形成压制时、再想缓和关系、恐怕茱莉亚来了也不行!
但要修补这份关系…代价到底有多高,他心里没底、也难以承受、过于高昂的代价…
“您创造了奇迹,真正的奇迹!”法尔克纳竖起大拇指:“除了您,换成别人,就是20年、也达不到这样的成就。”
“说得没错!”安妮玛丽也吹捧起来:“虽然我很讨厌黎塞留主教,但不得不说、除了他的侄子、马耶?布雷泽之外,再也没人能比拟阿方斯!”
“你见过马耶?布雷泽上将?”阿方斯笑问道,他可从没听安妮玛丽提起过这件事。
“那是,20年前,他成为海军上将的时候、才24岁。”安妮玛丽露出憧憬的神情:“那时候我才15岁,他就是我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那我还得感谢他,英勇的为国捐躯了。”阿方斯揶揄道:“他在27岁的时候,就击败了西班牙的无敌舰队…这是从没有人做到的壮举。”
“你在嫉妒他?”安妮玛丽眨了眨眼睛。
“不,我仅仅是尊重他。”阿方斯摇摇头:“话说回来,他有些生不逢时了,他的船并不那么好,如果他用我们的船…”
“那我得说,造船工匠是有功劳的,他帮您消灭了一个强大的情敌。”法尔克纳眼珠子一转:“这艘船同时完成了两个伟大的任务。”
“您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我应该给造船工匠发一笔津贴,感谢他、帮助法兰西击败了西班牙的无敌舰队。”
阿方斯眼珠子一转:“每个人都知道,我崇尚公平竞争、我也绝不会用不名誉的手段、去打击我的情敌;
像这种情况,我只能给他一半的津贴,我必须让世人知道,造船工匠终究是犯了错,他让我难以一睹布雷泽海军上将阁下的风采。”
“那你可想好咯…那样一来、我可不一定会选你哦!”安妮玛丽揶揄道,拿起扑克牌,率先打出一张红桃K:“1H!”
“一开始就打这么大?”法尔克纳随手丢出一张方块1:“13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