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约翰德维特被别人惦记时,他也在惦记着别人…
桌子前,就放着两份报纸,一份是钾碱突破90荷盾\/磅的消息,另一份…是霍根霍科宣布,正式成立水手工会!
对,经过了漫长的斗争、崩坏、再组织、再斗争之后,渔民公会打水漂了,绝大多数渔民不敢正面跟渔业公会作对;
但霍根霍科换了个思路,他建立了水手工会,要为每一个愿意加入工会的水手争取福利,还愿意为他们提供法律服务、政治服务!
且不说,最终会有多少人加入这个水手工会,但这说明了一件事:霍根霍科的政治斗争,进一步升级了…
哪怕阿方斯再怎么遮遮掩掩、尼尔再怎么装疯卖傻,都骗不了约翰德维特,这一定是阿方斯支持的!
可他又能怎样呢?现在阿方斯不来找他们的麻烦,就已经让他松了一口气,哪里还敢再去招惹阿方斯?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秘书的声音:“大议长先生,小伊莱亚斯先生来了。”
“好,请他进来。”约翰德维特把两张报纸拿了起来,起身走向沙发的方向。
等他走到沙发前,恰好房门就再度打开,穿得像个阔佬的小伊莱亚斯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约翰,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
“对,有一些事,想找你问一下。”约翰德维特指了指身边的位置,随手把手里拿的两份报纸递了过去。
“哦?”小伊莱亚斯接过报纸,一边在沙发坐下、一边翻看起报纸:“钾碱涨价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至于水手工会…”
“不不不,这是表面的东西,我想知道的,是背后的一些情况。”
约翰德维特摇了摇头:“先说前面的,阿方斯先生要把持海峡通行权的事,你知道多少?”
“呃…”小伊莱亚斯挠了挠头:“不是很多,安德里斯先生那边…告诉我一个小道消息,阿方斯先生要进攻瑞典人;
而安德普先生这边,他今天在鹿特丹、召集了不少人去开会,我有一个朋友也去了;他跟我说,这是丹麦人同意的。”
“丹麦人…同意他把持海峡通行权?”约翰德维特眉头一挑:“莫非…就是以他们进攻瑞典人为代价?”
“也许吧,不过…瑞典人没那么好对付的。”小伊莱亚斯显得很淡定:
“我们图里普家族跟瑞典人合作了很多年,他们武德充沛,可不是英国佬那种弱鸡,会被共济会舰队压着打。”
“海德尔家族没有什么消息?”约翰德维特又问了一句。
“我舅舅那边,目前没什么消息,不过…法国人没那么快,从没听说他们出动了大舰队。”小伊莱亚斯显得不当一回事。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约翰德维特摇了摇头:“他们的主力舰队就在费尔岛,要是从那边直接调兵,这会儿,应该到丹麦了。”
小伊莱亚斯先是一愣,随即又摇了摇头:“不可能,他们那艘王冠号已经走了,去了巴黎,只靠那些护卫舰,怎么跟战列舰打?”
“他们在非洲的时候,也没有战列舰。”约翰德维特摇了摇头:“你还知道其他消息吗?”
“不知道。”小伊莱亚斯摇了摇头:“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还是先说说水手工会的事吧。”约翰德维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提出新的问题:
“霍根霍科先生放弃了渔民公会的事,却宣布建立水手工会,以后所有的水手都可以加入他们,由他们跟雇主商谈福利问题,你怎么看?”
“看个屁!我又没有船。”小伊莱亚斯显得非常淡定:“不影响我赚钱就行!”
“那渔业公会…怎么看?”约翰德维特又问道。
“我才刚知道这事呢,我哪知道他们怎么看?”小伊莱亚斯双手一摊:
“不过,我要是雇主,我肯定贴一张告示,凡是水手工会的成员,一概不招!”
“…”
在约翰德维特看来,霍根霍科以公告的方式、大大方方的宣布了水手工会的存在,就说明他是有备而来!
在霍根霍科的规划中,这个水手工会是把最优秀、最可靠的水手、船长都吸引进来,为他们提供薪水、福利更好的工作;
渔民公会为什么会失败?最大的原因就是…它受到渔业公会的抵制,拥有全产业链的渔业公会,可以堵死渔民们的就业,迫使渔民低头;
但水手工会呢?这显然就很难封杀,只要是条船,水手就可以去工作;就算本土船东都联合起来,也没办法阻止外国船东聘用他们…
这样一来,有能力、也希望得到更高薪资福利待遇的优秀水手,就会乐意加入水手工会,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而船东们呢?也并非没有获益:
对于那些初出茅庐的新船东们来说,他们如何找到靠谱的水手?如何找到靠谱的船长?可以来水手工会招人;
对于利润极高的商船船东来说,他们想要尽可能安全、就能更快的将船开到目的地,这对水手的能力要求很高,可以来水手工会招人;
而外国船东就更不用说了,谁知道…自己雇佣的水手,是专业人士还是骗子?与其去酒馆找一群酒鬼,不如多出几个钱、去水手工会招人…
只要霍根霍科招募到优秀的水手,那么…无论如何,他都能提供一部分高薪资、高福利的就业给这些水手,让工会一炮打响!
“伊莱亚斯,我总感觉,这个水手工会,它是为这个海峡通行权准备的。”约翰德维特想了想,终于说出自己的疑虑:
“我们的本土的水手,除了渔民之外,一大半都是去北方通航的水手;
这个时候,突然推出这么一个水手工会,我有些担心,阿方斯先生是在破坏我们的航线。”
“嗯?”小伊莱亚斯一愣:“破坏航线?你是说,他要搞新的游行抗议?就像那些渔民一样,让水手拒绝工作?”
“你觉得呢?”约翰德维特点了点头,他确实非常担心出现这样的事。
“确实存在这种可能…不过…你不应该联系一下安德里斯先生?他的船,一大半都是在北方通航、运输小麦的。”
小伊莱亚斯想了想,再度开口:“我明白了,你不跟他说…是因为…他很可能,已经跟阿方斯先生达成一致了?”
“如果他们达成一致,我倒是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安德里斯先生…至今还不知道这件事。”约翰德维特摇了摇头。
“呃…”小伊莱亚斯张了张嘴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事实上,从乔安?克劳退出选举开始,在其中扮演不光彩角色的比克家族,就开始跟阿方斯渐行渐远了;
这一次阿方斯准备出兵瑞典,也是安德里斯偷偷给瑞典送了消息;如果他确实不知道、阿方斯要控制整个海峡通行权…
那么,几乎可以肯定,比克家族已经被阿方斯踢出合作伙伴的名单,接下来,他也很可能是阿方斯垄断海峡通行权的受害者!
“安德里斯先生现在脾气也越来越大,他总觉得…阿方斯先生对不起他。”
约翰德维特叹了一口气:“这是一个竞争的时代,阿方斯先生也要赚钱,不可能一直傻乎乎的给他占便宜;
如果让他知道,阿方斯先生要垄断海峡通行权,对他的生意造成非常大的影响,我有些担心,他会做出更多错误的决定。”
还能是什么错误的决定?不就是资助瑞典人、跟阿方斯打一场?再夸张一些,直接游说国民大会议,用联省舰队跟阿方斯打一场…
不过,小伊莱亚斯也能理解,动手是最最不理智、也是最最吃亏的选择。
打赢了,不过是跟阿方斯结了仇,加剧双方的矛盾与竞争;打输了,不但投资的钱打了水漂,比克家族还得让阿方斯扒走两层皮…
“现在安德里斯先生还在汉堡,估计也在观望北方的情况。”小伊莱亚斯想了想:“要不…把杰拉德叫过来问问?”
“这小子,没一句实话。”约翰德维特摇了摇头:“算了,先这样吧,你替我多打听打听海峡通行权的一些消息,尤其是安德普先生那边…”
“约翰,你老实告诉我,你打算介入吗?”小伊莱亚斯眉头一皱:
“北方的市场确实很大,对国家的影响也很大,但是…就像渔场那边,你要么一开始就介入,要么干脆别介入!”
被小伊莱亚斯这么一说,约翰德维特就更加尴尬了。
渔场刚刚出现的时候,约翰德维特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只想着不影响国家征税就行;现在好了,屁事不断…
对小伊莱亚斯来说,这事也很火大:
本来他的盐卖得很好,谁知约翰德维特一干预渔场的事,就让渔业公会跟渔民、阿方斯闹矛盾,让他被迫站队,损失了一大笔钱!
“我是这样想的,还是介入的好,迟早都要被卷进去,倒不如现在就过问一下。”约翰德维特显得很无奈:“就是…不知道怎么介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