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切就变样了。
喝醉酒的安妮?海德各种撒泼打滚,痛哭流涕,酒品差到令人发指…
最终,又发生了更尴尬的事情。
现在,听见安德森提及自家在牛津的庄园,安妮?海德脸色顿时大红:一大半的错,全在她的身上!
“抱歉…给…给您添麻烦了。”
“这种话,就不要说了。”安德森把加莱可可递给她,拉过一张凳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即便是去牛津的庄园,您也不能一直在那边待着,不是么?”
“我不知道…”安妮?海德低下头,又忍不住哽咽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阿拉贝拉已经怀孕了,我离开,她会很开心;我不离开,我会很痛苦…”
安德森看着她,放下手中的杯子,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隔着被子,将她搂入怀中:
“别担心,事情总会变好的…”
“呜呜~”这一说,安妮?海德更是忍不住的哭…
看着怀里,哭着哭着又睡着的美人儿,安德森承认,自己确实对她有非分之想。
可看着她这副痛苦的模样,他第一次发觉、自己这种想法,真的很恶心!
她是个人啊!她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自己心中的柔软啊!
她被自己的丈夫背叛,已经很惨了,自己还在垂涎她的肉体?
叹了一口气,安德森将她拦腰抱起,轻轻的抱回卧室,放回床上,又默默的换上房门。
再度坐回沙发上,安德森一把抓起卷烟跟打火机,气急败坏的点燃一根,恶狠狠的吸上几口。
越想越觉得操蛋,他又恶狠狠的将卷烟盒子摔了出去,双脚往桌子上一架,后背往椅背一靠,开始闭目凝神。
等一根烟抽完,他总算清醒了不少,把双脚放了下来,拿过放在一旁的油纸包,缓缓打开。
三封信。
一封是阿方斯的,一封是安的,还有一封…是雷安娜的。
他先拿起最薄的、雷安娜的来信。
打开一看,就一页纸,是雷安娜提醒他:
可能有人跟阿方斯、安说了什么,现在安有些担心,安德森会把爵位的事情搞砸;
因此,雷安娜建议他审视一下自己最近的所为,提防一下身边的人,绝不能被人捅了刀子还不自知!
爵位的事!
安德森额头顿时又冒出冷汗!
他连忙又打开安的来信,要知道,从他来英国开始,两个月以来,这是安寄给他的第一封信!
他逐字逐句、一字不漏的将信看了三遍,确定自己没有错漏之处,已经是惊得脸色苍白:
可以慢,但绝不能搞砸!
绝不能,这是什么样的词汇?
阿方斯会看在阿尔弗雷德的面子上,放过自己一次,安会吗?
他不知道,但他更愿意相信:安不会。
如果他搞砸了爵位之事,让安的孩子失去公爵之位,他有十个脑袋,都不够安砍的!
怎么办?是谁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菲尔?费尔西?还是本杰明?
他连忙又打开阿方斯的信封,通篇看下来,就提到两个名字:玛利亚夫人,麦克林。
但阿方斯的语气,也没比安温和多少:这件事没搞清楚之前,不允许他回加莱!
他刚刚一不小心、把约克公爵的老婆睡了,正恨不得脚底抹油、赶紧逃回加莱去;
现在阿方斯说,这件事没搞定、就不准他回国,那不是要了他的命?
拿起打火机,他颤颤巍巍的将三封信全部烧掉,身子却是一软,直接瘫在沙发上。
要了老命啊!
有人要给麦克林翻案,这件事他知道,之所以没跟阿方斯说,是因为他觉得、这问题不大。
可现在,问题比他想象中的严重的多:一不小心,恐怕连他自己的命、都得搭进去!
那这件事,从何处入手?
从翻案的人,还是麦克林?还是乔治唐宁?
不不不…还得找源头:安德里格斯!
这群该死的银行家,又想拿到钾碱,又想出工不出力,哪有那么多便宜事可占?
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候,他也迷迷糊糊的、再度睡了过去…
一件大衣盖在身上。
这让安德森应激性的睁开眼睛!
“你…你醒了?”站在他面前的安妮?海德显得有些尴尬,撩了一下散乱的发丝,在旁边的凳子坐下:
“你…要不要…回里面睡一会儿?”
“不了…”安德森连忙坐直了身子,掏出怀表一看,已经早上八点多了。
“天亮了。”见安德森看怀表,安妮?海德回了一句,用手指了指被厚厚窗帘盖住的窗户。
天亮了,意味着这时候再送安妮?海德出旅馆,风险就很大了。
安德森看着怀表,又抬起头来:“要不…要不…你…今天…先在这儿待着?等…等晚上…”
还在这儿呆着?
安妮?海德脸色顿时一红。
可…不然呢?现在大摇大摆的走出去?要不了一天,整个伦敦的酒馆,都会是自己的风言风语…
“现在出门,有…有点危险…”安德森也很尴尬:“我…我倒是没什么,倒是您这边…”
“…好…好…”安妮?海德依旧低着头,把头别到一边去。
“您饿了么?我去给您买点吃的。”安德森拉起盖在身上的大衣:
“这附近就有一家甜品店,是我们开的,请法国师傅做的法式甜点,还不错…”
“好啊!”安妮?海德的表情这才变得自然些:“不过…您应该很忙吧?您忙自己的就行,不用管我…”
“没事,我今天没什么事。”安德森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敲门声:“安德森先生?”
是埃莉诺那愚蠢的妹妹、萝丝。
安德森转头看向安妮?海德,脸色变得无比尴尬。
然而,安妮?海德却会错了意,还以为安德森是让她躲避一下,她连忙起身,快步回到卧室,将房门虚掩起来。
怎么有种偷情的既视感呢?
安德森有些哭笑不得,却还是整了整衣领,站起身来,换上那副正派人的架势,走过去开了门:
“什么事?”
“呃…安德森先生…”看到安德森这副不苟言笑的表情,萝丝顿时被吓得头都不敢抬起来:
“是…是姐姐…她让我来问您,今天去拜访威利斯爵士的事?”
“你告诉她,我今天有别的事,拜访的事,她今天自己去就行。”
安德森随意的摆摆手:“让她记得带一些礼物过去。”
“哦…好…那钱?”萝丝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看着安德森。
安德森脸色顿时一沉!
去拜访几个小小的爵士,需要买什么礼物?要几个钱?
就这点小钱,也要一分一厘的从自己这儿拿?
他真想冲到埃莉诺的房间、对她劈头盖脸的教训一顿!
可转头一想,房间里还有安妮?海德,他不想破坏自己的形象…
想到这儿,他深呼吸一口气,这才从口袋里掏出钱,点了5个银币、20个便士递给萝丝:
“不需要买太贵的礼物,买一点甜品、或者一条围巾即可;
我们是在拜访朋友,礼物并不是目的,去跟他们聊聊天、喝喝茶才是。”
“哦…好!好的…我会…告诉姐姐的…”
萝丝连忙双手接过安德森递过来的钱,她知道,这个男人此时正处于爆发的边缘,她再多嘴,一定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回去吧。”安德森冷冷回了一句,反手就将房门关上。
听到关上房门的声音,安妮?海德这才再度从卧室中走了出来。
她望了安德森一眼,见他依旧臭着脸,不免揶揄了一句:
“是埃莉诺小姐吧?都这么久了,您依旧不给她好脸色看?”
安德森当然知道,安妮?海德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也不想反驳,万一她吃醋了呢?
“我去给您买些吃的回来。”安德森深深望了她一眼:“也给您带两身裙装过来,您想要什么颜色的?”
“都…都可以。”安妮?海德看着自己身上那单薄的中裙,脸色却是一红:
“您…能不能…再请个女仆过来?”
“房间?不用收拾。”安德森摆摆手:“现在不应该让更多的人知道,您就在我这儿。”
“我…我…”安妮?海德就更尴尬了,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裙装,随即低下头,尬得双手无处安放…
安德森总算反应过来:安妮?海德不会穿裙子!
或者说,她不知道如何穿上那身华丽得近乎浮夸的外裙,更不知道、如何将那些布片的绳带系紧、隐藏起来…
这才是贵族啊!
连怎么穿衣服都不知道,一辈子都是被人伺候着;不过,这种时候,就尴尬了…
“这样吧。”安德森想了想:“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帮您穿。”
“呃…您?”安妮?海德脸色更是一红:“您…您还会?”
能脱下无数女人裙子的人,又怎么会不懂得如何穿上裙子?
不过,安德森自然有一副冠冕堂皇的说辞:
“在我们很小的时候,我母亲就去世了,父亲有他的工作,家里又请不起仆人;
所以、都是我帮我妹妹穿的裙子,直到她自己学会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