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客户…提供最好的产品?”路易斯一愣:“您的意思是…您来铸造火炮?”
“没错,由我们的工坊、为客户提供最好的火炮。”阿方斯点了点头:
“我是这样想的,接下来,我们就负责铸造炮筒,而你们,则负责炮筒以外的工序;
铸炮之前,你们则先负责精炼铁锭跟炮铜,把这些铸炮的优质材料交给我们铸炮;
等我们铸造出高品质炮筒,你们再负责打磨抛光、铸造及安装燧发机的工作;
另外,我们还有专业的、消除后坐力的高端工艺炮车,也可以交给你们来生产;
我们提供全套的技术、图纸给你们,每制作一门炮车,你们只需要支付100荷盾的技术费。”
“…”路易斯直接麻了…
阿方斯负责铸炮,他们负责打杂?
为阿方斯提供精炼过的铸铁锭、炮铜,让阿方斯以最低的成本、铸造出高品质炮筒?
再然后,他们还得打磨抛光、给炮筒安装上燧发机,再拿出去销售?
更离谱的是炮车,阿方斯只是丢给他们一套图纸,他们就得按100荷盾\/门的价格付专利费?
但…他能拒绝吗?不能。
原因很简单:他拒绝,德海尔家族就可以吃独食;而阿方斯、还会对他们禁运铜铁矿!
再想想…似乎也能接受?
炮筒是阿方斯铸造的,那么…这些火炮、就可以卖出跟阿方斯的火炮一模一样的价格;虽然阿方斯拿很多,但他们也能赚不少;
炮车虽然要交专利费,问题是…阿方斯的炮车卖400利弗尔\/门,普通炮车…40利弗尔都卖不上;所以…专利费也是物有所值!
“如果您觉得、火炮跟炮车卖的价格太高,也不一定、非得跟我们卖一样的价格…”阿方斯再度开口。
“不!一定得卖一样的价格!”路易斯立刻补上一句:“这就是您的工坊出品的好东西,我们绝不贱卖、绝不!”
“那么…我想,我们达成一致了。”阿方斯递出酒杯:“很高兴有您这样的朋友!”
“荣幸!能得到您的友谊,真是我的荣幸!”路易斯连忙双手捧杯、跟阿方斯碰了一下杯子。
“如果…明年,图里普家族交付的船只,能足额足质的交付,造船工业的合作、也是可以谈的。”
阿方斯再度开口:“现在嘛,我们只能先在铸炮工业上达成合作,并培养一些默契。”
“您放心!放一百个心!我们…我们一定保质保量的交付所有的船只给您!”一听阿方斯这话,路易斯又松了一口气!
只要他们把这件事做好、把阿方斯要的船都给他,他们在造船工业上、也可以像火炮工业一样,跟在阿方斯后面赚大钱!
要知道,他们造一艘护卫舰要五万荷盾,阿方斯造一艘厄斯塔什级护卫舰,要价10万荷盾!
就这,阿方斯还是交付单船壳的裸船,如果是双层船壳、满配火炮跟炮车,要21万利弗尔,折合近18万荷盾…
这利润肥得撑死人!
如果他们跟阿方斯合作,以后一年都能交付三五条、这种级别的护卫舰给联省海军,那简直是…麻袋装钱!
“话说回来。”既然已经狠狠剥削了对方一把、也同意跟图里普家族做朋友了,阿方斯自然要用这份新友谊、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法尔克纳先生不想跟西属尼德兰和解?还是奥兰治家族、不愿意跟西属尼德兰和解?又或者…他们不想得到泽兰省的民心?”
“不不不…”路易斯连忙摆摆手,想辩解什么、又猛然发现,自己好容易才争取到阿方斯的友谊,可不能为法尔克纳、为奥兰治家族挥霍掉…
随即,他便又换了一个口气:“是这样的…法尔克纳先生、对…对西班牙人、还是不太信任…
当然了,我是绝对信任您的,我也建议他、就算不信任西班牙人,也该信任您才是…
可是…持有大量西班牙债权的安德里斯先生,似乎也不愿意去奥斯坦德做投资…”
“您的意思是说,我应该拿出更多的、可以说服他们的筹码?”阿方斯露出古怪的神色,在路易斯否认之前,就再度说道:
“其实吧,你们讨厌西班牙人吗?不讨厌,你们仅仅是讨厌西班牙人的国王,讨厌一直从你们身上剥夺财富的哈布斯堡家族;
依我看,西属尼德兰总督跟你们、不,跟当初的奥兰治亲王没什么区别,他仅仅是受国王指派、作为总督管理一地子民;
奥兰治的亲王殿下看到人民困苦,他决定反抗国王,带领市民抗税;西属尼德兰总督也一样,他看到人民困苦,想让他们吃上饭;
正因此,我认为…你们当初、既然可以信任奥兰治亲王,为什么、现在不能试着信任西属尼德兰总督呢?
兴许您要说,他是天主教徒,他依旧忠诚他的国王,他仍然威胁荷兰的安全,但我要说…一切都是相互的!
我们要先对别人好,为别人付出,让他们感受到温暖,相信荷兰是一个有温度的国家、才能化解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仇恨…”
“这…阿方斯先生…”路易斯低着头:“我…我能知道…您为何愿意、为西属尼德兰做游说么?”
“当然!我负责任的告诉您,我送给我妻子的结婚礼物,就是从西属尼德兰来的。”
阿方斯拍了拍胸膛:“我们跟他们做生意,培养了友谊,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他们便给了我这样的礼物;
凭着我们人与人之间、最朴素的情感,我坚信、西班牙人也是人,他们也善良、也知恩图报,我们应该给他们一个机会!”
“呃…”路易斯嘴角一抽:“也许…您是对的…”
“您瞧,西属尼德兰就在法兰西跟荷兰中间,他就像我们的兄弟,我们必须帮助他们!”
阿方斯继续忽悠道:“我们完全可以联手,三个国家一起对付英国人,不是吗?
法兰西要收回海峡群岛、要得到加莱海峡的统治权,要建立我们的深蓝海军!
而荷兰,你们需要打破《航海法案》的束缚,你们要赚钱、要保护东印度的航线;
西班牙呢?他们要消灭英国海盗,要保住他们在新大陆的殖民地、要保护他们的运宝船!”
“您…您知道的…我们…只是卑微的商人…”路易斯支支吾吾回道,依旧不愿意掺和太多政治。
“其实也没什么,大部分商人,都不愿意参与到西属尼德兰的事务之中。”
阿方斯点点头:“我们是朋友,让您去啃硬骨头也不合适…
如果您不愿意接手西班牙的债权,那您有兴趣接手哪一部分债权呢?英国、法国、还是荷兰?”
“…”
阿方斯既然要收购债权,打折是一定要打的,像之前、他试图从茱莉亚手中购买斯图亚特王室的债权,就是一口气打到三折!
然而,如英国、法国这样的大国,他们虽然没打算还本金,可利息却从来没有拖欠;而荷兰更不用说,连本金都不敢赖账…
这些都是不太容易暴雷的优质债权,压根没人愿意打折出售,更别说、拿它们换取阿方斯的承兑券…
“没事,您也不用现在给我答复。”阿方斯笑着摆摆手:“能请您帮个忙、请法尔克纳先生过来一趟么?”
“法尔克纳先生?哦…当…当然…”虽然路易斯不太乐意离开,可阿方斯已经跟他说了很多,他也得好好消化消化才行…
阿方斯依旧站在走廊处,没过多久,身后便传来法尔克纳的声音:“您找我?阿方斯先生?”
“没错,法尔克纳先生。”阿方斯转过身来,笑眯眯的看着法尔克纳:“还不知道,您是否给茱莉亚小姐去了信?”
去信?法尔克纳先是一愣,随即、表情微微一尬,小心翼翼回道:
“我下午就打算给茱莉亚小姐写信了,可又想到,婚礼的礼物还没送到雨果先生手里;
就想着,等晚上参加了宴会、把礼物送出去,再一并给茱莉亚小姐去信,会更妥当些…”
他敢打赌,阿方斯急着问他、是否已经给茱莉亚写了信,就是在试探他的口风!
如果法尔克纳还没有给茱莉亚写信,说明他不赞同阿方斯的提议;如果已经写了,就说明他赞同阿方斯的提议;
因此,他才会以“想写、但还没写”的借口,来搪塞此事;只有这样,他才不用担心、阿方斯依照他的态度、设下新的布局来坑害他们…
“那就是还没寄出去。”阿方斯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那您再告诉茱莉亚小姐一件事,得亏您的帮助,我已经接受…路易斯先生的歉意了。”
得亏…自己的帮助?
法尔克纳的表情、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他敢打赌,阿方斯一定是收了路易斯的好处,这才放他们一马;
可图里普家族毕竟是奥兰治家族的人,阿方斯坑了他们一笔,就相当于坑了奥兰治家族一笔;
因此,阿方斯必须给茱莉亚一个交代!